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良辰隨著顧良衡和季白去了西北,前一個星期,顧良辰的狀態就是心不在焉,干什么事兒都提不起勁兒,說是來盯著項目的,但實際上公司的會議一次都沒有出席過,大小事宜皆由顧良衡和季白去處理。
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翻看自己的手機,有沒有微信消息未接來電。
終于在等了一個星期后,顧良辰終于忍不住給林夕打了一個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氣的一把將手機砸在大理石地面上,手機立馬四分五裂。
彼時的林夕,因為于歡莫名其妙的生她的氣,正是煩惱憂愁的時候,顧良辰給她她打電話的時候,于歡剛跟她吵過架,手里拿著避孕藥,顧良辰的電話就像是一個燙手山芋,她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看著屏幕上顧良辰的來電,再看看手里的避孕藥:“呵呵”苦笑一聲。
于歡和她不說話了,就是在同一間課堂,同一間畫室,于歡主動跟云麗她們說話,卻故意疏離她,她不是那種喜歡將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的人,她沒有在去問于歡為什么突然就很討厭她,還說出那樣的話,不是代表她不在乎于歡這個朋友,她只是又縮回了自己的龜殼兒,拒絕在與外界聯系,她以前可以沒有朋友都能好好的生活著,現在依然可以,就像她以前有張程,現在沒有了張程,她不還是在好好的生活著嗎?人生就是這么一回事,有些東西你看的重自然就重,你看的淡,自然就淡。
晚上老張來學校接林夕時,看著她冷冷清清的面容,還以為是先生一個多星期了,都沒有回家,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呢。
老張看著坐在后位的林夕道:“太太,過幾天就是先生的生日了,您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先生還回來過生日嗎?吳嬸兒今早還跟我說,先生要是回來過,讓傭人們早點準備”,其實顧良辰的生日每年幾乎都是與兄弟妹妹兒子在外面過,老張之所以這樣問,是在試探林夕有沒有主動給顧良辰打電話,這個姑娘,他還是很喜歡的,如果林夕再這樣冷漠下去,真的會將顧良辰越推越遠。
女人啊,一旦嫁了人,所有的幸福歡樂都要靠自己的丈夫給予,丈夫的心一旦不在你身上了,幸福生活也可以劃上句號了。
林夕聽完老張的話,想到今天下午的那通顧良辰打過來的電話,要擱以往,林夕不接他的電話,他會連環奪命call,打到她接為止,今天下午卻只打了一次,她不接,他就沒有在打過來。
以往他要是出差在外地,一天能給她打數十通電話,這過去的一周時間里,他竟一個電話都沒有給她打,這是不是代表他已經膩了她了,那夜,他說過,他若玩膩了她,自會一腳瞪了她,林夕,你的自由將近,你應該感到開心才是,為什么你的心里并沒有很開心呢,是不是因為于歡突然疏遠你了的原因,所以才不開心。
“太太,您有聽見我說話嗎?”老張透過后視鏡看林夕一直在沉思不語。
“嗯?我我在聽,回頭我打電話問問他吧!”。
“哦哦,那就好,我們提前知道,也好早日準備,先生一年就過一個生日他的生日patty得辦的精心一點才是”。
老張這話說的就跟別人一年要過無數個生日似的,就顧良辰一個可憐巴巴的一年只過一個生日。
老張聽見林夕說回頭要問問顧良辰,就說明她會打電話給顧良辰,只要她肯主動給顧良辰打電話,兩人自然就會重歸于好,老張也就放心了,一個沒父沒母的孩子,在栓不住丈夫的心,那該有多可憐啊!
回到家,吳嬸兒領著傭人,已經將熱騰騰的飯菜端上了餐桌,顧良辰不在家偌大的餐桌也只有她一人孤零零的吃著飯,自從上次vk頂撞了她后,顧良辰就讓自己的兒子搬到市區公寓去住了,不在和他們住在一起,不得不說,顧良辰在別人面前很維護她,嫁到顧家這么長時間以來,以她這個性格,很難討人喜歡,上到顧良辰的爺爺,下到顧良辰的兒子都不喜歡她,但都沒有人敢給她三分臉色看看,他的爺爺說了她幾句,他直接在飯桌上摔了碗筷,拉著她的手就走人,他的兒子頂撞了她,他當天就讓vk搬離了楓亭苑,這也給顧家人造成了,顧良辰寵她至極的假象,殊不知,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顧良辰對她有時候真不好,在她沒惹到他時,他對她是真好,給她洗腳吹頭發,甚至有一次他還給她親自手洗了沾了姨媽血的底褲,親自接她上下學,不見面每隔幾個小時就要給她打個電話,說好想她,出差回來,一行李箱都是給她帶的各種各樣的特產零食小禮物。
她若是不聽話,惹他發怒,他對她也是真差,推搡拽頭發說難聽的話,在床上用xing欺辱她。
顧良辰在她面前就是一個極端的矛盾體。
晚飯也沒胃口吃,隨便扒拉了兩口米飯,就放下筷子打算上樓洗澡睡覺,即使現在才晚上六點鐘,她也只想什么都不想趕快早早的進入夢想。
吳嬸兒見她要上樓,看著她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吳嬸兒,你有話要對我說?”林夕問道。
吳嬸兒想了想道:“太太,先生的那圍巾您還打算織嗎?”。
“不織了,他那么有錢商場上什么樣的圍巾買不到”,林夕說完就要上樓。
剛跨過幾層臺階,就聽身后吳嬸兒的聲音響起:“那哪能一樣啊,太太,您親手織的跟商場買的怎么能一樣呢?況且您是答應過先生要給他織的,還有一周的時間先生就要過生日了,就像您說的先生那么有錢,什么樣的東西沒有,您總該得送件禮物吧,現在織還來得及。”吳嬸兒苦口婆心的說著,不愧是顧良辰身邊的老人了,對顧良辰可真是夠忠心耿耿的。
林夕想了下,她不確定顧良辰是否回c城過生日,他現在在哪座城市,她這個做妻子的都不知道,若是他在生日時回了c城,她是不是應該要給他準備一個禮物,畢竟是他的生日嗎?就像老張說的一年也就才一次,林夕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這串佛主,這是顧良辰跪了九十九層階梯,又守了一夜開了光的珠子,相比較他送她的這串珠子,她就是為他織條圍巾,是理所應當也是不值一提。
“你給我幾根針子幾團毛線吧!”林夕對站在下面的吳嬸兒說道。
“唉唉好的,太太我這就去給你拿”。吳嬸兒高興的說道轉身就想快點去給林夕拿毛線針子。
“還是算了,別去拿了”,林夕想了下說道。
“太太,您又不打算給先生織圍巾了,一條圍巾耽誤不了您多長時間的”,吳嬸兒以為林夕不打算給顧良辰織圍巾了,說話的語氣都有些責怪質問的意味,忘了誰是主人誰是傭人了。
好在林夕從來就沒有覺得自己比人家要高人一等,也沒跟她生氣。
“明天我自己去商場買吧!顧良辰不適合戴紅色的圍巾,我明天去買幾團淺灰色的羊絨線”。
顧家的人膚色都很白,但男人們為了更men一點,都去曬成了小麥色,顧良辰的膚色是那種健康的小麥色,戴那種淡淡的淺灰色很好看,他不適合穿那些重色系或亮色系的衣服,并不是因為他年齡大了不適合。
她是學美術的,從美學上來講,膚色呈暖色調的人,可以穿些高級灰色系的衣服,這樣可以顯得人很有氣質整體造型不突兀。
“好好,太太您是先生的枕邊人,自然比旁人更清楚先生最適合什么顏色。”吳嬸兒聽林夕說要自己去買毛線,心里更滿意了,這太太總算將先生放在心上了,女人啊就是,之前先生事事順著她的時候,她對先生不上心,這回先生離家一個多星期不回來了,才知道急了開始上心了。
第二天一早上午的課業不怎么重要,林夕就沒去上,讓老張開車送她去商場選了一款青淺灰色的羊絨線。
她也不打算打多長,能圍著脖頸繞兩圈就可以了,晚上吃完飯沒什么事兒,就抽幾個小時織一會兒。
起初吳嬸兒說要教她,她說不用,她會織,吳嬸兒還有些訝異,畢竟她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很少有人還會織毛衣做針線活的。
顧良辰自從那一次打了電話,林夕沒接,后來也沒給他回,徹底是氣著了,接連幾天,都忍住沒有在給她打一個電話,顧良衡和季白還打算在西北給他辦個盛大的生日party,他想著自己的第一個生日,又是新年第一天,他想和自己的妻子一起跨年等待他生日的到來。
在顧良辰生日的前一天林夕織好了給顧良辰的圍巾,這個時候,他還沒有回來,林夕心里猜測他可能真的不會回來了,再回來時是不是還帶著一紙婚約宣布她已成為下堂妻,如果顧良辰要分割她些財產,她在想,她要不要清高些,對他說,你的錢我一分都不要。
一年的最后一天晚上,當很多人都結伴外出去跨年,林夕到是早早的睡覺了,她孤家寡人一個,有朋友,朋友疏遠她了,有丈夫,丈夫也不知道去向了。
晚上十點多鐘的時候,林夕已經睡的很沉的時候,有人在搖晃她的身子,大手冰涼輕輕的拍著她的臉,很煩人,正想一巴掌揮過去時。
床邊上的臺燈被人打開,平時臥室睡覺都是開一盞微弱的壁燈,以防上廁所看不見身體撞到什么東西,臺燈的光有些強,林夕被刺激的微微的睜開眼,她面前坐著的不正是已經消失了半個月的顧良辰嗎?
他有些瘦了,臉色也很憔悴,眼窩下重重的暈色,明顯就是很多天沒睡好覺的樣子,不知是不是剛從外面回來的緣故,一身的寒氣逼人。
“顧良辰”林夕揉揉眼,有些迷糊的開口。
“起來,快點,跟我去一個地方。”顧良辰說著就將她身上的被子掀開。
“跟你去哪里啊。”林夕打著大大的哈欠,拿床頭柜上的手機看時間,都快十一點了,這么晚還去哪兒。
“放心,不會把你給賣掉,你不值錢,十五分鐘沒穿好衣服,我不介意親自動手給你穿。”顧良辰說完就從床上起身往臥室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看還在床上坐著發楞的林夕:“十五分鐘,穿漂亮點,我在樓下等你。”
顧良辰出去把臥室門關上以后,林夕一頭栽進枕頭里,讓她穿漂亮點,干嘛?與她吃最后的晚餐?可是,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吃晚餐已經不符合晚餐的時間點了,好吧,那就是最后的夜宵。
這頓夜宵過后,就各奔東西了,她在想她要不要提前把自己的衣服行李啥的都給收拾收拾,別到時候讓顧良辰開口攆人,那多丟人啊,感覺就像是她硬賴著這不肯走似的。
在床上賴到就只剩最后五分鐘時,迅速的起來,跑到衣帽間,打開衣柜,琳瑯滿目的女士服裝,絕大多數都是沒有拆吊牌的,她平時穿的都是自己以前的衣服,這些高級定制服裝,除了陪顧良辰參加宴會,幾乎就很少穿了,顧良辰讓她穿漂亮點,她的衣服稱得上舒適但稱不上漂亮。
林夕在這掛著一排排的大牌衣服里,選了一條米白色的毛呢針織連衣裙,穿了一條肉色的加絨絲襪,選了一件粉色修身的大衣穿在外面,穿了一雙及踝的棕色粗跟英倫小皮鞋,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難得這么一次有女人味,平時的裝扮都是學生風,顧良辰對她的穿著到是沒有什么要求,只要她覺得穿的舒服就好,顧良辰這點到是很尊重她。
頭發就用手指隨便扒拉幾下,正打算出主臥下樓時,眼睛瞄到自己晚上放在梳妝臺的紙袋,那里面裝的是給顧良辰織的圍巾。
想了想,本就是給他織的,早晚都是要送給他的,若真是最后一晚,就當給他留個紀念吧!
林夕拎著紙袋下樓時,顧良辰背對著樓梯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這樣的背影她竟然感覺有些蕭瑟。
聽著皮鞋踩在樓梯的聲音,顧良辰轉身回頭眼前一亮,但很快也就隱去了眼里的驚艷。
看到她手上拎著的紙袋,冷下臉問道:“衣帽間那么多愛馬仕包為什么不用,我顧良辰還沒窮到讓自己的老婆出門拎著個紙袋。”
林夕看著自己手中拎著的紙袋向他解釋道:“不是的,那些包有些小了,不夠裝東西。”
“包在小,不至于連錢包和手機都裝不下。”女孩子背的小包不都是只裝個錢包和手機嗎?顧良辰現在想的就是那些包都是他給她買的,所以她寧愿出門拎著個紙袋,也不愿意拎著他給她買的包。
“不是,是這里面裝的是”
“算了走吧,你愛拎什么就拎什么吧。”林夕話還沒說完就被顧良辰打斷。
顧良辰沒有像往常那樣牽著她的手,自己一人在前面走著,她在后面跟上,他自己開的車一款安全性能極高的奔馳車,好像顧良辰自己一人開車首選都是跑車,他喜歡追求速度上的快感,但若是要載林夕時,開的都是這種安全性能極高的的商務車。
林夕坐在副駕駛看著外面一閃而過的路標,有些遲疑的問向在認真開車的顧良辰:“我們現在是要去望江外灘嗎?”
“嗯”顧良辰冷淡的應了聲兒。
林夕看著越來越近的望江大橋,心里有些難受,為什么要帶她來望江外灘,這個地方她一次也不想來了,上一次來時,月光煙火音樂噴泉都是那么的美好,她身邊站著得人更好,那時,站在外灘的她還在憧憬著未來的美好,卻沒想到,新年并沒有任何福氣好運到來,壞事到一樁接著一樁的來。
顧良辰將車停在了望江大廈的停車場,下了車顧良辰到是過來主動的牽起了她的手。
她的手心里都是虛汗,顧良辰自然是感覺到了,手指在她的手心里摩擦著,走在外灘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顧良辰緊緊的拽著她的手,生怕她被這人群擠沒了。
他們吹著刺骨的寒風,她的毛衣裙是半高領的,到還好,顧良辰外面穿了件卡其色的風衣,里面就是一件白襯衫,最前面的兩顆扣子還被解開了,林夕看著他光禿禿的脖頸,有些后悔為什么沒把放在車上的圍巾拿出來給他圍上,男人就是火氣再旺,也頂不住這江邊的寒風啊,這樣吹下去,他明天八成要感冒。
“風真冷,我們在這里干什么,要不在這附近找個咖啡館坐下吧!”林夕純是好心怕他被凍感冒才這樣問的。
“跨年”簡短的兩個字。
林夕自然知道他這是要跨年,以前的好幾年張程也會像他這樣的緊緊的牽著她的手,與她一起倒數新年的到來,再在這里繼續待下去,張程總是不自覺地往她的腦子里跑,她現在還是別的男人的女人,她不能這樣手里牽著的是另一個男人,腦子里想的卻是另外一個男人。
“怎么不想與我一起跨年?你想跟誰,還是說你現在想到了誰,正在想誰?”顧良辰雖是牽著她的手,臉卻是朝向對面的望江大廈的巨大屏幕。
突然轉過頭陰狠的看著她,她嚴重懷疑顧良辰可以化成一粒小小的氧氣分子,鉆進了她的腦袋,知道了她所有的想法。
“沒沒想誰,就是覺得這里很冷,你穿這么少怕你凍著。”林夕有些不敢看他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她的眼神兒四處躲閃就是不想與他四眸相對。
“哼怎么突然好心起來,裝的還真像是真的在關心我的樣子,林夕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太過于自視甚高了。”
顧良辰說這話她不太懂,她哪里自視甚高了。
“孤兒院的孩子心思能有多單純,不然也不可能安安穩穩的讀上研究生,你是我見過小小年紀最能偽裝的女人,對著我你也能做到臉不紅氣不喘的一個謊言接著又一個謊言的撒著,你覺得你就能瞞過我了嗎?自視甚高。確實,你的演技不去演藝圈發展真是可惜了一棵好苗子,但我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都多,一面口口聲聲的說著是我的妻子要對我忠誠,一面心里眼里夢里腦子里卻裝著另外一個男人,現在,你告訴我,站在這個位置,你在想誰?嗯?”顧良辰指著外灘的橋頭冷言冷語有些低吼道。
這個位置,林夕還沒注意看,他這么一說,不偏不巧的正是去年他和張程站的位置。
難道,去年,這個時候,顧良辰是路過這,還是就在這,看著他和張程,她記得那時,他已經說放棄了她,她還特意牽了同班一個男生的手,故意路過顧氏集團分部讓顧良辰看到。
原來顧良辰一直就在這冷眼旁觀著她說的謊言。
“顧良辰你在”話還沒說完,零點的鐘聲敲響,又是新的一年。
“吻我。”顧良辰看著她驕傲的命令著。
她不知所措,看著周圍很多情侶已經擁抱在一起纏綿悱惻的熱吻起來。
“怎么害羞,去年這個時候怎么不見你害羞呢,吻了足足有二十三分鐘三十五秒,共計三次完成,我一直給你們掐著表計算呢,寶寶,你肺功能真好,平時沒幾下就昏過去了,原來都是在跟我裝的啊,林夕你怎么這么會裝啊這么能裝啊!!嗯?”
“顧良辰我”她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又該說些什么,顧良辰這是純心的要跟她翻舊賬。
只是,她想他也不用說什么了,因為嘴巴是用來跟顧良辰接吻的。
一吻做罷,她被憋的大口的呼氣。
顧良辰邪魅的看著她抬起手,他腕上的那款銀灰色的陀飛輪低調奢華。
“才七分鐘而已,還有十六分鐘,兩次八分鐘。”說完就要緊緊的扣著她的腰,俯下身子在她的唇上肆意的撕咬。
林夕知道,他這是在把去年她和張程做過的事兒都做一遍。
去年,他在這,應該還隔著不遠的距離,他在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