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消息是葉惜發(fā)過來的,主要內(nèi)容是一則新聞,新聞的主角是容清姿。
慕淺迅速瀏覽著新聞內(nèi)容,一時沒有分神。
見她專心地看著手機(jī),眼前的男人問了一句:“有事?”
“不,沒事。”慕淺回過神來,收起手機(jī)看向他,“酒喝完了,先生還需要我做什么嗎?”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緩緩道:“這里可是酒吧,酒可沒那么容易喝完。”
這是準(zhǔn)備跟她深入交流了,慕淺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來這個酒吧兩個月,這個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轉(zhuǎn)了兩個月,卻直到今天才主動找她,可見其為人小心,生性謹(jǐn)慎。
而她能等到今天,也著實不容易。
“那你稍等。”
慕淺說著,便轉(zhuǎn)身走向吧臺的位置,從里面挑出五六支不同的酒,端到了男人面前。
“這幾支酒都是我最喜歡的。”慕淺說,“你好像從來只喝龍舌蘭,今天要不要嘗嘗新的?”
“好。”
慕淺便將幾支酒都打開來,將小桌上的酒杯一一倒?jié)M,對那個男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她一杯接一杯地端起酒,對面的男人也不遲疑,一杯接一杯地陪她喝。
喝完一輪,慕淺又倒上第二輪。
“嘿!”眼前的男人忽然喊了她一聲。
慕淺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面前的一杯酒已經(jīng)被自己倒得溢了出來,流得滿桌都是。
她驀地放下酒瓶,輕輕呼出一口氣。
片刻之后,她沖著眼前的男人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說完她便站起身來,沖著吧臺內(nèi)的老板喊了一聲:“Jason,我要請假!”
她一邊說著,一邊扯掉自己身上一些花里胡哨的裝飾,走到置物柜拿了自己的包,不顧身邊的人的追問,扭頭就沖出了酒吧。
去機(jī)場的路上,慕淺重新打開葉惜發(fā)來的消息,仔細(xì)閱讀了容清姿的那則新聞。
換作從前,慕淺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在法制版看到容清姿的消息,而現(xiàn)在,事實就擺在她眼前——容清姿陷入了一樁合同詐騙案,眼下正面臨被起訴。
葉惜對此十分疑惑:“這什么情況?你媽媽不是很有錢嗎?怎么會卷入什么詐騙案件?”
慕淺迅速回復(fù)了她消息:“我去打聽清楚再告訴你。”
這天晚上,慕淺乘夜機(jī)趕到了紐約。
慕淺并沒有費太大力氣就找到了容清姿,畢竟她那樣貪圖逸樂的人,會選擇的酒店永遠(yuǎn)只有最高端的那幾家。
而這一次,慕淺敲開她的房門時,來開門的是一個四十來歲、西裝筆挺、文質(zhì)彬彬的男人。
“你找誰?”那男人問她。
“容清姿。”慕淺直截了當(dāng)?shù)鼗卮穑拔沂撬畠骸!?
男人似乎怔忡了片刻,大概是從來沒聽容清姿提起過還有個女兒的事,于是跟慕淺說了句稍等,轉(zhuǎn)頭回到里面去向容清姿求證去了。
不到一分鐘那男人又回到了門口,“不好意思,她不想見你。”
慕淺沒有理他,直接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不顧那男人的阻攔,來到臥室門口,看見了倚在床頭的容清姿。
發(fā)生這么大的事,容清姿倒依舊是從前的模樣,只是眉宇間多了絲疲倦,卻顯得愈發(fā)風(fēng)韻動人。
看見慕淺,她臉色一僵,“我說了不想見你!”
“你都快進(jìn)監(jiān)獄了,我應(yīng)該來給你送行,不是嗎?”慕淺說。
“是啊,我馬上就要進(jìn)監(jiān)獄了。”容清姿說,“從此我不用再見到你,你也不用再見到我,各自清凈,不是嗎?”
慕淺靜靜地與她對視了片刻,點了點頭,扭頭就走。
然而她并沒有離開,而是坐到起居室的沙發(fā)里,看向屋里的那個男人,“你可以跟我說說是什么情況嗎?”
那男人貼心地為容清姿關(guān)上臥室的門,這才走到慕淺面前,遞給慕淺一張名片,“我是你媽媽的朋友,也是一名律師。”
慕淺接過名片看了一眼,知道了他叫宋謙。
“你媽媽被人騙了。”宋謙說,“她手上大部分的資產(chǎn),都已經(jīng)被人騙走了。”
慕淺聽了,笑了一聲之后,緩緩點了點頭,“像是她做得出來的事。被男人騙的吧?”
宋謙點了點頭,“是你媽媽的前男友。他不僅騙走了你媽媽大部分資產(chǎn),還讓你媽媽注冊了一家公司,利用這家公司進(jìn)行合同詐騙。每一張合同上都有你媽媽的簽名,而那個人目前已經(jīng)潛逃,所以眼下形勢不太妙。”
慕淺聽完,許久沒有說話。
誠然,容清姿耽溺于玩樂,每日醉生夢死,但絕對不至于蠢成這樣。
那些資產(chǎn)她縱然不在乎,心甘情愿拱手送人也是正常,可是被人騙著簽名,背上一個合同詐騙的罪名,不像是她干出來的事。
可偏偏她就是這么做了。
“真想知道那個人長什么樣。”慕淺說,“狐貍精嗎?能幫她迷成這個樣子?”
宋謙掩唇低咳了一聲,沒有回答。
慕淺又靜坐了片刻,才道:“既然你是律師,那這單案子的資料你應(yīng)該都有吧?給我一份吧。”
“我可以讓你看一看相關(guān)資料。”宋謙說完,起身走進(jìn)了臥室。
慕淺坐在沙發(fā)里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又笑了笑。
容清姿就是容清姿,落魄成這個樣子,照樣有男人心甘情愿做她裙下之臣,供她驅(qū)使。
宋謙很快拿著一摞資料走出來,遞給慕淺。
慕淺接過來,剛翻開第一頁,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字眼——Huoshi。
“Huoshi?”慕淺將這個名字念了一遍,抬眸看他,“霍氏?桐城霍氏?”
宋謙點了點頭,“對,你媽媽主要的合同都是跟霍氏美國公司簽的,他們是最大的受害者,也是他們報的案。”
安靜片刻之后,慕淺笑出了聲,將那一摞資料還給了宋謙。
“所以,如果霍氏肯不再追究呢?”
“可能嗎?”宋謙說,“除非你媽媽簽的合約通通能夠執(zhí)行,可是我們根本不可能做到,霍氏也不會承認(rèn)合同的有效性。”
慕淺聽了,仍舊是笑著的模樣。
不可能嗎?
霍靳西都明擺著把坑挖到她眼前了,就等著她跳下去填呢,填上了坑,不就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