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帝,小心!”暗影高叫著,隨即快速向龍焱的方向移動。
這轉瞬之間的變化,讓胡沁月分了神,一時之間讓那人得了便宜,在她的右臂上刺了一劍。
她立時收斂了心神,忙于同那人對陣,再無暇顧及這邊的龍焱。
只是心中卻憤恨不已,牧柯他一直都知道龍焱對她的意義,卻幾次三番地對龍焱下手,真是可恨。
在牧柯的劍尖即將觸到龍焱時,他陡然向旁閃了幾步,與劍尖堪堪錯開。
“龍焱,拿命來!”牧柯見一擊不中,再補一刀。
這一刀讓暗影接下,他很快投入到戰斗之中。
龍焱此時才騰下功夫環顧四周,他接手的魔界就在今日也葬送在他的手中。原以為,他能改變時局,最起碼能帶領魔界走向富饒,卻沒想到終究還是引來了戰端。
這現狀讓龍焱心中很是郁結,調頭再看暗影時,他已與牧柯斗得不分上下。
與此同時,龍焱這才注意到一小縱人進了大殿,他們衣著不同于魔界之人,竟是冥界的將士。
他隨即翩然落在那隊人馬面前,“冥界之人來這里做什么?”
為首之人哪里想到,才剛一露頭就被人發現了,一時之間有些慌亂。
他環顧四周才發現魔界早已大亂,那幾個被圍住的人中并沒有孟靜姝的身影,這才拱手向龍焱告辭,“我等聽聞魔帝跟您大婚,特此前來道喜,卻不想……”
那人垂著頭,神情之間盡量表現地自然。
“前來道喜?”龍焱不禁蹙眉,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什么時候,他跟冥界的關系如此要好。就算是冥界,最多也是滄溟前來道喜,可滄溟此刻人在獸族,又怎么會冒出這樣的事情。
那人見龍焱半晌沒有反應,趕著回去匯報,“既然典禮已成,我等便回去復命了。”
說著為首那人轉身就要走,好在龍焱眼疾手快站于他身前,將他攔住了,“冥界中,是誰派你來道喜的?”
原想著盡快離開,卻不想讓龍焱給逮住了。幾人互相對望了一眼,了然再編下去恐怕也瞞不住龍焱,這才一五一十將事情說清楚。
“不瞞魔帝,我等今日前來是奉池雍之命前來尋找孟靜姝。”
“孟靜姝?”龍焱不禁再次皺了眉頭,“孟靜姝沒有回到冥界?”
眾人又再次互望,隨即搖了搖頭,“我等來時,孟姑娘還未抵達冥界。”
“我分明已經送她到安全地帶,若按時刻算起來,她此時早應該在冥界了。”龍焱心中竟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絲憂慮。
為首之人再次行禮,“孟姑娘確實還未到達冥界,所以池雍才會派我等前來查探,卻不想……”
卻不想魔界早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自相殘殺地比比皆是,從進山門以后漫山遍野的尸首。幾人本以為是與孟靜姝對峙造成的此番情景,這才一路追上來,卻不想是錯怪了孟靜姝。
“既然如此,我等現在便回去復命。”
這次龍焱沒有阻攔幾人,任由他們快速從大殿消失。
這邊將領已將胡沁月逼至拐角處,雖然劍法凌厲,但胡沁月總歸是一個女流之輩,體力之上較之男人稍遜一些。
正是這一些,讓她節節敗退,連連被劈砍了好幾刀,四肢胸口之上皆是傷痕。
腳下不穩,一個踉蹌胡沁月摔倒在地。
眼見劍尖直指她的喉嚨,一道黑影撲了上來,將她整個抱住。
劍尖穿刺血肉的聲音,疼痛的悶哼聲,讓此刻的胡沁月聽得清楚。
劍進劍出,很快就有鮮血迸射出來,噴出幾米遠。
胡沁月自始至終都被那人緊緊護在懷中,毫發未損。那人的胸膛很寬厚,是她從未感覺到的溫暖。
自父母去世之后,胡沁月就開始飄零的生活。
她學著讓自己堅強,讓自己無所畏懼,因為她明白也確信只有自己才能照顧好自己。
直到遇見龍焱,胡沁月恍若重生一般。
生活除了復仇之外,又有了新的滋味。
瞧著他,保住著他,成為了胡沁月生存下去的另一個目標。只是這目標苦樂參半,苦澀居多,那印象中的青年從未將目光投注在她的身上。
在離開青鸞的那段日子里,她一度以為龍焱已經死了。
面前的人將胡沁月拉開,仍是滿臉的玩味,“怎么樣?你是我看上的女人,我自然要護你周全。”
話音還未落,牧柯輕咳一聲,很快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來。
他身子歪倒下來,身子不斷抖動。
“牧柯?”胡沁月瞪大了眼睛,她從未想到這個一心想要謀權奪勢的男人竟然會在關鍵時候舍命相救。
“怎么?覺得我帥極了?”他仍舊笑著調侃,恍若身中劍傷的人并不是他。
那將領還要上前補一刀,被龍焱攔住了。
“你這是做什么?”胡沁月的眼眸開始模糊,臉上皆是不滿之色。
牧柯再次咳嗽,越來越多的血沫從口中涌出,“你這個女人也太沒良心了,我都替你挨了一劍,你連個笑臉都沒有!”
直到此時,胡沁月才幡然醒悟,她丟掉手中的劍,捂住牧柯潺潺流血的傷口。
“牧柯,你堅持住,我這就帶你離開。”胡沁月伸手想要架著他離開,卻被牧柯揮手打斷。
他抬眸看向站在面前的男人,他依舊冷著臉,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牧柯不禁有些發笑,他這一生都沉浸在復仇之中,只為了養母的一句話便作為一生的信條。絲毫沒有懷疑過,養母所說是否屬實。
其實上次大鬧魔界之時,龍焱和荼嘯天向他爆料當年之事,他便知道一切都錯了。還錯得離譜,他只是那個女人報復心愛男人的一枚棋子。
荼霸壓根沒有他這個兒子,卻因著跟養母的情分待他猶如親子。
他卻一心想著要除掉荼霸,他真是糊涂至極。
如今,這一縱身才是他做自己的真正時刻,他抬頭看向龍焱,“你欠她的,什么時候還?”
龍焱不說話,只靜靜聽他說下文。
“不如,今天放她一條生路,就權當還他對你一世之情如何?”牧柯口中不斷噴涌著血水。
“牧柯!”胡沁月大聲吼道。
牧柯緩緩轉頭,看向胡沁月,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到頭來,我還是做了你不喜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