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想買這個房子,是因為他的地理位置確實很不錯,不算偏遠但也很安靜,在這個地方生活可以讓我的生活質量提高很大一部分。”
張子濤聳了聳肩,“但是在我的安靜的定義里面,絕對沒有同時和兩個鬼魂以及另一個隨時隨地,或者說每天都有可能發狂的魂魄一起住的想法。”
“那聽起來就很不可思議,正巧,我之前又懂得一些這方面的知識,所以就稍微施展了些法術,想讓自己看一看這個屋子的情況。”
慕平一在聽到張子濤開始說話的時候就坐直了身體,在聽對方說不想和兩個鬼魂同住的時候才想起來,對,這已經不再是自己的房間了。
在他們父子二人死去,安凡又自殺后,這個屋子先后經過了很多人的買主,每一任買主都因為他們在這里而呆不長久。
說實在話,他們這些已經逝去的人就該老老實實的逝去,還在這邊打擾生者確實本來就是很不道德的行為。
慕平一深深地為自己的行為懺悔,但他仍舊不能選擇簡單的就這樣離去,盡管知道這樣會給買下這個房子的主人造成麻煩,但這個麻煩至少不會很嚴重,嚴重到出人命。
而慕平一很清楚,如果他現在選擇去輪回,并且讓面前這個年輕人幫助自己的兒子也去輪回的話,那么過不了多久,安凡的靈魂就會徹底轉換著異士,那種可以吃掉別人靈魂的怪物,那種會令人變得面目全非的邪惡生物。
到時候造成的破壞更是毀滅性的,除非面前的年輕人有方法消除掉這方面的威脅,否則慕平一絕對不會簡簡單單的離去。
“我知道你的想法,我當然也會在這方面幫助你。”張子濤大概上是知道慕平一想法的,他原本也就是抱著這個念頭。“說實在的,我原本打算用暴力手段直接將你們驅散,哪怕是比你們嚴重很多的厲鬼,我也可以搞定。”
“不過在發現第一個見到的魂體是你兒子,也就是慕安易的時候,我就沒忍心直接下手。正好也有些空閑,就想著聽聽你們的故事。”
張子濤說完咂咂嘴,“現在想想還不如不聽,你們這些轉化成鬼魂的人啊,每一個人都是一部冤屈的故事,根本就沒有什么好結局。”
慕平一苦笑,他也想要好結局啊,但如果真的有好結局,他現在怎么可能還在這個地方,被困在這兒,每一天每一天都生活在恐懼和折磨中,看不到未來,也看不到希望。
“當然,我還是想謝謝你。”張子濤站起身來,看向一臉茫然的慕平一笑著說,“至少你讓我學會了一個很有用的教訓。”
慕平一有些好奇,什么教訓,不應該輕易相信自己身邊突然神色大變的人嗎?還是說應該對別人更有些戒心?
張子濤給出的答案完完全全出乎慕平一的預料,又讓慕平一有些哭笑不得。
“那就是,日后如果想要和別人結婚的話,一定要自由戀愛,絕對不能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張子濤咂咂嘴,“尤其要提前調查好對方的雙親和來歷,不能找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
說道這兒慕平一也有些發怔,按照張子濤話中的意思,難道說:“你是說安凡從一開始就是個異士嗎?”慕平一問了出來。
張子濤點點頭:“有很大的可能。”
慕平一不信:“怎么可能,安凡一開始是完全沒問題的,只是日后被附身之后,才開始性情大變。”
張子濤給他作分析,“你的說法中有一個很大的漏洞,那就是安凡的父母。你說安凡的父母后來出了國,但是音信全無。想想看,一個自己寶貝了這么多年的女兒,在出嫁,尤其是在生過孩子之后,兩個老人怎么可能會在這個時候遠走他鄉。”
“而且還完全聯系不到,他們難道就不會擔心自己的孩子嗎?如果按照你的說法,就算這是安凡專門找人來和你牽線搭橋,還有那個神秘死亡的,你父親的朋友。無論哪個條件放到一起都極為奇怪。”
“只是我不太懂為什么你到現在都沒看出來這個。”張子濤說。
慕平一苦笑,“因為我愛她,不管她是誰,不管她有過什么樣的過往。”
張子濤搖搖頭。“你看得還是太片面了,當你沒辦法了解她的整個全部的時候,當她所在的世界和你完全是兩個世界的時候,你這句話在說出口的大前提都是錯誤的。”
“那張先生覺得安凡可能是什么樣的人?”慕平一忍不住好奇地問。當年能讓他堅持下來的最大動力,就是他對安凡的愛。但現在又被人質疑這份愛,實在讓慕平一的心就像滴血一樣。
但多年來的靈魂生活已經讓慕平一的內心變得極為堅韌,就算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也不會表現出來。
張子濤認真回想著自己之前經歷過的事情,以及從各種文獻資料和自己家中的資料上留下的蛛絲馬跡,一邊走到冰箱里給自己拿了罐啤酒。總覺得還少了點爆米花什么的,但是在這個潦草的環境下還是湊合湊合得了。
有啤酒就不錯了,話說這些啤酒是從哪兒來的,周黑熊的人帶來的嗎?
那堆小伙兒們被這個房子搞得連收拾屋子的力氣都沒有,卻有足夠的興致跑出去買啤酒塞到冰箱里去?總覺得好像發現了什么事情。一會兒還是問問慕安易那個小家伙知不知道白天的時候周黑熊的人來都做了些什么吧。
如果他們敢在他的新房子里提前開酒會的話,張子濤決定毫不猶豫地扣掉他們第一個月一半的工資。
對未來的老板一定要充滿敬重啊,未來的小弟們。
張子濤打開啤酒灌了一口,將發散的思緒收斂起來,他看了眼墻上的掛鐘,離凌晨三點還有大概半個小時的樣子,不急,大概還能再侃一會兒。
慕平一雖然對自己的問題很在意,但他一直都是擁有很長時間和耐心的那個人,所以并不著急得到答案,他沒有阻止張子濤拿啤酒的行為,只是一個人,恩,一個鬼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思考鬼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