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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唯一安撫好謝婉筠,又去幫她收拾好那一地狼藉,原本準(zhǔn)備好的豐盛晚餐也沒得吃了,喬唯一只是做了兩碗面,跟謝婉筠一起對付了晚餐。

晚飯后兩個孩子回到家,謝婉筠早早地打發(fā)了他們?nèi)ニX,喬唯一怕沈嶠回來和謝婉筠又產(chǎn)生沖突,便想要陪著謝婉筠等沈嶠回來。

這一等,就等到了十二點。

喬唯一卻毫無察覺,直到手機響起來,她接起電話,聽到容雋明顯帶著酒氣的聲音,“老婆,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回家?”

喬唯一這才驚覺已經(jīng)是半夜,謝婉筠也回過神來,拉著她的手道:“唯一,你姨父今天晚上應(yīng)該是不會回來了,他剛跟我吵完架,沒這么容易拉得下面子……你先回去吧,別讓容雋久等。”

喬唯一點了點頭,道:“那小姨你也早點睡,別難過了,我會想辦法的。”

謝婉筠連連點頭。

喬唯一再回到家里,已經(jīng)是半個多小時后,而容雋喝多了酒,衣服都沒換就已經(jīng)趴在床上睡著了。

喬唯一見狀,微微嘆息了一聲,上前幫他脫掉身上的襯衣和褲子,又走進衛(wèi)生間擰了張熱毛巾出來給他擦了擦臉和身體,這才將他推進被窩里。

做完這些她才走進衛(wèi)生間洗澡,腦子里卻始終都沒想出個好法子,這讓她焦慮到整晚都沒睡好。

沈嶠是高知分子,當(dāng)初辭了體制內(nèi)工作出來創(chuàng)業(yè)也是憑著一股傲氣,雖然他那些知識分子的清高和執(zhí)拗在外人看來多少有些不可理喻,可是他畢竟是她小姨的丈夫,他們夫妻之間自有相處之道,她這個外甥女也不能評論什么,只能希望他們好。

只是沈嶠那個性子,這件事實在是有些不好處理。

翌日就是除夕,容雋的公司在昨天放了假,因此今天他是不用上班的,而喬唯一則還要上完今天才能放假。

容雋一早伴隨著頭痛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喬唯一已經(jīng)在衛(wèi)生間洗漱了。

容雋起身來,搖搖晃晃地走進衛(wèi)生間,喬唯一正在淋浴間洗澡,他徑直走進去,強占了一席之地。

“老婆,一起洗……”

“你臭死了……”喬唯一推開他的臉,說,“我都洗完了,還趕著上班呢,你自己洗吧。”

偏偏容雋不依不饒,就是堵著她不讓她走。

“都大年三十了上什么班?”他說,“不去了!”

“你又來了?”喬唯一看著他,臉色微微僵了下來。

容雋與她對視片刻,想起自己之前說過的話,訕訕地放她出去,自己沖洗起來。

喬唯一剛剛吹干頭發(fā),容雋就從淋浴間走了出來,衛(wèi)生間很大,夫妻倆各自占據(jù)一方天地,做自己的事。

容雋簡單涂了點東西上臉,從鏡子里看到喬唯一正拿著手機在發(fā)消息,轉(zhuǎn)身就走到了她身后,一把拿過她的手機,“一大早跟誰發(fā)消息呢?”

“容雋!”喬唯一有些無奈。

容雋已經(jīng)看到和她聊天的對象是謝婉筠,兩個人正說起沈嶠一夜未歸的事。

“怎么了?”容雋微微擰了眉,“他們倆又吵架了?”

喬唯一拿回自己的手機,道:“你別管,你不能管。”

容雋聽了,忍不住笑了一聲,道:“管不管是一回事,但是我總可以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吧?”

喬唯一微微嘆息了一聲,才道:“姨父的公司出了點問題,現(xiàn)金流已經(jīng)完全斷了,現(xiàn)在岌岌可危呢。”

容雋聽了,不由得微微皺起眉來,“怎么會這樣?”

“他的性子你也知道。”喬唯一說,“小姨可能多追問了幾句,兩個人就吵了起來,他昨晚就沒回家。”

“他那個臭脾氣,也就小姨忍得了。”容雋說,“自己做生氣賠了本,回家拿自己老婆撒氣是怎么回事?”

“這事我們管不著。”喬唯一說,“不過我不想小姨這么擔(dān)心,所以想拿筆錢出來幫幫姨父的公司……”

“嗯。”容雋隨口應(yīng)了一聲,道,“要多少?”

喬唯一連忙拉住他,說:“現(xiàn)在不是要多少的問題,而是怎么把這筆錢注入他的公司……我不能出面,你就更不能出面了。”

容雋聽了,不由得高高挑起眉來,道:“那是怎樣?要幫他,還得偷偷摸摸的?”

“容雋……”喬唯一忍不住攬著他的手晃了晃。

容雋無奈地轉(zhuǎn)開臉,嘆息了一聲。

作為一個自幼一帆風(fēng)順的天之驕子,沈嶠是怎么看他的,他怎么可能察覺不到?沈嶠既然覺得他是紈绔子弟囂張自大,他也懶得去跟這位清高執(zhí)拗的姨父搞好什么關(guān)系,無非就是看在喬唯一和小姨的面子上保持著表面的恭敬。

沈嶠不喜歡他,他同樣瞧不上沈嶠那股窮酸的清高。

就如同此刻,要出手幫他,還得照顧著他的自尊心不讓他知道,在容雋看來著實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我昨天想了一晚上也沒想出個妥帖可行的方法,你有時間的話幫我想想。”喬唯一說,“到時候我出錢,找個人幫忙出面解決這件事。”

容雋伸出手來捏了捏她的臉,道:“你出錢,你能有多少錢?”

“救下他的公司還是綽綽有余的。”喬唯一說,“反正這件事情你知道就行了,其他的你別管。”

容雋按捺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沖動,只能答應(yīng):“好好好,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行了吧?”

喬唯一對此其實并沒有多少擔(dān)心。

雖然容雋一向是喜歡將跟她有關(guān)的所有事情攬上身,可是沈嶠那邊,他原本就是愛答不理的,兩個人又幾乎沒什么碰面的機會,容雋不至于熱心腸到那份上。

可是喬唯一怎么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天,容雋竟然會在“花醉”遇到沈嶠。

對于容雋這樣的生意人來說,年三十這天收到的飯局邀約空前多,其中有好幾個局都設(shè)在“花醉”,因此容雋便挑了這里,方便,高效。

他在輾轉(zhuǎn)兩個包間,來到第三個包間的時候,忽然就看見了沈嶠。

以沈嶠那樣的性子,和他的公司規(guī)模,是絕對不可能有機會參與進容雋所在的圈子的,可是此刻他卻就在包間里,正端著酒杯向坐在主位上的人敬酒。

看見主位上坐著的厲宵之后,容雋心頭了然了。

厲宵雖然才三十幾歲,但他當(dāng)初在全國首屈一指的互聯(lián)網(wǎng)企業(yè)工作時趕上了騰飛期,三十歲不到就坐到了高管的位置,隨后毅然辭職自己創(chuàng)立公司,短短數(shù)年之間同樣發(fā)展得風(fēng)生水起,同時還成為了獨具慧眼的天使投資人,近年投資的項目全部大熱,簡直如有神助。

容雋想,也難怪沈嶠能看得上他。

白手興家,能力卓越,憑借自己的本事扶搖直上,相比之下,比起他這個背靠大樹的世家子弟,可真是討人喜歡多了。

容雋心頭冷笑了一聲,還沒開口,厲宵已經(jīng)看見了他,抬手招呼他的瞬間,一個不留神就忽略掉了沈嶠敬的那杯酒。

沈嶠回轉(zhuǎn)頭看見他,臉色控制不住地微微一變,不尷不尬地站在那里,要多僵有多僵。

“厲先生。”容雋招呼了厲宵,隨后才轉(zhuǎn)頭看向沈嶠,微笑著喊了聲,“姨父,這么巧。”

聽見他這聲稱呼,原本在包間里毫無存在感的沈嶠瞬間成為了眾人的焦點所在,連厲宵都微微一怔,隨后道:“這位沈先生是你姨父?”

“是啊。”容雋笑著道,“我太太那邊的,親姨父。”

“原來如此。”旁邊立刻有人笑著上前,道,“沈先生,您先前也不說,大家伙都跟您不熟,也不知道怎么攀談。原來您是容先生的姨父,這關(guān)系一下就親近了嘛,來來來,我們喝一杯。”

一時間,包間內(nèi)的人紛紛給沈嶠和容雋敬酒,眼看著沈嶠臉色越發(fā)難堪,容雋卻只是如常笑著,也舉杯道:“姨父,咱們還從沒在這樣的場合遇見過呢,我也敬您一杯。”

沈嶠臉上雖然僵著,到底還是喝下了那杯酒。

容雋見此情形,心頭不由得又冷笑了一聲,隨后道:“姨父一向不怎么出席這種場合的?今天這是怎么了?跟厲先生有什么生意往來嗎?”

這話問出來,沈嶠臉上的表情頓時更加僵硬。

厲宵卻笑道:“過年嘛,大家就是出來一起吃吃喝喝,這種時候還談什么生意?都是朋友嘛,是吧,沈先生?”

沈嶠有些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幾乎不可聞地回答了一個“是”。

“這倒是,我都快忘了是過年了。”容雋說,“昨晚本來跟唯一說好去姨父和小姨家吃飯的,可是我臨時有事沒去成,姨父沒怪我吧?”

聽他提起昨晚,沈嶠臉上已經(jīng)快有些掛不住了,卻只能勉強道:“怎么會。”

“那就好。”容雋說,“年后我再跟唯一上門拜年,到時候姨父可別趕我出門。”

沈嶠又僵硬地笑了笑,卻似乎再也坐不住了一般,起身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容雋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慢條斯理地喝了口酒。

厲宵轉(zhuǎn)過頭來看他,說:“怎么回事?你姨父,怎么求到我這里來了?你們倆這明槍暗箭的又是怎么回事?”

“能有怎么回事?”容雋說,“人家瞧得上你,瞧不上我,不求你求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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