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挺嚴肅一件事兒,怎么讓你說的這么想笑呢。”她挑著眉,看著姬芮,“傷到你沒有?”
“沒有沒有,師兄的結(jié)界幫了大忙了。”姬芮尷尬的笑了笑,目光飛快了掃了一眼面色鐵黑的扶辰,抽了一下鼻子,低頭吃飯。
昭月側(cè)過頭,有些驚奇看著扶辰,沒想到身旁這小狐貍不動聲色倒是干了件好事啊。
就見他自懷中摸出鴻鈞老祖給的通行牌,拍在桌上:“帶著,昆侖宮的通行牌。”說完,無比寒冷的多說了一句,“少出門,迷了路可找不到你。”
姬芮那剛剛?cè)计鸬囊磺挥紊酵嫠男模查g被澆滅了大半。
此刻的扶辰對面前的兩個女人都心生不滿,臉色鐵黑,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身旁的昭月。
窮山惡水出刁民,還出月海浣花閣。
碩大的一座仙門,看起來除了閣主之外,一個一個都是人才,二的不行,可真真是難為夜冥了。
頂著他那嫌棄的目光,昭月沒出聲,塞進嘴里一塊饅頭。
她原本以為鴻鈞老祖的地界上,妖族不管怎么神通廣大,也會收了那毀天滅地的心思,安分守己,免得被大龍脈壓制的抬不起頭。
現(xiàn)在看,這妖族還真是壓制太久,背地里按捺不住那顆躁動的心。
竟然跑到昆侖宮的地盤上干壞事,實在是令人敬佩。
如今,本想著等大雪一過就去昆侖淵取東西是不太可能了,那地方絕對不能被妖族踏足,必須要先解決了這居心叵測的人。
姬芮抿了抿嘴,向著昭月這邊側(cè)過身,小聲的問到:“仙尊,我問你個事……”
看她欲言又止,目光不住的往扶辰的身上飄,昭月的無關(guān)都要擠成一個問號了。
扶辰端著碗,安靜的吃飯,好似對她們兩人的對話絲毫不感興趣。
姬芮又把聲音壓低了幾分,尷尬一笑:“仙尊,滅神咒這個東西,怎么解啊?”
又是滅神咒?
面前的昭月一臉驚奇,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扶辰,就見他沒什么反應(yīng),依舊坐在那端著架子吃飯,看都不看她一眼。
“問這個干什么?你又解不了。”昭月有些疑惑,腦海里前后過了好幾道,忽然想起向玉林來,之前她躲在樹后看到向玉林的時候,他身上那極為嚴重的咒傷,莫非是滅神咒?
“你該不會是……”
“月兒。”扶辰輕聲喚到,“要是有解的法子,教給她。”
昭月狐疑的看著身側(cè)的扶辰,撓了撓頭:“不是我不教,解滅神咒哪有那么容易啊。”她睨著面前卻懦的姬芮,欲言又止。
“仙尊就教給我嘛,聽聽而已,又不要緊。”
看著她咧著嘴露出滿口大白牙,昭月會信才怪。
思量些許,她鄭重其事的看著她的眸子:“未侵蝕靈識的話,以解咒者的血為引子,將那咒蟲引出來,斬殺之,則可痊愈。侵蝕到靈識的,就算用此法,也無法剝離那蠱蟲,強行解咒只會把中咒之人的靈識從肉身剝離出來,必死無疑。”
昭月看著面前聽的極為認真的姬芮,心中隱隱有些擔(dān)憂,從袖口中抽出玉笛子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你不可以去解,懂了么?”
以她的修為,去解滅神咒就是個送死的行為。
姬芮揉著頭頂,咧著嘴說了聲是。
院子外,昆侖宮另一側(cè),昏暗的樹林里,向玉林的劍架在思雁的脖子上,一動未動。
他眼眸中有翻滾的怒意,和對面前的女人難以掩蓋的不屑,劍刃冰涼,搭在思雁那根大動脈上:“離那院子遠點。”
思雁咬著嘴唇,低著頭,不說話。
“若是再讓我看到你在那院子附近,別怪我不客氣。”
思雁的手緊了又緊,手中的娟帕咯吱咯吱的響:“師兄,你是被那月族女子蠱惑了么!?”
那一瞬,冰涼的長劍又往前延伸了幾許,向玉林那暗沉的面容,在這夜色濃重的林子里,絲毫看不清表情。
就聽得他冷冷一笑:“蠱惑?”
真正蠱惑人的到底是誰,面前的女人心里就沒點數(shù)么?
難道不是她用些下三濫的招數(shù),讓他身不由己的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么?
思雁,這個蛇蝎心腸的毒婦。
向玉林的目光更冷了一重,冷哼到:“思雁,別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也別以為你和九重天上那兩個貝戔人走在一起,我能毫不知情。”
被戳到痛處的思雁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的面容,那些事情她分明做的隱秘,為何會被面前的人知曉?
“你那血腥的雙手,和腐臭的心,令我惡心。”
字字如刀,割在她的心口。
“師兄!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思雁慌了,“我全部,全部都是為了你啊!”
就見向玉林眼眸里的殺意更濃:“為了我?你做的這些除了會讓我快點死,還有其他的什么效果么?你的腦子是干什么吃的,是不是傻?”
思雁猛然呆住,額角滲出絲絲汗珠子,站在那里,說不出半句話語來。
向玉林說的沒錯,思雁做的這些事情,將他往死亡的深淵上,狠狠的推了一把。
他一個人跑到藥王谷,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搞清楚解咒的法子,能夠解了身上被妖族大將軍親手下的心蠱,以及被扶桑那個小人種下的滅神咒。
可他怎么都沒想到,面前這個女人竟然假扮成他的樣子,殺了赤狐尚禮,殺了林生。
那卓略的手法果不其然將所有的目光全部引到了他的身上,當(dāng)他想要同上古月尊挑明真相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無論如何都無法接近她。
莫名其妙的,背上了一個惡魔的名字。
那日回昆侖宮,他被蒙面的黑衣人一路追殺,消耗過大導(dǎo)致心蠱發(fā)作,他躺在雪地上,看著灰暗的天空,四周萬籟俱寂,耳旁只有落雪的聲音。
天色漸暗,,星夜籠罩,他第一次感到了釋然。
原來死亡來臨的時候,他的心竟然是如此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
這便是宿命,作為妖族最不受待見的,最卑微的皇子,應(yīng)有的宿命。
他本以為死定了,卻在那一刻,見到了光。
那玄色衣衫的小姑娘,帶著一臉焦急的神色,跪在他的一旁。
那個孩子叫做姬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