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可是真得?”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龍焱也不想藏著掖著。

牧柯唇邊的笑容更加燦爛，“你瞧著我的樣子像是在騙人嗎？何況，我毫無必要欺騙你。”

站在龍焱身前的胡沁月不禁微垂著頭。

牧柯臉上的笑意更盛了，這該死的女人真是不見棺材不死心，難道她一點都看不出來，在龍焱的心中她什么都不算。在孟靜姝面前，她更是一文不值。

“孟靜姝在魔界。”

胡沁月終于開了口，只是她背對著龍焱，龍焱一點都沒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牧柯，我跟你說過，不管發生什么事都不能傷害龍焱，這是我的底線。”

“你的底線?”牧柯不禁挑起一抹嘲諷的笑容，“真不知道這個你口口聲聲說要舍命保護的男人，在知道你曾經跟我暗度陳倉的事情之后，到底會作何感受！”

“你閉嘴！”胡沁月瞬間憤怒，要知道她一直被牧柯拿捏著無法反抗便是因為這一點。

她不想讓龍焱知道她做得那些惡濁事情，至少那樣在龍焱的心里，她仍舊是一個善良的姑娘。

“我閉嘴？當日若非你將魔界的情況告知于我，我又怎么會在龍焱出蛇山的第一時間趕到圍剿他？若不是有我的傾力相助，你以為憑借你的能力就能夠坐到魔帝這一位置嗎？今日，若非我將孟靜姝交到你的手中，你又怎么能將‘眼中釘肉中刺’除掉？”

“我叫你閉嘴！”胡沁月咆哮著。

只是她話音剛落就聽身后傳來一道冰冷而低沉的男聲，“他說得都是真的嗎?”

胡沁月瞬間啞口無言。

“孟靜姝是被你綁走的嗎?”龍焱再次開口發問。

這個問題瞬間讓胡沁月愣在原地，她本以為龍焱會問在魔界的哪些事情，會質問她為何要將他的行蹤告訴牧柯。卻沒有想到，龍焱的關注點從來都只有孟靜姝。

胡沁月陡然轉身，看著面前的人。

他一如既往地高大神秘，卻始終無法親近。

她與龍焱之間像是兩顆平行的行星，從未有過交叉點。

想到曾經為他做過的那些事情，如今只換來他對另一個女人的癡情萬分。胡沁月只覺得兜頭一盆涼水倒下來，讓她痛徹心扉。

“如果我說不是我呢？”胡沁月冷聲開口。

龍焱眉頭輕皺，說實話如今發生了這么多事情，他對胡沁月的信任感已經降至了最低點。

接二連三她都對孟靜姝不利，她如果真得在乎他，又或者真得愛他，又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不信我?”胡沁月眉宇間盡是失落和傷心。

隨即一滴淚水落下來，胡沁月不斷倒退。

肩膀處是剛才為龍焱擋劍的時候留下的傷口，鮮血直流，此刻正昭示著她的丑陋和不堪。

“你幾次三番讓我做魔帝，真得毫無私心?”龍焱終于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這問題縈繞在他心頭多時了。從沖破封印以后，胡沁月的舉動就變得越來越奇怪。

胡沁月不斷以各種各樣強勢的理由要求龍焱坐上魔帝之位，并不斷挑唆魔界跟妖界和天界之間的關系。

其實在滄溟提醒他之前，龍焱就多次考慮過這件事，只是礙于兩人之間的關系，他從未將這件說破。如今兩人鬧到這般境地，說與不說都沒什么了。

胡沁月臉上的淚水更加肆無忌憚，直接淌過臉頰，“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龍焱冷淡地開口，如今眼前的胡沁月在他看來便猶如陌生人一般。

胡沁月抽了抽鼻子，“你說呢？我到底是為了什么？”

龍焱不再說話，他只知道胡沁月是妖界之人，其余的事情他一概不知。如今他才突然發現，他對胡沁月的了解竟然如此之少，一直以來都是胡沁月在了解他，他從未想要了解過除了青鸞以外的任何女人。

這其中的是非曲直，龍焱自然是不太清楚的。

胡沁月的嘴巴很緊，對身世方面的事情她從未跟任何人說過，自然是沒人知道這其中到底怎么回事。

“龍焱，在你的心中，我胡沁月竟然是這樣的人？”她再次開口發問。

只是這一次，龍焱選擇沉默不言。

這些糾結的問題在龍焱看來都意義不大，如今他只想知道孟靜姝到底在哪兒，是否完好。

“旁得我已經不想追究，我只想知道孟靜姝到底在哪兒？”

“死了！”胡沁月突然咆哮著開口，眼淚在臉上縱橫。

“你說什么？”龍焱登時瞪大了雙眼，隨即便覺得事情并非如此，“你騙我！”

胡沁月不禁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隨著笑容而來地還有肆意的淚水，“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又何必來問我。”

龍焱明知道，就算是天地毀滅，她都不會對孟靜姝動手。對孟靜姝動手就好比對龍焱動手，她又怎么會傻到那種份兒上。

幾人爭執間，躲在暗處的滄溟快速離開。

他徑直進了冥界，直搗魔界地牢。

只輕輕一個揮手，黑煙飄出將獄卒迷昏。再進入地牢，滄溟猶如入無人之境。

很快在地牢的最深處，滄溟看到癱倒在地的孟靜姝，不禁哀嘆一聲。

這才手起鎖落，邁步進了地牢。

“你還真是能給我找麻煩！”滄溟蹲下身看著躺在地上的孟靜姝，自從她的真實身份曝光之后，就接連不斷地發生禍事。

早知如此，當初在解憂湯店認出孟靜姝的時候，他就該放她回到人界，踏踏實實做個凡人。

本想著讓她留在冥界，起碼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好過毫無察覺地置身在人界。

卻沒想到，反倒被冥界帶來了這么些麻煩。

滄溟也不多想，一手將孟靜姝撈起，攬著她的肩膀往出走。

才走到地牢門前就看到站在外面的紫杉，見兩人出來，紫杉很快迎了上去。

“她怎么樣？”

“我估摸著胡沁月是知道‘宿命相連’的事情，所以她并沒有對孟靜姝動手。”

紫杉仔細端詳孟靜姝連連點頭，“那就好。”

“我們走吧。”滄溟說著拖著孟靜姝，帶著紫杉很快離開了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