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的味道很不錯,估計也是因為天氣的原因,陽光很好。
所以一口咬下去的同時,陽光的香味也順著餅一起進入了體內(nèi)。
很香的同時也很暖和。
今天陳熙沒有上班。
老劉也是批準了這樣一個為期一天的假期。
讓陳熙帶著葉懷瑾出去走走,放松放松心情。
天都市景點并不少,只是葉懷瑾不高興去人多的地方。
于是只能挑選人少的地方去走走。
說是走走,其實也就是在車子當中,隔著玻璃看看。
要是人多就下一個。
要是人少,而且風(fēng)景不錯的話,那么就去看看。
一天下來,基本上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車上度過的。
雖然沒有怎么玩,不過倒是看到了很多之前看不到的東西。
“我一直覺得旅行和旅游不同。”
回來的時候,葉懷瑾坐在車子上面說到。
“旅游大概是走到一個地方,拍張照片然后就趕往下一個地方。
但是旅行不同,旅行節(jié)奏很慢,會嘗試著去融入他們當中,去體驗這個城市帶來的魅力。
就好比去江宴是旅行,去華中那就是旅游。”
葉懷瑾說完之后,又想到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隨即又補充了一句:“在一本書上看見的,我認為他說的挺有道理的。”
“那你覺得今天我們干的這個事情是什么?旅行還是旅游?”
陳熙笑得問道。
“旅行和旅游那是對于不常住的地方來說的,既然是常住的,那么就應(yīng)該叫生活。”
葉懷瑾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頭想了一會,組織好答案這才回答陳熙。
他說的話里面依舊是常住。
難道說一個家字就這么困難嗎?
因為他的這種觀念,導(dǎo)致現(xiàn)在老劉和陳熙都稱呼他居住的地方為那個房子。
而不是葉懷瑾的家。
也正是因為這種人必須有家的情懷,這才讓葉懷瑾在他們的心中永遠都是那個可憐的形象。
因為他沒有家。
居無定所是流浪漢。
他這樣沒有家的靈魂,在世間生活,何嘗不是另外一種流浪呢。
這也就是他說他孤獨的原因吧。
“生活和活著也是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
葉懷瑾手里啃著餅,同時又提出了他的第二個觀點。
“怎么說?”
她發(fā)現(xiàn)今天葉懷瑾的話有點多。
往常基本上都是陳熙問了,或者是問了好幾遍他才會回答。
這樣不免有些累,甚至溝通的成本也是巨大的。
不過,今天去過醫(yī)院之后,和他溝通變得出奇的順利。
一瞬間,人輕松了不少。
“生活和活著取決于日常的質(zhì)量。”
葉懷瑾說著從口袋當中掏出了他的kindle,然后翻出了他最近在看的那本書。
“咦,這不是我用來壓泡面的那個東西嘛?”
陳熙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
不過,被葉懷瑾一個白眼又懟了回去。
這件事情他一直想說來著,就是老是忘記。
現(xiàn)在倒好,居然當面承認罪行了。
最新一代的kindle剛出來的時候,陳熙就給葉懷瑾買了一個,不過為了體現(xiàn)自己也是一個愛看書的人,所以一口氣買了兩個。
只是后來事實證明,陳熙她并不是一個愛看書的人。
而葉懷瑾倒是拿到了這個東西之后一直在用。
“活著是為了續(xù)命,或者更加直接來說,就是為了不死。”
“那生活呢?”
葉懷瑾伸出了兩根手指:“生活有兩個前提,一個是質(zhì)量內(nèi)容還有一個是內(nèi)涵意義。”
他也看著自己伸出的那兩根手指,沉默了一會。
羅曼羅蘭說過,世界上只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那就是在認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熱愛生活。
很顯然,他之前的狀態(tài),并不能夠稱之為生活。
自我囚禁于九幽之地,但每天可以有食物充饑,有衣服保暖,幸得不死,艱難度日。
渾渾噩噩,已經(jīng)認命,那么也就只有活著了。
“質(zhì)量內(nèi)容的話應(yīng)該就是高品質(zhì)的活著,那么內(nèi)涵意義一定就是精神層面的富足吧。”
“我想起了一句話。”
“什么?”
“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遠方的詩和田野。”
“你說的?”
“不是。”
葉懷瑾搖搖頭。
這句話很早之前就聽說了。
當時對他的感觸不大。
因為他只有茍且。
就算是想出去,也是癱瘓在床。
但是這次醒來,他就發(fā)現(xiàn)了遠方。
就是他現(xiàn)在不能去而已。
因為這個身體并不是他一個人的。
在加上那些陳年積淀下來的負面情緒時不時的困擾著他。
很難辦。
陳熙能夠明白葉懷瑾說的這兩者的意思,但是她不知道他說這話的目的性何在。
之前葉懷瑾說過他寫文是沒有目的性的,但是他說話總該是有目的性的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
“在生活和活著之間,應(yīng)該選擇前者。”
葉懷瑾晃了晃手里的kindle,屏幕上面的那本書的書名是《你本應(yīng)就該生活而不是活著》
這本書,有點似曾相識。
仔細想了想,貌似是挺有名的一本雞湯文。
想不到,這個家伙居然會看雞湯文?!
不過貌似效果卓越的好。
“不著急,慢慢來。”
陳熙說道。
同時借機看了一眼葉懷瑾。
他也正好點了點頭。
葉懷瑾本身就是一直想要走出去的。
無非體內(nèi)的一些不確定因素導(dǎo)致情緒處在一個混亂的狀態(tài)。
有些時候,表現(xiàn)出那種反應(yīng)的是不是他本人,這樣一個界限已經(jīng)開始變得很模糊了。
一些本該有的記憶也開始逐漸模糊起來。
更多時候,有一種感覺,他就是葉瑾,而葉瑾也就是他。
唯一讓他能夠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存在的就是那一段冬天小黑屋當中病死的記憶。
黑暗當中不斷墜落的感覺,記得清清楚楚。
那是刻在靈魂上面的。
我是葉懷瑾。
更多時候,他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以至于讓那個模糊的界限在那一刻變得十分清楚。
回到房子的時候,已經(jīng)臨近晚上了。
下了車,第一件事請就是直奔后院。
去看看那個老樹的狀態(tài)。
趁著空氣當中還有一點點余暉。
他瞥見了后院當中,那顆老樹枝頭上面的一顆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