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背鲎廛囁緳C把車停到了路邊。
“青青,你干嘛?”葉昕不解地問。
“我有點兒事,晚點我再和你聯系。”季青推開車門。
“你去哪兒。俊比~昕拉住她詫異地問。
“關于吳昊的那份英文材料啊!奔厩嗨餍灾闭f。
“啊,怎么了?”
“葉南城的家就在這個小區里面!
“什么意思?難不成你有他家的鑰匙?”
“我一時和你說不清,有機會再向你解釋吧!奔厩嗾萝,想了想又說,“你別告訴吳昊,我不希望他知道材料的內容是怎么得來的。”
“你反正就是個傻女子!
“我為他做得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所以——他還是不知道的好!
季青下車關上車門,站在路邊等出租車開走,才慢慢走近小區。
迎面走來一個拎著大包小包的女子,季青往旁邊讓了讓,沒想到她也在讓季青,結果季青倆撞到了一起。
她手里拎的幾個袋子掉在了地上,一個圓形的水晶球掉出來骨碌碌地滾到了花臺下。
“啊!彼钡媒辛艘宦暋
“對不起,我去給你撿。”季青慌忙跑到花臺前,蹲下去撿起了那個水晶球。
撿起來季青才發現這個水晶球是個造型很特別的相框,里面鑲嵌著幾幀小照,相片里是一對幸福相依的青年男女,季青認出女的就是和季青相撞的年輕女子,男的嘛,瞅上去很怪眼熟的,仿佛在哪兒見過。
眼角微微上挑的鳳目閃著點點桃花,濃眉幾乎斜飛入鬢,眉宇間頗有幾分飛揚的霸氣,豐潤的嘴唇微微上揚,噙著一縷迷死人的笑。
帥!真是帥!難得一見的英俊小生。
女子生得也極好,清麗脫俗,眼底那抹幸福的光彩足以讓所有的人妒忌。
這一男一女真是一對璧人,般配得不行,用世俗的一句話來形容:很有夫妻相。
季青緩緩走到女子面前,含笑把水晶球相框遞給她:“你倆真般配啊!
“哦,謝謝。”
季青留意到她比相片里顯得人成熟了許多,更美更有女人味了,只是,只是一雙清凌凌的美目少了幾分神采。
“他是你先生吧?”季青忍不住問。
她淡笑道:“我們已經離婚了。”
“哦,那太可惜了,你們真的很般配。”
她美麗的臉蛋閃過一絲悵然,只是一剎那便又恢復了常態,沖季青笑笑說:“謝謝你了,再見!
季青凝著她的背影,過了許久才驀然想起,相片里的英俊小生不就是葉南城的堂弟“桃花眼”嗎?
聯想到他怔忡的神情,不禁惋惜地想,不知道他突然的神傷是不是為了這位美麗的前妻。
當季青用鑰匙打開抽屜時,不覺傻了眼,那份英文材料不翼而飛。
季青跌坐在大班椅上,懊惱極了,恨自己的猶豫恨自己的膽小。
材料顯然是被葉南城轉移了,她不死心地又打開其他幾個抽屜找了找——無果。
季青干脆徹底地搜查,書房,主臥,客廳幾乎被季青找遍了,仍然不見那份材料。
站在兒童房門口,季青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進去。
她怕她這種不道德的行為會玷污了孩子的純真,所以她放棄了。
再說,葉南城也不可能把這樣一份材料藏在女兒的臥室里。
重回到書房,季青頹然地倒在大班椅上。
材料究竟去哪兒呢?會不會是葉南城帶去了集團,鎖進了總裁辦公室的某個抽屜里?
這個念頭一閃,季青嚇了一大跳,集團寫字樓里到處是攝像頭,她膽兒可沒那么肥,敢跑去總裁辦公室偷東西。
如果被保安發現了,直接扭送她去派出所,那——她真不如跳海自盡算了。
攝像頭?季青的小心肝顫了顫,進了書房這么多回,她還真沒檢查過這房里有沒有安裝攝像頭。
季青跳起來沖到門邊打開了書房里的所有燈,連沙發床旁邊的落地燈也去擰開了。
天花板吊頂比較復雜,兩個大頂燈離屋頂還有幾公分的距離,如果攝像頭安裝在空隙里,季青根本看不見,除非——除非有梯子。
季青做賊心虛地去幾個大陽臺找了找,結果令季青很失望,葉南城家里沒有梯子。
最后終于想出個笨招,找了張牢固的柚木椅子墊在辦公桌上。
季青伸長脖子往頂燈上的空隙使勁兒地瞅,距離遠了那么幾公分,季青脖子伸酸了也看不到。
季青泄氣地爬下辦公桌,往大班椅上一坐繼續冥思苦想。
冥思苦想的結果很悲催,除了挪動辦公桌季青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攢足勁兒推了推辦公桌,結果更悲催,季青這小身板小力氣根本不能撼動半分,更別談把這龐然大物挪到頂燈下面去了。
雖然十二萬分的不甘心,季青最終還是向現實低頭了,灰溜溜地離開了葉南城家。
晚上睡在葉昕又大又軟的床上,季青像烙大餅一樣翻來又覆去,思維異常清晰,大腦異常亢奮。
“你丫的有病?不睡滾客廳去!比~昕不客氣地踹她一腳。
“我一個人害怕。”季青可憐巴巴地說。
“那你別影響我睡覺了,明天我還得上班呢!比~昕打著哈欠翻了個身。
“我去睡沙發!奔厩喾硐麓。
“自己去衣柜拿被子,我困死了,別給我說話了!
季青從柜子里抱了床絲綿被去沙發上躺著,閉上眼睛開始數羊。
“一只羊,二只羊,三只羊——”
正數得熱火朝天,鐘主任的話驀然鉆進季青的腦子里。
“如果你不開刀清除淤血,以后有可能會失明!
“淤血壓迫到你的視神經,開刀的風險很大,很有可能會當場失明!
季青用力甩了甩腦袋,可是她說的話仍然在她腦子里縈繞,盤旋,揮之不去。
仿佛有根小細線牽著心臟,隱隱作痛。
季青不想當瞎子,可她更不想去動那個手術。
季青真的希望只是一個噩夢,等她睡醒了,她仍是那個快樂健康的女子。
她流浪多年的心,好不容易有了歸依,她和吳昊,會有很多甜蜜的日子,她們會出去旅游,看電影,逛街,一起做飯她們還會結婚,生寶寶,她怎么能看不見呢?
還有親愛的爸爸媽媽,他們會一天天地老去,需要她的照顧,如果有一天他們走不動了,她會是他們的拐杖,在每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推著他們出去散步,為他們剪指甲替他們梳頭,幫他們洗澡穿衣服喂飯,做一切他們曾經為她做過的事。
有溫熱的液體爬出季青的眼眶,慢慢滑進她的脖子里,枕套濕了一片,她聳聳鼻子翻了個身。
睡吧,也許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至少,她的眼睛現在還能看得見。
周一踏進辦公區,就察覺到不對頭,海天國際的員工們,特別是女員工們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難道發生什么大事兒了?季青豎起耳朵想聽個一句半句,卻只捕捉到“住院”“受傷”等等的字眼。
住院?受傷?季青細細琢磨著,突然一激靈,天,她們議論的不會是葉南城吧?
季青的小心臟顫巍巍的,不會——真的把他踢殘廢了吧?
季青懊悔得直想撞墻,踢哪兒不好怎么會一不小心踢到他老二了?
這下慘了,他如果失去了終身性福怕是不會放過她的。
絕對是將她生吞活剝的心都有。
怎么辦?怎么辦?季青急得團團轉,恨不得張雙翅膀飛到他入住的醫院去打探。
表面上她還得裝成若無其事,拎著包包走進格子間,季青敲了敲隔板,朱思雨伸過腦袋,手里攥著塊面包邊啃邊問:“老大,有事找小的?”
“知道她們議論的是什么事嗎?”
“當然知道!敝焖加晁烂氏伦炖锏拿姘,急吼吼地說,“葉大總裁住院了!
“啊?為什么呀?”
“受傷了唄!
“?昨天我在清溪看到他還生龍活虎的,怎么一轉眼功夫就受傷了?”
“誰知道啊,聽說昨天一大早120救護車就把他送進了清溪第一人民醫院!敝焖加晖葱募彩椎卣f,“聽到這個消息我難受得要命,青青姐,我們哪天也去清溪看看葉總裁吧。”
“你難受?”季青甩了個白眼給她,“我看你吃嘛嘛香的,難受個屁!
“我是痛在心頭,你能看得見嗎?”朱思雨扶額作痛苦狀,“我的心在滴血啊!
“無聊。”季青把她腦袋推開,“工作去!
“嗚——”她帶著哭音縮回了腦袋。
季青仿佛百爪撓心,整個上午心神不定。
中午朱思雨她們出去吃飯,走之前問她要不要一起去。
季青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一上午沒見到吉少南,于是問:“怎么沒看見小帥哥?”
“哦,我忘了給你說了,”朱思雨一拍腦門,“吉少南打電話來請假了!
“嚄?有沒有說什么事啊?”季青想到了安心,不曉得吉少南有沒有幫她問。
“行了,我知道了,你們去吃飯吧,我叫餐。”
叫了一份揚州炒飯,握住筷子卻沒有半點胃口,最后勉強扒拉了幾口。
去茶水間泡了杯咖啡,回到格子間季青繼續焚心似火。
抓著手機想打電話給吳昊,問問他葉南城的情況,又怕引起他的懷疑,結果只好作罷。
對了,她可以向孫秘書打探消息啊。
這個念頭一起,季青馬上匆匆忙忙去了孫秘書的辦公室。
孫秘書實際上是**oss的私人助理,有間單獨的辦公室,就在總裁辦公室的隔壁,季青走到門口敲了敲門。
行政部的小張抱著一疊文件經過,好心提醒她一句:“孫秘書剛才坐公司的車去了清溪,去向葉總裁匯報工作。”
季青懊惱極了,為什么她的思維總是慢半拍呢?
隨之即來的是稍稍的心安,孫秘書去向他匯報工作,說明他的情況不算太糟糕。
試想一下,如果他老二真廢了,他還有心情關心集團的事務嗎?
可季青還是難以釋懷,糾結了一小會兒,她決定親自去趟清溪。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不親眼見到葉南城同志,她這顆懸在半空中的心怕是不及落進胸腔就半路陣亡了。
季青寫了張便條壓在朱思雨的辦公桌上,拎著挎包匆匆離開了寫字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