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靜姝看了一眼身旁的龍焱,轉而看向那人,“那是自然,我既已經答應了鬼嬰,就不會食言。我立下誓言……”
不等孟靜姝的話說完,那人開口打斷了她的話,“我說得不是這個?”
孟靜姝不禁疑惑地看向對面的人,不明白他言語之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要你立血誓。”
“血誓?”孟靜姝不禁皺眉。
一旁的鵬博開了口,“這不妥吧,血誓乃是邪術,不是正道所為。”
“正道!”那人不禁嗤之以鼻,“這世間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又由誰來判斷!你做還是不做?”
孟靜姝正欲開口,鵬博伸手抓住她的衣袖,壓低聲音提醒道,“血誓乃是以一人之血向另一人起誓,若誓言無法達成,日后兩人的性命均有危險。”
聞言孟靜姝的臉色不甚好看。
“我要你用血向他起誓,若不能達成今日約定,你二人便生生世世不得相守!”那人目光銳利,伸手指著龍焱。
孟靜姝側目看向立在一旁的龍焱,頓時沒了言語。
只片刻的沉默,就被龍焱的聲音打斷了,“好。”
“龍焱!”孟靜姝不禁驚叫,不管如何她自然是不希望有一絲的可能跟龍焱分開。
龍焱抬手制止了孟靜姝的話,“好,我們同意,還請英雄將離開這里的法子告訴我們。”
“那好,你們先起誓。”
鵬博依舊抓著孟靜姝的胳膊,不斷搖頭。這血誓一旦起了,就無法解除。雖說孟靜姝乃是冥界解憂湯店的暫代店長,但投胎重生這種事情不是孟靜姝一個人能夠作主,要看那鬼嬰的命理和閻王殿的意見。
若真得有什么意外,孟靜姝和龍焱豈不是要被血誓給套牢了!
“怕了嗎?”
“反正早已答應了那小鬼,自然是要做到。”更何況他跟孟靜姝原本就中過宿命相連,不懼再有這樣的事情。
不等鵬博再開口相勸,孟靜姝已經劃破食指,“今日我孟靜姝在此起誓,待離開鎖妖塔后一定善后鬼嬰之事,若食言便與龍焱生生世世不得相守。”
“你……”鵬博還想說什么,為時已晚。
待立誓后,孟靜姝將手放下看向對面的人,“現在你總該將離開這里的法子告訴我們了。”
“辦法很簡單,就在剛才被你們丟掉的綠玉之中。那枚綠玉是幼姬傳家之寶,鎖妖塔在創建之初便集合六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出面共同設計。美其名曰如此,實則是互相牽制,以免有人獨大。”
如此說法孟靜姝還是第一次聽說,但憑借先前的經歷倒也明白一些。
有人的地方,注定有爭斗和權利。
“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層乃是魔界所建?”龍焱順著他的思維開口詢問。
“你這小子倒是挺聰明,這一層的確是魔界所建,這也是為什么幼姬身負重傷仍舊要留在這一層。而這一層的門非綠玉難以打開?”
“既然幼姬掌有綠玉,可她為何不從這里離開?”封琪突然開口發問,她對面前人的話仍舊半信半疑。
“她入鎖妖塔原是被翠虹山一眾門徒追殺,身負重傷,腹中又懷著孩子。若貿然離開這一層,去往鎖妖塔其他層又無法順利逃出,那她腹中的孩子也必死無疑。”那人臉色暗下來,這一切全都是他的猜想。
憑他跟幼姬多年相處地經驗看來,幼姬之所以不愿意離開,更是希望桑仲前來尋他。
聽仙界那小丫頭適才說得,桑仲已經也入了這鎖妖塔,雖然并不清楚他在哪里。但至少證明幼姬沒有白等,桑仲還算是個有良心的男人。
嬰童的面色變得越加難看,最初的幾年里他曾抱怨過,為何娘親將他帶來這里卻不陪著他。
當著娘親的尸首,嬰童說盡了世間最難聽的話,希望她能跳起來打他罵他。可不管嬰童怎樣咒罵娘親,對方都直挺挺地躺著,沒有一點反應。
直到此刻他從一個陌生人的口中得知,娘親為了他都做了什么。
孟靜姝上前欲撿起綠玉,被龍焱攔下了,“我來吧。”
照對方所說,這綠玉乃是魔界之物,如今龍焱已經是魔界的人,拿這綠玉自然是沒有問題。
綠玉入手有些微涼,像是山中清流躺在龍焱的掌心中。
“接下來該如何?”龍焱看向立在對面的人。
“將綠玉放在剛才那個地方,用力按下去。”
用力按下去?龍焱不覺好奇,他緩緩走到剛才陳放尸首的地方,輕拂掉上面的灰塵,將綠玉置在地上。先前還堅硬無比的地面突然變得軟綿綿,像是山中泥藻一般。
那塊綠玉很快被吸進了泥藻之中,消失地無影無蹤。
龍焱側目看向那人,這間隙腳下的土地開始晃動,適才還完整的地面突然發出萬丈光芒。
湊在近前的龍焱不自覺抬手遮擋耀眼的光芒,待光芒消失之后,龍焱這才看清眼前的情景。
那片軟綿的土地徹底消失了,只剩一個黑漆漆的洞。
“門開了!”謝必安難掩心中的喜悅,牽著封琪就往這邊跑來。
孟靜姝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小聲提醒鬼嬰附在她的手鏈之中。
隨著眾人一一從洞口跳入,只剩孟靜姝一人了。
她躬身剛準備躍入,突然想到什么,側目看向仍立在一旁的男人,“你還沒有告訴我們,你叫什么名字?”
“寒風。”對方突然笑著開口。
“你不隨我們一同離開嗎?”
“不了,幼姬一個人在這里會寂寞的。”
孟靜姝竟有些動容,這名叫幼姬的魔界之女雖早已身亡,卻始終被愛她之人守護著。這情愫竟讓孟靜姝有些挪不開腳步,直到一旁的龍焱開口催促,“快走吧。”
孟靜姝這才恍惚地跳入洞中,失重和黑暗消失之后,眼前終于豁然開朗。
水,入目皆是碧藍的水。
怪不得孟靜姝從上一層便能聽到水流的聲音,原來此處別有洞天。
這里除了水聲,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可越是如此安靜,孟靜姝便覺得越加心慌不已。
“你有沒有覺得這里有什么不對勁兒?”謝必安用胳膊肘懟了懟封琪,一臉神秘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