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靜姝!孟靜姝!”還沒見到人,就聽到紫杉的聲音,很快門鈴“叮”地一聲響了。
紫杉迫不及待推門而入,將還在發懵的孟靜姝緊緊摟在懷里,“可把我給想壞了!這回族省親一呆就是個把月,我母親和哥哥硬攔著,只好多呆了日子。”
隨她進來的還有滄溟,一路的舟車勞頓讓他一進門就在椅子上,兩盞茶水之后才開口抱怨,“這丫頭有什么好見的,走得那樣快。”
紫杉也不理會他的話,仍舊攬著孟靜姝好一番打量,“孟靜姝,我不在的這兩個月,你到底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為什么看上去瘦了一大圈。”
謝必安從后廚走出來,看到兩人之后還是不禁一楞。
“怎么不見池雍那家伙,小爺我來了,他還不趕緊出來接駕?”滄溟視線不自覺瞥向后廚。
孟靜姝心下一緊,自池雍上次以尋找解憂湯原料為由離開,足足幾個月都沒有他的消息。
“池雍向來神出鬼沒,不在店里還不是經常的事,說不準在哪里閑游。”謝必安先一步開口打消滄溟的疑惑。
孟靜姝不禁松了一口氣,這邊才安了心。
那邊一直不肯投胎重生呆在解憂湯店幫忙的男鬼突然竄出來,直接跪倒在滄溟的膝下,兩手緊抓他的褲管。
孟靜姝的臉不斷抽動,為什么此情此景如此的熟悉?
“閻王大人,小人有一事相求!”
滄溟被突如其來的男鬼嚇了一跳,猛然抬腿將他踹到一邊,抬頭看向謝必安,“這什么情況?”
“1222,你在搞什么?”謝必安繃著臉開口詢問,因為他來時正值冬至,為了好記便將日期改成名字稱呼。
那鬼也不理謝必安的話,跪著前行重新匍匐在滄溟的膝下,“閻王大人,求您成全小人一個心愿。”
“心愿?”滄溟不禁皺眉,“你什么心愿?”
“小人有一心愛之人,愿求閻王能準我去見她一面,問她幾句話。”
謝必安滿心的郁悶,感情這家伙在解憂湯店里呆了個把月只想跟心愛的人說上幾句話。不過人鬼殊途,既已成亡魂,再想與人界打交道那可就難了。
亡魂可在人界游蕩,但想要與人溝通卻是難上加難。
“小人已經在解憂湯店滯留兩月有余,一直安分守己幫忙打理店里的事情,為得就是等待閻王爺到來之時能夠說出心愿,懇請閻王大人圓了小人的心愿。”
“你可知道,但凡踏上了黃泉路就再無回頭一說了。更何況即便將你放在那女子面前,你二人也無法溝通,她亦看不到現在的你。如果小爺我今天允了你,傳出去豈不是每個留有遺憾的亡魂都會有所求?”滄溟倒也不生氣,見他一片深情又從未做過逾越之事,心里反倒有些憐惜。
連他們這些神和仙都無法超脫情愛,這些肉體凡胎的凡人又能如何?
那亡魂開始磕頭,額頭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很快就見血漬。
站在一旁的紫杉有些不忍,“親愛的,想想辦法。”
先前追求滄溟的過程太過曲折,讓紫杉不忍看這些傷人的情境。
滄溟面上的表情突變,小聲開口,“我的姑奶奶,想什么法子?將亡魂私帶到人界,破壞活人命理那可是違逆天道輪回的。”
他聲音雖小,一直磕頭的男鬼卻聽得清楚,“那是不是等她也去了,我便可以再見她一面。”
滄溟將手攏在嘴邊輕咳,“冥界又豈是亡魂能夠隨隨便便逗留的地方!”
“你的愛人叫什么名字?”
“臧靜。”
“媳婦,你做什么?”滄溟小聲提醒,“冥界之事你怎么能隨意論斷。”
孟靜姝在一旁瞧著好玩,要知道大婚前滄溟可是一副趾高氣昂的表情,壓根沒將紫杉放在眼里。曾經還三番四次地拒絕紫杉,令她傷心欲絕。
這一來一去兩三個月的時候竟發生如此大的變化,為什么他瞧著當今的閻王爺竟然有些懼內。
紫杉撥開孟靜姝的手,不禁靠前走幾步,“世上最是難得有情郎,權當是做個好事。”
滄溟立即站起身,“你懂什么?若我今天依了他,明日還不知道有多少亡魂排著隊想要圓夢。照那樣下去,這冥界還什么秩序可言?”
紫杉聽著有些道理,再看那男鬼仍癡癡望著這邊等待答案。
“你有什么話想同她說,本姑娘如果找到她,替你告知怎么樣?”紫杉思索半天想到這樣折中的辦法。
跪在地上的男鬼面色難看,這問題自然是由他當面問清才最好,可瞧滄溟的樣子怕是不允。
遲疑了很久才開口說道,“那就麻煩夫人代我問他,她心中是否有我?”
“就這樣?”紫杉有些驚訝,本以為應該會有許多話,沒有十幾句,也該有幾百句。虧得他在這解憂湯店里滯留了兩個多月,就為了這一個問題。
“好吧,本姑娘權當是做善事。這次就為你跑一趟,見著她本姑娘定然會抓著問清楚。”紫杉打著保票,轉念一想,“那你叫什么名字?”
“戴易彬。”
“戴易彬……倒是個好名字,本姑娘記住了,你就在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紫杉轉身拉著孟靜姝的手,“那我去辦完這件事就來找你,咱們好久沒見,我有好些話想跟你說。”
孟靜姝不禁發笑,這丫頭都已經結婚了還是老樣子,“好,我在這兒等你。”
說完,倏忽間就坐在滄溟的懷中,兩手摟著滄溟的脖子,“老公,我去去就來,今晚洗好了在床上等我。”
眾人面面相覷,在詫異中紫杉很快消失不見了。
閨房秘事被紫杉赤裸裸拿出來說,滄溟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不自然站起身,伸手撣了撣外裳上的灰塵,“小爺我還有很多要事去忙,就不打擾了!”
眨眼間便消失了,只余下一聲叮囑,“池雍那家伙回來之后,讓他來小爺府上走一趟。”
因心事未求成,那男鬼未免有些失落,跪了好半天才緩緩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