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蒙蒙的眼睛里帶著疑惑,纖長的睫毛猶如一把小刷子,輕輕的刷在了男人的心上,勾出了一絲繾綣。
終究是按捺不住。
他俯首,用實際動作發(fā)泄自己的不滿。
沒錯。
薄寒琛在生氣。
他沒有表達(dá)自己生氣的意思。
但,時初初就是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怒意。
兩個人之間的交流一直不算多,但時初初就是知道他生氣了但是她不知道他生氣的原因。
或許是為了平息他的怒氣,又或許是為了排解自己心里的害怕,她沒有拒絕,反而開始迎合男人的吻。
薄寒琛察覺到了女孩的配合。
黑曜石一般的眸中閃過驚喜,“小乖……”。
“唔……”
許久之后,時初初才得到了自由,“你在生氣?”
她很誠懇的開口。
他蹙眉,看著面容清雋的男人,“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對?”
“……”
薄寒琛的氣息微微有些沉重,或許是很滿意她的表現(xiàn),原本的怒意消退了不少。
“薄寒琛……”時初初軟糯糯的開口。
“嗯?”
“我之前,很害怕……”
時初初開口,“我很害怕,我會死了……”
“不會。”
薄寒琛阻斷了她的話,親了親她的腦袋,“這是最后一次,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hù)好你。”
“……”
時初初埋在男人的胸口,眼眶酸澀的厲害。
手指抓緊了他的衣服,“薄寒琛,謝謝你。”
謝謝他,總是在她最需要溫暖的時候,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
“我應(yīng)該的。”
薄寒琛不知道的是,他已經(jīng)一點一點的拆卸掉了時初初心里的防備。
“休息會兒。”
男人勾唇,很喜歡小東西現(xiàn)在的柔弱。
時初初沒有掙扎,靠在他的懷里,合上了眼睛。
盡管很困,但她卻沒有睡意。
薄寒琛似乎察覺了她的情緒,握住了她冰涼的手,“這次的事情我會調(diào)查清楚的,你乖乖休息,等我好消息。”
“好。”
時初初低聲應(yīng)了。
堅強的太久了,有時候也會柔弱。
更何況,這個懷抱如此溫暖,她也想小小的眷戀一下。
……
到了別墅。
時初初被薄寒琛抱著下車。
這幾天,因為一直在調(diào)查時初初的下落,薄寒琛也有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現(xiàn)在緊繃的弦放松了,他也有些疲憊。
走進(jìn)客廳,食物的香氣鉆進(jìn)了鼻腔。
廚房里傳出了“滋滋滋”的聲音。
“誰在廚房?”
“是我。”
女人清亮的聲音傳了出來。
腳步聲響起。
系著圍裙的白櫻櫻走了出來。
她穿著簡單的家居服,頂著丸子頭,手中甚至還拿著一個鏟子。
白櫻櫻也沒有想到她會再見到時初初,原本畫著精致妝容的臉上微微一白,高高揚起的嘴角微微有些僵硬。
“你們回來了。”
該死!
時初初居然沒有死!
那兩個賤人,居然騙了自己!
自己好不容易才踏進(jìn)了這棟別墅,就是想趁著薄寒琛如今心情不好,想要表現(xiàn)一下自己,卻沒有想到看到了兩人親親我我的場面。
誅心。
莫過于此。
心里恨的咬牙切齒,但白櫻櫻還是很清楚如今自己的身份有些尷尬。
捏著鍋鏟的手指收緊,面上卻是一副溫柔的模樣,“嫂子,你怎么了?”
時初初看到白櫻櫻的時候,心情不算美麗,掙扎著從男人的懷里下來了。
“你先放開我。”
薄寒琛沒有阻攔,蹙眉看著白櫻櫻,“你怎么在這里?”
“哦……哦,我本來是想來看看你,我聽管家說你不在家,我就想給你做頓飯,我前陣子剛報了廚藝班,想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白櫻櫻似乎沒有察覺到男人的不悅,故作鎮(zhèn)定的解釋道。
“嫂子,你應(yīng)該不介意我給寒琛做頓飯吧?”
“嫂子”二字,白櫻櫻咬得極重。
嘗嘗手藝?
廚藝班?
時初初聽著白櫻櫻的話,心里衍生出了一種類似于酸酸的情感。
這個白小姐,還真的是……奇葩。
“我介意的話,你會出去嗎?”
白櫻櫻的笑容微微凝固,似乎有些委屈巴巴的看向了薄寒琛,“寒琛,好像嫂子不是很喜歡我,要不然,我還是……”
“管家。”
薄寒琛揚聲喚道。
管家聞聲而來,“少爺。”
“誰讓她進(jìn)來的?”
“……”
管家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趕緊解釋道,“白小姐是下午來的,她說找少爺有事要商量,我便讓白小姐進(jìn)來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白小姐是什么時候鉆進(jìn)了廚房……”
管家解釋的聲音越來越小,到底是有幾分底氣不足。
少爺一向不近女色,哪怕是青梅竹馬長大的白櫻櫻,少爺對她也沒有幾分好臉色。
幸好,遇到了時小姐。
少爺才慢慢的開竅了。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
白小姐又冒了出來。
一個女人,為另一個男人洗手做羹湯。
這其中的緣由,想必不用過多的解釋。
“所以,這就是你推卸責(zé)任的理由?”
“不敢。”
白櫻櫻看著管家羞愧的模樣,解下了圍裙,“寒琛,對不起,這件事情是我考慮不周,我不應(yīng)該擅自進(jìn)廚房的。”
她低眉順眼的樣子看上去很是賞心悅目,然而時初初卻覺得礙眼。
“白小姐知道就好。”
這一次出聲的是時初初。
“薄寒琛現(xiàn)在是我的丈夫,我不管白小姐對他是什么心思,也不管你們過去有什么糾葛,我只知道現(xiàn)在他是我的人,白小姐還是收起你那些路人皆知的司馬昭之心吧!”
時初初沒有發(fā)現(xiàn),薄寒琛眼底閃過了一絲流光。
尤其是在說到“他薄寒琛是我的男人”的時候,更是得意了幾分。
管家看著自家少爺?shù)哪樱袆拥碾U些哭了出來。
少爺,終于開竅了。
本來時初初不想針對白櫻櫻。
可是,這個女人是真的挑釁了她的底線。
盡管她和薄寒琛沒有更親一步的關(guān)系,但好歹也是夫妻呀。
白櫻櫻今天的行為擺明了就是上門挑釁。
時初初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對薄寒琛動心了,她甚至控制不住的開始想念他。
既然已經(jīng)開始動心,又怎么能讓別的女人靠近他?
廚房是什么地方?
那是女主人的地盤。
白櫻櫻擅自踏進(jìn)了廚房,就是在挑釁她。
時初初不肯承認(rèn)自己吃醋了。
但無可避免的,她的心口有些不舒服,胃部似乎在瘋狂的分泌著胃液,弄得她整個人都酸酸的。
白櫻櫻僵硬著臉,“嫂子,你誤會了,我和……”
“別說你們是清白的這種話了!”
時初初截斷了她的話。
清白,不是用說的。
而是用來做的。
薄寒琛看著少女氣鼓鼓的模樣,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勾住了她的腰肢,低聲道。
“我是清白的。”
“……”
白櫻櫻看著薄寒琛溫柔的模樣,更是生出了幾分嫉妒,捏緊了手中的圍裙,“嫂子,其實你也不用這么小題大做,我和寒琛清清白白,你也不用懷疑我對寒琛有什么用心,若是我們真的有什么瓜葛,我們早就……”
“閉嘴!”
薄寒琛一個眼神飛了過去,成功的阻斷了白櫻櫻還沒有說完的話。
白櫻櫻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覺得自己在這里就是個笑話。
放下圍裙,拿上自己的包包,“我先走了。”
“等等——”
白櫻櫻臉上閃過驚喜。
叫住她的人是薄寒琛。
她回頭,眼底帶著潛藏的欣喜。
“把飯菜打包帶走。”
薄寒琛開口,“另外,以后沒有我的要求邀請,不要再來我家,我太太會不高興的。”
白櫻櫻眼底的欣喜悉數(shù)褪盡。
整個人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般,羞恥到了極點。
薄寒琛卻像是察覺不到他的尷尬一般,帶著時初初上樓了。
看著男女親密的背影,白櫻櫻氣的咬牙切齒。
偏偏這個時候,管家冒了出來。
“白小姐,您廚房的東西……”
“我收拾,行了吧!”
白櫻櫻哪里受過這樣的待遇?
狠狠的跺了跺腳,跑進(jìn)了廚房,看著咕嚕咕嚕冒泡的熱湯,再看看已經(jīng)切好的配菜,氣的砸了整個廚房。
該死!
時初初那個小賤人,都怪她,奪走了原本屬于自己的幸福。
白櫻櫻咬著牙,她發(fā)誓,她一定要將時初初挫骨揚灰。
……
這一邊。
時初初聽到了樓下傳來的噼里啪啦的聲音。
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小臉蛋更是冷漠了幾分。
本來想要發(fā)作。
但又想到自己好像沒有什么立場,頓時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抱歉,我不知道她會在這里。”
薄寒琛看著女孩的臉色著實有點不好看,解釋道。
他不道歉還好,一道歉時初初只覺得心里堵得慌。
“你不用跟我解釋,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一句酸唧唧的話說了出來。
話一出口,時初初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她今天是怎么了?
居然說出這種酸氣洋溢的話。
眼底閃過一絲懊惱,希望薄寒琛沒有聽出來自己在不高興吧。
但是,事與愿違。
薄寒琛何等精明,他怎么會聽不出來時初初話里的不滿,心口微軟。
“不用吃醋,我的眼里只有你,嗯?”
猝不及防的情話,險些閃了時初初的腰。
薄少爺,下次要說情話的時候能不能提前知應(yīng)一聲,讓我有個心理準(zhǔn)備?
“你……”
她紅了臉頰,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我沒有吃醋……”她不肯承認(rèn)自己心里翻江倒海的醋意。
“……”
薄寒琛一本正經(jīng)的點頭,“嗯,你沒有吃醋。”
“……”
時初初冷著小臉,他這模樣,分明是篤定了自己在吃醋。
“初初。”
低醇喑啞的聲音染上了一絲不容忽視的情愫。
“什么?”
時初初咳咳嗓子,努力的讓自己平復(fù)了一下心情,但是心口還是有些激動,心臟砰砰砰的亂蹦。
或許是醋意未消,女孩粉嫩嫩的臉蛋上還帶著淡淡的怒意,剪水秋瞳氤氳著薄薄的霧氣。
薄寒琛喉結(jié)微滾。
他想親她。
低頭,狠狠的擒住了女孩的唇瓣。
“唔……”
時初初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的猝不及防,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男人的氣息緊緊的包裹住了她。
黑白色調(diào)的屋子里,空氣中彌漫著春天的氣息,溫度直線上升。
薄寒琛很滿意時初初青澀的模樣,眼底閃過得意,大手將她樓進(jìn)了懷里。
炙熱的唇瓣停在了她的眉心,“你去洗洗。”
“……”
時初初臉蛋爆紅,一把推開了男人,怒道,“你禽獸!”
“???”
薄寒琛一臉茫然,旋即小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來,她想歪了。
“我的意思是,你去洗洗澡,然后好好休息一會兒。”
時初初啞然,“你——”
“初初,我知道你很想和我做點什么親昵的事情,但你也要考慮到自己的身體,嗯?”
曖昧的氣息噴灑在耳后,低醇磁性的聲音染上了笑意。
時初初胸口微微一梗,“我知道了。”
呵呵。
說的她好像欲求不滿似的!
薄寒琛伸手摸了摸女孩的發(fā)頂,馨香撲鼻,柔順的發(fā)絲猶如絲綢一般緊緊的包裹住了他的手掌,讓他有些愛不釋手。
“你乖乖洗澡,衣服我讓他們準(zhǔn)備好了。”
“嗯。”
時初初點頭,她確實挺困的。
“餓不餓?”
薄寒琛睨了她的肚子一眼。
“還好。”
時初初倒沒有覺得肚子餓,疲倦更多的占據(jù)了上風(fēng),她甚至覺得眼皮都在打架了。
“去吧。”
“那你呢?”時初初再次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他要干嘛,和自己有毛關(guān)系?
“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別擔(dān)心我,去吧。”
薄寒琛知道她是擔(dān)心自己,目光溫柔。
“嗯。”
薄寒琛抬腳離開了房間。
時初初簡單的沖了個澡,便爬上了床。
蓋上被子。
一股淡淡的青草味躥進(jìn)了鼻腔之中,混合著霸道強勢的男性氣息。
唔……這應(yīng)該是薄寒琛的被子。
時初初微微勾唇,安然入眠。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時初初覺得自己的腰部一陣一陣的酸疼。
渾身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的禁錮住了一般,她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堵肉墻。
她……和薄寒琛睡在同一張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