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出來,眾人皆是一楞。
特別是站著的孟靜姝,魔帝,那不就是龍焱。
原以為她跟龍焱的一切都止于閻王殿之外,在那里孟靜姝得知龍焱三番五次救她于危難之中的原因。
他們中了“宿命相連”,病痛相連,宿命相關。
換句話來說,如果孟靜姝出了任何事情,便同樣作用在龍焱的身上。
只是她沒有想到,龍焱竟然會派人在身邊監視她。
想到這里,一股怒氣騰地冒上來,“我不需要他的保護!他就這樣怕死?你回去告訴他,我會好好活著的。”
黑衣人瞬間做了難,“孟姑娘你誤會了,魔帝派我來真得只是為了保護您。”
孟靜姝不禁嗤笑,之前兩人在閻王殿外見面,他清楚明白地告訴孟靜姝,之所以救她完全是因為兩人中了這樣的毒,他怕受到牽連。
現如今又突然跑出來龍焱的小羅羅告訴孟靜姝,他派人貼身保護著她。這件事恐怕放在誰的身上都難以置信。
“真得,孟姑娘,前兩日魔帝才親自到店外看過姑娘。”
聽到他這樣說,孟靜姝扭頭看向黑衣人,“什么意思?”
黑衣人頓時覺得說漏了嘴,不愿再過多解釋。
“不管龍焱安得是什么心,從今往后你都不要再出現在解憂湯店。”孟靜姝大聲斥責著,雖然知道這樣的態度要不得,可每每面對龍焱的事情時,她都忍不住猜忌和憤怒。
“你還不走,愣在這里做什么?”
對方見解釋也是無用,只好先一步溜走了。
池雍仍坐在原處,面色不佳。
謝必安本想說幾句風涼話,可看到孟靜姝難看的臉色也不好說什么。
黑衣人很快回到蛇山,面見了龍焱。
見他如此狼狽,龍焱頓時一臉擔憂,“是解憂湯店出了什么事嘛?”
“魔帝,是屬下無能,孟姑娘已經知道了屬下的身份。今日屬下本在店里守護,卻不想有人上前行刺孟姑娘,一時情急還了手。驚動了白無常,那人很快逃竄離開,屬下不敵白無常,被他拿到池雍那里問話。一來二去……”他拱著手,說到這里有些心怯。
“一來二去你便將我的老底說與他們聽了?”
聽到龍焱說話,黑衣人猛地跪倒在地,“魔帝,屬下知錯了。屬下被池雍那么一嚇,忍不住就說出了實情。更何況魔帝對孟姑娘一片真心,就算讓她知道也不為過。”
龍焱不禁有些頭痛,前陣子他剛跟孟靜姝鬧掰,那丫頭一定還記恨著他。
“結果呢?”
果然不出所料,龍焱才剛開口,黑衣人就昂起頭,“結果那個孟姑娘竟然聽不進屬下的話,執意認為魔帝安排屬下在她的身邊是不安好心,還將屬下趕走了。說……”
“說什么?”
“說再也不想見到屬下出現在她身邊。”黑衣人略有失落。
雖說他一開始并不認同被派遣去冥界擔當一個凡夫俗子的護衛,他認為以他的能力應該上前線,應該做更多勇武的事情。可在跟隨孟靜姝的這段日子,外加又得知魔帝與孟姑娘身中“宿命相連”的事情,他便覺得這是一件至高無上的差事。
可現在,他就這樣被孟姑娘趕了回來。接下來可如何是好?
坐在高臺之上的龍焱反倒沒有生氣,孟靜姝的性子他自然了解,正在氣頭上,她說什么做什么都不過分。只是怎么會有人突然到解憂湯店行刺她?
“你看到刺客的面容了嗎?”龍焱微瞇著眼睛詢問跪在下首的人。
“屬下不知,對方穿夜行衣,帶著面罩。加上行動迅速,屬下并未看清對面的面容。”
龍焱不再說話,他仔細掂量著這件事。
如今知道孟靜姝真實身份的人,除了冥界的那些就只有牧柯了。
孟靜姝現在算半個鬼差,是冥界的人,由滄溟和池雍護著,定然不會再有冥界的人打她的主意。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牧柯,況且他前腳剛拒絕了牧柯,他后腳就動了手。
這顯然是做給龍焱看得,只是他沒有想到,龍焱一直安插了護衛在孟靜姝的身邊,讓他一擊沒有得手。
先不論孟靜姝只是區區一個凡人,要知道青鸞那可是上一任妖王妖后唯一的女兒,就惦念著這一層關系,牧柯也不應該向孟靜姝下手。
他認定了龍焱和一眾知道孟靜姝真實身份的人,并不愿意在此時公開她的身份,甚至永遠都不想公開。這才會違背妖族余眾的意思對妖族公主下手!
“是我小看他了。”龍焱輕聲呢喃著。
“魔帝,你知道是什么人做得?”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你先同我去冥界一趟。”
“是,魔帝。”
站在殿外的胡沁月目送龍焱等人離開,不禁雙拳緊握,“事到如今,你還是忘不了她嗎?”
經過上次的事情,胡沁月一直被囚在房間中,直到這幾天才被放出。
就算出來了又能怎么樣,龍焱對她的態度大有改變,變得異常疏離。
他們之間成了真正的上下屬關系,都無關友情。這讓胡沁月很是傷心,本以為他已經徹底收了心,跟牧柯聯合向天界發難。卻沒想到暗地里,他仍在護著那個女人!
“龍焱,你到什么時候才能明白我對你的心?”胡沁月癡癡地望著龍焱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
另一邊在解憂湯店,孟靜姝百無聊賴地守在收銀臺前,循規蹈矩給每一個走上前來的亡魂遞上一碗解憂湯。
“姑娘,我想見閻王爺。”有人老嫗試探性的開口。
“閻王爺哪兒是說見就能見的!快喝了湯,趕盡上路吧!”提及滄溟,孟靜姝不由自主想到紫杉,又是一陣哀嘆。
也不知道那丫頭到底消沒消氣,孟靜姝是既怕又懼。怕見了她,引她不悅。又懼拖得時間太長,兩人就再沒可能恢復如常了。
“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求我沒有用,一切都是因緣。與其執念,不如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