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般嗎?”滄溟在門前踱步。
“已經不吃不喝七日了,照這樣下去就是鐵人也受不了呀!”謝必安臉上盡是擔憂。
坐在椅子上的紫杉扁了扁嘴,不禁開口,“那又能如何!她自己不愿,難不成我們喂她?”
聽到這話,謝必安急切地走上前,“你還有沒有人性啊!她可是你的閨蜜,先前你身死的時候,她可是悲傷地幾日幾夜都不曾說話!”
紫杉略有不滿,那又能怎樣,反正她也沒看到。
滄溟聯想七日前的情形,心中不無擔憂。
“滄溟,我知本不該再求你。可這六界之內能夠幫我的人就只有你了!”孟靜姝已經顧不得許多,跪倒在滄溟面前。
“你可知那誅仙臺,乃是天界懲處犯大錯的神仙,落入誅仙臺一則魂飛魄散,二則墮入輪回,所有修為和法力盡數消失,世世為凡人。”
“那龍焱呢?”孟靜姝焦急地開口詢問,“他會入輪回對不對?”
滄溟略有遲疑,卻最終搖了搖頭,“此事全憑造化,我也不知。”
“你怎會不知呢?!你可是冥界的閻王,這六界的生死盡在你的掌控之中,生死簿呢?生死簿上總該有記載!”
“萬年前為打消天帝的忌諱,在將龍焱封印之前我就將他的記錄從生死簿上抹去了。”
聽聞這話,孟靜姝不禁癱坐在地,“怎么會這樣!掉入誅仙臺的人應該是我!”
說著孟靜姝起身,縱身就要跳入誅仙臺。
好在滄溟快人一步,一擊將她打昏。
“天界的事宜就交給仙帝了。”滄溟丟下這句話就匆忙離開了天界。
事后,孟靜姝便不言不語。
“你真是糊涂!虧你還是妖界之中唯一的上神,難道不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若是龍焱沒死,你跳入那誅仙臺又該如何?!”
孟靜姝怔仲地反應過來,不管滄溟所說得這些話是為了搪塞她,還是確有其事,有希望總比毫無希望要好得多。
只是從那一天起,孟靜姝便不再言語。
正當眾人躊躇時,房門被打開了,一臉憔悴的孟靜姝穿戴整齊,她腰間還系著離魂劍。
“你終于出來了!你沒事便好!”謝必安開口。
而一旁的滄溟卻皺了眉,“你要去哪里?”
“我已跟封靈兒聯絡過,她查閱翠虹山藏經閣的古籍,其中記載了聚集魂魄的法子。”
“那乃是翠虹山的禁術,一旦啟用會有反噬作用。”滄溟神情嚴肅地看向孟靜姝,關于此術他不光知道,還曾經親歷過,“我不同意你涉險。”
孟靜姝對滄溟的話充耳不聞,徑直向門外走去。
“你站住!”滄溟再次開口叫住孟靜姝,“你知不知道,你這條命是龍焱給的,若他知道你如此輕賤,又會作何想法?”
孟靜姝背對著眾人,“時至今日,要我什么都不做就呆著苦等,實在是煎熬。”
滄溟竟無言以對,經歷紫杉這件事后,他便能夠體會這其中的苦楚。
“既然你執意要去,倒不如先去見見遲雍。”
聞言孟靜姝緩緩轉身,不明他所言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口中所說的禁術,遲雍當年也試圖施過。你見到他,他自然會告訴你一切。”
孟靜姝目光盈盈地看向滄溟,“謝謝你。”
說完不等滄溟再說話,孟靜姝已經離開了。
“滄溟大人,你方才說遲雍也曾施過禁術是什么意思?”
滄溟微嘆一聲,瞥了一眼謝必安,輕咳道,“現解憂湯店店長暫離,由你暫代店長一職,全權管理店內的事務。待孟靜姝返回,再交于她來打理。”
“啊!”謝必安頓時擺出一張苦瓜臉。
解憂湯店事務繁雜,不光要送亡魂上路,還要定期整理亡靈名單,核對亡靈信息……
“你不愿?”滄溟不禁提高一個分貝。
謝必安立即狗腿地笑了,“怎么可能!謝必安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見他答應,滄溟轉身欲離開,卻看到始終坐在長凳上毫無反應的紫杉。
“你不走?”走到她身側,滄溟站住了腳步。
“本小姐去哪里是我的自由,干嘛要聽你指使!”
紫杉的漠然讓滄溟的臉色頓時黑下來,拂袖離開了。
待滄溟徹底離開,謝必安才向紫杉豎起了大拇指。
“什么意思?”紫杉不耐地開口。
“這六界之內能讓滄溟大人沒脾氣的人,估計就只有你了!”
“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有所不知,這六界之內唯一身份不明的人就只有滄溟大人。沒人知道他的真身是什么,但上至仙帝,下至精靈無不對他敬仰萬分,從不做逾越之事。”
聽到這話,紫杉的拇指不斷摩梭著茶碗。
原她對滄溟是沒什么興趣的,如今聽謝必安這么一說,她反倒覺得能弄清滄溟的身份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
“你不知道,滄溟大人……”謝必安轉身看向這邊,卻發現紫杉的位子早已空無一人,“誒,人呢?”
而心急如焚的孟靜姝,只用了半炷香的時間就抵達了翠虹山。
她一路登上臺階,穿過山門,徑直奔向遲雍的房間。
守在山門處的吳恩子,只意味深長地看著孟靜姝離開的背影。
“師傅!”孟靜姝連門都未叩響,推門便進了房間,“師傅!”
遲雍正端坐在書桌前,自天界出了那樣的事之后,翠虹山的事情皆由他負責處理。
聽到孟靜姝的聲音,他不覺抬起頭來。
“師傅,幫我想個法子,我要救龍焱,我不能坐視不理!”孟靜姝氣喘吁吁地站在遲雍面前。
她眸中閃現的光芒,像極了當初的自己。
遲雍不言語,重新埋首在書籍之中。
孟靜姝忍無可忍,上前將他手中的書奪走,“師傅,滄溟已經告訴我了,當年你施過禁術。”
遲雍不覺一愣,冷冷地開口,“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奉勸你耐心等待。”
“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一切超出宿命的掙扎都是徒勞。”遲雍看著前方,漠然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