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現在能深切地體會到吳昊說的那句“官高一級壓死人”,況且葉南城是她的客戶她的上帝,從早上9點到上午10點半,季青足足在他辦公室坐了一個半小時的冷板凳。
“你通知一下各部門的領導,下午兩點在大會議廳開會。”葉南城吩咐孫秘書說。
“好的葉總,這些文件您簽好了我等會兒來拿!睂O秘書把一摞文件放到他面前。
“你下午來拿吧!比~南城低下頭翻看文件。
“葉總,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孫秘書臨出門之前同情地看了季青一眼,季青報以她一個苦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再等下去季青要抓狂了。踩著高跟鞋季青“蹬蹬蹬”地走過去,問道:“請問葉總,孫秘書昨天已經把季青的設計稿交給您了,如果您沒有意見是不是可以定稿了?”
他抬頭,皺著眉說:“你沒看見我正在忙嗎?”
“那我是不是可以回辦公區等您的消息呢?”
他冷冷地盯著季青,半響后說:“我想你應該搞清楚一件事,你們公司派你來是專門為這個項目服務的,你沒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
“謝謝葉總提醒,我知道了。”
季青忍氣吞聲地回到沙發前重又坐下,茶幾上的咖啡早已冷掉,她渴得要命,不得不湊合著喝。
孫秘書最近很忙,集團臨時抽調了行政部的一個員工給葉南城當助手,其實就是一個打雜的,干些個接接電話,倒倒茶水之類的活兒。
那小娘一下子覺得自個身價百倍,再不拿正眼瞧人,倒了一杯咖啡進來后再不見蹤影,可憐季青灌了一肚子冷水。
實在是無聊,季青拿出隨身攜帶的記事本在上面涂涂畫畫,大班臺后面的男人就是現成的素描模特,他的臉部輪廓非常有立體感,棱角分明,寥寥幾筆,他的光輝形象便躍然紙上。
季青瞄來看去,總覺得缺少點什么,只是形像,少了幾分神韻,他的氣質清冷高貴,很有氣勢。
正在修修補補,忽然聽見旁邊有人說:“畫的不錯嘛!
手里的記事本被一只大手奪走了,季青驚訝地抬頭,正對上他表情不明的俊臉。
“誰允許你畫我的?”他緊鎖好看的眉頭。
季青差點笑出聲來,腦袋一揚,挑釁地問:“葉總,我畫的是你嗎?”
他顯然是被噎了一下,語調冰冷地反問:“不是我是誰?”
“你喜歡對號入座的話隨你吧!
他拿著季青的記事本又欣賞了半天,再次看向季青的目光柔和了幾分:“你是學畫的?”
“天安美院畢業的。”
“你在天安念的大學?”他的聲音也柔和了。
“是啊。”季青心里頗有幾分驕傲,天安美院的名頭呱呱叫,地球人都知道,季青是以她的母校為榮。
“真是天安美院畢業的?”
“是啊,怎么了?”
他睨視季青的目光里有明顯的嘲諷,輕飄飄地說:“還天安美院畢業的呢,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教教小朋友還差不多!
“是啊,學藝不精!奔厩辔⑽⑿,不氣不惱,“葉總,記事本可以還我了吧?”
“當然可以,不過——”他面無表情地做出一個季青意想不到的動作,“嘶啦”一聲,那張素描被他撕了下來。
“你干嘛?”季青下意識去搶。
“季小姐,你侵犯了我的肖像權!彼氖痔У郊厩鄩虿恢母叨,表情極嚴肅極認真。
季青微愕,片刻后忍不住想笑,這么白癡的話從高高在上的沈大總裁嘴里說出來,簡直好笑得緊。
“你喜歡送你好了!奔厩嗳套⌒,很大度地說。
“我喜歡?別自作多情了,我是怕別人看到了有損我的形象!彼敛涣羟榈匕涯菑埶孛枞嘀粓F,拋進了垃圾筒。
季青的心狠狠疼了一下,自己的作品被他這么個糟蹋,想當年,畫人物素描可是她的強項,班上同學無人能敵。
“葉總,我的設計稿是不是可以定下來了?”強壓下心底的難過,季青問道。
“可以!彼c點頭回到大班臺后面坐下。
季青略一遲疑,也跟了過去。
“給你公司說,就照這份設計稿裝修!彼麖囊晦募锍槌黾厩嗟脑O計稿扔在臺面上。
為了他這一句話,季青在這兒傻逼逼地等了兩個小時不說,還得忍氣吞聲,做低俯小。
季青沉默地拿著設計稿轉身走了,剛走到門口聽見他說:“有沒有興趣教小朋友畫畫?”
季青怔了怔,轉回身不解地問:“葉總您的意思是——”
“我想請你教我女兒畫畫,你考慮一下吧。”他淡淡地說。
“您女兒?”季青訝然,隨即笑了笑,“葉總您不是說我三腳貓的功夫嗎?您就不怕我把您女兒耽誤了?”
他似乎不愿和季青多廢話,簡單地說:“你考慮一下吧,我現在要辦公了,你出去吧!
回到格子間,朱思雨也跟了進來,八卦兮兮地問季青:“你進去兩個多小時呢,感覺怎么樣?咹?”
“什么感覺怎么樣?”季青拿起放在臺面上的手機看了看,7,8個未接來電,其中一個是吳昊打的,其余的全是葉昕。
“葉總啊,別告訴我這兩個多小時你們一直在談工作!彼UQ,“有沒有聊點別的?比如說——”
“現在是上班時間,你的領導命令你馬上回到工作崗位去。”季青打斷她的話。
“遵命。”小姑娘沖季青眨眨眼睛,“我們可聽見很多人說,周六那天早上葉總是抱著你的,在電梯間——”
“不想跟這個項目了是不是?我打電話回公司讓總監換人了!奔厩嗵籼裘。
“我回去工作了!敝焖加晖峦律囝^,一陣風似的溜掉了。
設計稿定了,季青的時間一下子寬裕起來,無所事事地混到中午下班,正收拾包準備走人,有人敲了敲她前面的隔板。
一個眉目清俊,神采飛揚的男人站在那兒,薄唇微啟,問道:“怎么不回我電話?”
“我工作很忙啊,忘了。”季青理直氣壯地回答。
“哦,工作忙!彼芾斫獾攸c點頭,“中午一起吃飯!
“不好意思,我約了人!
“約了誰啊?我也去!
“恐怕——不方便吧?”季青故意壓低嗓音,說得隱晦不明,“你去了我怕我朋友不自在。”
“是嗎?”他笑得很是奸詐,“我和葉昕這么熟了,她會不自在嗎?”
囧,季青尷尬地捂住嘴咳嗽幾聲,這死妮子,中午吃飯約了吳昊也不告訴她一聲。
“你怎么老咳嗽啊?感冒了還是嗓子不舒服?”他一本正經地對季青表示關心,“用不用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走吧。”季青憤恨地說,拎著包走出格子間。
死吳昊,總喜歡捉弄她,還樂此不疲,逗她很好玩么?
季青一路碎碎念,狠得咬牙切齒,吳昊追上來一手搭在她肩膀上,語聲溫存:“走這么快干嘛?用不用我幫你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