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
沈遇白在交代我帶著他的棺槨跑路時,說過一句話……
說現在還不是開棺的時候,所以讓我先帶著他的棺槨走,而我卻因為帶不動棺槨,直接強行的把他的棺槨給打開了。
猛地,我咽了咽口水,心中的害怕頓時更甚,難不成,沈遇白說現在不是開棺的時候,是因為時機沒到,棺槨開了會出事嗎?
再往下的,我不敢想了,可放在這兒的沈遇白本體,雖然只是一副皮囊,卻是我現在的精神支柱,這副皮囊忽然消失了,我心里是又驚又怕,根本顧不上身體的虛弱,猛地將地上的龍袍和王冠收好,爬回了瀑布邊兒上,想要爬出去,卻又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最后只得狠狠一咬牙,沖出瀑布,直接沖著底下滾了下去……
好在,這條小溪的水挺深的,我滾下去之后,只是狠狠的嗆了幾口水,并沒什么大礙,浮回水面后,我猛地吸著氣,讓自己漂浮在水中,直至飄著飄著,快要靠岸了,我這從使出勁兒,想要從水下爬出。
可就在我想要動手的剎那,一股無力感,瞬間油然而生,我這本就透支的精疲力盡的體力,頓時更是連伸手的力氣都沒。
耳旁溪水流淌的聲音,簡直就像一聲催眠曲,我飄著飄著,終是再也支撐不住,暈倒在了小溪之中。
暈倒前,我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下沉,好似下一秒,就能淹死在水下,驚得我拼了命的想要睜開眼防抗,卻發現,自己連最后的一絲力氣,都用光了。
昏厥后,我只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具體的東西,我記得不是太清,無數熟悉的畫面,卻不斷的在我腦海中閃過,有沈遇白的,容恒的,楚辭的,初一的,還有我的,和一些我現在還不認識的面孔。
夢里的大家,面容都十分年輕,卻沒像今天那般,到了不可開交的地步,而是齊齊坐在一片壯觀又奢華的院落中飲茶,交談甚歡,像是無話不說的好友。
我很想記得,他們聊的是什么,腦中卻忽然一疼,渾身上下猛地抽搐了起來,下一秒,便睜開了眼,醒了。
醒來的剎那,我猛地瞪著眼睛,環顧四周,想要看看,自己現在身處何處,卻發現,此時所在的地方陌生無比,是一間十分破舊,像是用竹子搭成的小屋,一股好聞中又帶著苦澀的藥香,更在這時,緩緩傳入我的鼻尖……
這里是哪里?
我的腦中滿是疑惑,心中卻十分害怕,自己若是被容恒,楚辭李初一任何一方帶走了,豈不是就見不到沈遇白了?
可這地方的感覺,又不太像他們幾個的風格,弄的我心中的疑惑,頓時更深了。
深吸著氣,我正想從床上爬起,卻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像是被卡車碾過一樣,酸疼不已,剛撐起手,便支撐不住自己身上的力量,猛地就朝著床上,倒了回去,發出“砰”的一聲巨響,疼的我整張臉都抽在了一起。
一位笑容滿面的老太太,聽到了我鬧出的動靜,連忙從門外跑了進來,對著我回道:“哎喲,我的小姑娘呀,你都躺了一個月了,可算是醒了,再不醒來,我險些都為你準備一副薄棺了。”
老太太穿著一身秀滿詭異花紋的裙擺,頭上帶了個帽子,身上還掛滿了瓶子,牛角,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乍一看,還挺像少數名族風格的。
“你救了我?”
我見到老太太的剎那,頓時一愣,開口問道,卻發現自己聲音沙啞的不行,甚至小聲到猶如蚊子般,連我自己都聽的不是太清。
不過這老太太看上去雖然年紀大,耳朵卻好使的很,笑瞇瞇的對我點了點頭,隨后跑到了我的床前,輕輕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見我退了燒,這才狠狠的松了口氣。
“像你傷的這么重,還被泡在水里那么久,能從鬼門關里回來,還真是命大啊。”
老太太一臉激動的對著我回道,隨后讓我等等,一轉身,便去了廚房,將一碗藥湯端來,喂著我喝下后,這才問我:“小姑娘啊,你告訴我,你是怎么到的流沙河里?”
“流沙河?”
我皺了皺眉,頓時愣住了,她點點頭,說:“對啊,我在流沙河里撿到的你啊,當時還以為你是尸體,想把你撈出來葬了,沒想到竟然還有氣兒。”
老太太是個心直口快的主兒,頓時對著我回道,我聽后呼吸更是一緊,對著老太太搖頭道:“我不知道什么流沙河啊,我只記得,昏迷前自己滾進了一條小溪里,想爬會岸上,卻沒了力氣,差點以為自己就要這樣死了。”
“呸呸呸,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別說死這個字啊,多不吉利。”
老太太笑盈盈的回道,隨后問我:“那你知道,你昏迷前那條小溪所在何處嗎?”
我點了點頭,沈遇白墓邊兒上這幾個字差點就脫口而出,卻在張口的剎那,連忙殺了個車,回道:“在云南。”
哪知,我的話音剛落,老太太頓時瞪大了眼,將我從頭到腳,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兒,看著我的目光,簡直就像在看一個怪物。
我被她這目光嚇了一跳,頓時就深吸著氣,低著頭,問她:“怎……怎么了?”
“小姑娘啊,你知道老太婆這兒,是啥地方嗎?”
老太太咽了咽口水后,對著我問道,我下意識的就搖了搖頭,老太太卻在這時,輕輕的回了我兩個字:“湘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