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漫天星河璀璨,扶辰理好身上的衣衫,面如死灰,很是不滿的看著樂呵呵的昭月。
“我還真就沒見過,打架非要脫人衣服的!”
昭月故作不解,驚奇的看著他:“不脫你衣服怎么贏?等著挨揍啊?”
扶辰沉默了片刻,死死盯著面前的女人:“你打架還脫過誰的衣服?”
她遲疑了片刻,抬頭想了想。
貌似三十萬年前,為了出嫁跟帝君打了很多場,次次都是扒了帝君的衣服,但好像帝君并沒有覺得有什么問題,依舊把她揍得落花流水。
迎著面前這太子的目光,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就你,沒了。”
扶辰狐疑的挑著眉,湊在她眼前,墊著腳自下而上的睨著她,只差用根筆,在額頭上寫下“不信”兩個字。
昭月干咳了一聲,目光閃躲了片刻:“主要是不管扒不扒衣服,,面對帝君那都還是輸啊……”
他收了目光,冷冷哼了一聲。
聽起來倒挺真實(shí)。
抬手拉扯了一把自己的衣領(lǐng),沉吟了些許,開了口:“有人對左航下手,你管還是不管?”
昭月有些驚奇:“誰啊?那他也真慘,惹了四海八荒第一戰(zhàn)神就算了,還順便惹了月海浣花閣。”
扶辰看著她:“你要管?”
她轉(zhuǎn)身往外,邊走邊說:“他可不僅是你侄子,也是月海浣花閣副閣主的兒子哦。”
言語間,昭月的心情大好,那玉笛子在手上翻著花樣的來回翻滾了起來。
在這無邊的墨藍(lán)蒼穹下,扶辰背著手走在昭月的身前,從一條避人的小道,彎彎繞繞的又把她帶回了那片花海的盡頭,兩生樹下。
看著四周一片微涼的死寂,昭月有點(diǎn)發(fā)憷。
就見扶辰從乾坤袋里拿出一個小木盒,轉(zhuǎn)身遞給她。
“天乾樹只有晚上會開花,我上去取,你收好。”說完,遲疑了一下,“若是有人來了,你記得躲起來。”
她一臉懵:“為何?”
“因?yàn)檎烨瑯涞幕ǎ诶鰧m會被關(guān)禁閉的。”
她一皺眉:“關(guān)我什么事?”
扶辰啞然。
半晌,才咂嘴說到:“雖然不關(guān)你事,作為昆侖宮的客人,你就不能稍微低調(diào)一些?”
“哎知道了知道了。”趁著扶辰不注意,狠狠白了他一眼。
他一個輕跳,飛身上了天乾樹的枝丫。說什么只有晚上才開花,那是忽悠她的。實(shí)際上,扶辰只是對那布條子上,昭月到底寫的是什么字念念不忘。
沿著高大的枝枝叉叉尋了片刻,在一個小枝條上,找到了那條紅色的錦帶。
他微微一笑,睨了一眼樹下的昭月。
而昆侖宮的另一邊,夜幕之下,客院里的姬芮,看著滿滿一桌豐盛的晚餐發(fā)了愁。
她早就餓的不行了,可是怎么也等不到仙尊他們兩個人回來。
越是沒什么事干,她就越是不太舒服,腦海中滿是那個男人的面容,以及他背后的那個血窟窿。
滅神咒,姬芮本來以為只是存在于書本,四海八荒人人恐懼的惡毒咒語,妖族人手中最大的一張王牌,就連仙尊當(dāng)年也很是擔(dān)心妖族會把這種等級的詛咒放出來。
沒想到,荒原之役上沒能得見,如今倒是讓她在昆侖宮見到了。
那男人看起來一副青年才俊的樣子,怎么身后會背著這么個東西,又大又嚇人,很是可怕。
關(guān)鍵,他明天還會來!
簡直是噩夢啊!
幾萬年前,她一個花妖,受了仙尊點(diǎn)化才終于走上正途成為一個仙修,可畢竟天資有限,雖然自己也算勤學(xué)苦練,但始終只有這般模樣。
成績平平,不上不下,吊兒郎當(dāng)。
想到這里,她又是一聲哀嘆。
此刻,咚咚咚,三聲極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將她目光的焦點(diǎn),猛然拉回到院子的大門前,讓她渾身上下一個哆嗦。
會敲門的人,絕對不是仙尊。
姬芮眉頭一緊,想起扶辰離開前再三叮囑她的話:無論是誰,無論是什么理由,絕對不能開門。
坐在桌邊的她一下就緊張了起來,手心捏的很緊,微微滲出些許汗珠。
咚咚咚,又是三聲敲門聲,伴著門外柔軟的女聲,傳進(jìn)了姬芮的耳朵里。
“仙尊!老祖讓我送點(diǎn)心來了!”
姬芮微微有些坐不住了。
鴻鈞老祖這等人物,不是她能夠怠慢,能夠得罪的起的。
“仙尊!有人么?”
那女生柔軟,和緩。
姬芮遲疑了很久,最終還是沉沉出一口氣,起身向著院子的大門走去。
思雁站在門外,看著面前緊閉的門扉,一股怒火從心口蹭蹭的冒。她清楚的很,那院子里有人,有一個她非常想要親眼見一見的人。
只是沒想到竟然如此警醒,敲了這半天,絲毫沒聽見動靜。
剛要轉(zhuǎn)身,卻見那門扉向著兩邊緩緩開啟,一個少女站在那門后,恭恭敬敬沖著她行了個禮:“仙尊暫且未歸,有勞仙友了。”
思雁溫婉一笑,將手中的食盒遞了過去:“不妨事,這盒點(diǎn)心是老祖命我送來的,供月尊消遣著吃。”
姬芮的目光,落在那紅色雕花的食盒上,她抿了抿嘴,抬手要去接,突然耳畔一聲突兀的聲音響起:“別接。”
那話音直直沖進(jìn)大腦,她愣了一下,扭頭環(huán)顧四下。
那微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她不會聽錯,是那中了詛咒的男人,姬芮的目光有些閃躲,微微害怕了起來,往后退了半步。
遲疑間,那聲音在耳邊又再次響了起來:“不許接。”
思雁見她神色怪異,竟然還往后退了一步,舉著食盒往前一走,只聽咣當(dāng)一聲,那紅色雕花的食盒撞在扶辰設(shè)置的結(jié)界上,思雁猝不及防,眼睜睜看著它摔在地上。
七七八八的點(diǎn)心,帶著一絲極黑的氣息,一閃而過。
“哎呀,遭了,都散了!”思雁一驚,慌忙蹲下身去撿。
姬芮看著她收放自如,好似完全不知情的模樣,后背僵硬。
那食盒落地的一瞬間,分明從里面散發(fā)出一股妖氣,就連她這種級別的月海浣花閣弟子,都能真真的感受到。
面前繃得滴水不漏的思雁,當(dāng)然知道那妖氣外露,但只能,也必須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
焦躁的,心切的,蹲在那里一個一個撿起來,放回食盒里。
“看我,太不小心了。”她滿臉自責(zé),將那食盒挎在胳膊上,嘆了口氣,“仙友莫怪,而今只得先向老祖請罪,改日換一盒新的來了。”
說完,她后腿半步,微微附身行禮,不疾不徐的慢慢消失在門前。
姬芮整個人呆愣在那里,像是傻了一般。
那聲音再也沒從腦海中響起過,她慌忙關(guān)上門,退在結(jié)界后,四下看了很久,也沒找到那個男人的身影。
咬了咬嘴唇,有些喪氣的靠在柱子上。
“算你不傻。”
一瞬間,那聲音再一次在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輕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