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沉聲回答,“走廊里的監控設備,我暗中清除了一些,還有一些做了點手腳。”

死神嗯了一聲,“你做的很好,如果全都清除了,恐怕有些人又要搞小動作了！”

小倩走到床沿,拿起一片蘋果,塞到死神嘴里,“你說的是副隊長嗎？剛剛在急診室門口,我還看見他！”

死神咬了一口蘋果,沒再像上次一樣借機占小倩的便宜。

他看著天花板,發呆半天,才冷笑道,“除了他,還有誰？暗地里搞些小動作,卻以為我不知道,可笑！”

小倩并不多問,慢慢削著蘋果。

死神轉過頭,眼神銳利的看著小倩,“女人,副隊長其實是個間諜。他以為他的事情密不透風,但我早就知道了！這一次,你要陪我演一出戲！”

小倩凝眸,忽覺肩膀有些沉重,“什么戲？”

死神笑道,“當然是苦情戲！要騙倒所有人！”心里卻發出一個聲音,騙倒所有人,是否也包括我自己呢？

“要怎么苦情？”

死神邪魅一笑,“你不是大嫂嗎,你男人重病不醒,這還夠不苦情？”

小倩臉上一紅,手里的水果刀猛然插入半邊蘋果,“你最好不要再開這種玩笑！”

死神嘿嘿一笑,“你就會和病人耍威風,有種你和我合作！”

小倩哼了一聲,“你不用激我,我同意你就是。只是我們要約法三章。第一,你這人太好色,如果你占我便宜,我不管你是不是重病,這個蘋果就是你的下場！”

左手輕輕一捏,她將半個蘋果分成八塊。

死神知道小倩說到做到,也不在意,挑眉邪笑,“還有什么,一起說完吧？”

小倩看著死神,“我們是假的,你懂嗎？”

死神心頭一顫,自然清楚小倩的意思。

老k,才是她的唯一。

或許,小倩也感覺到了,死神的不同尋常。

死神嗯了一聲,淡漠的望著天花板發呆,不再說話。

小倩等了半天,見他沒什么抗議,口氣也略顯淡漠,“好了,就這兩條,希望你能遵守！”

死神沒有回答,走廊里反倒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死神看一眼小倩,輕輕點頭。

小倩回了個眼神,示意明白。

死神閉上眼睛,繼續裝昏迷。

小倩則坐回椅子,看著死神,一言不發。

兩個人都在默默數著腳步聲,三十秒之后,郝帥和副隊長帶著醫護人員一起走來。

郝帥看著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死神,一把捏住主治醫生,“廖醫生,你不是說老大沒事了嗎？怎么還昏迷不醒？”

廖醫生身體單薄,哪里禁受得住,身體顫抖,“郝帥,你再搖下去,隊長沒問題,我這把老骨頭可要先出問題了！”

副隊長道,“郝帥,你冷靜些。廖醫生是我們軍部最權威的主治醫生,有他在,隊長不會有事的！”

郝帥這才松開,可還是極為不安。

廖醫生扶了一下眼鏡,拿出病例,慢條斯理解釋,“我都說過了,隊長受了很嚴重的槍擊和內傷。若是換了別人,恐怕早就死了。說實話,隊長能夠堅持到最后,除了體質以外,靠的還有意志力。”

小倩忽然想起,死神剛剛說的那番話,是否真如他所說,男人就該站在女人前面？

是否真的只是意志力,而沒有夾雜其他東西？

看著床上的死神,她突然一陣恍惚。

一旁的郝帥看小倩發愣,以為她傷心,連忙勸慰,“嫂子,您放心,廖醫生說沒事,那就肯定沒事！”

廖醫生微笑點頭,“帶兵打仗我可不行,但醫療領域,我還有點發言權。隊長的身體狀況正在好轉,各項指標也在慢慢康復,恢復指日可待！你們大家都放心吧”

副隊長丹丹開口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告辭了。郝帥,我們走吧,不要打擾隊長休息！”

郝帥和死神的關系最好,雖然不舍,但還是囑咐,“好,有勞醫療部的同志們了！”

小倩將眾人送到走廊,這才轉身向病房走去。

剛走了數步,廖醫生就從后面追來。

“那個”

廖醫生并不知道小倩的名字,只知道小倩是死神的“女人”。

但他不好和特種兵一樣,所以不能叫大嫂,這倒有些為難了。

小倩看出廖醫生的尷尬,微微一笑,“叫我小倩就好！”

廖醫生尷尬一笑,“這怎么行！”

小倩淡淡一笑,“沒什么,廖醫生有事嗎？”

廖醫生看著小倩,推了推眼鏡,“請借一步說話！”

小倩表情古怪,該不會那禽獸身體還有什么更嚴重的隱疾,而廖醫生不好公開說吧？

她隨著廖醫生,來到樓上一間辦公室。

廖醫生親自給小倩泡了杯茶,茶香四溢,閃著碧綠瑩潤的光澤,一望而知是上等好茶。

不過小倩現在可沒心情品茶,淡而無味地抿了一口茶,她有些緊張地開門見山,“廖醫生,您要說什么,就直說吧！”

廖醫生鄭重點頭,盯著她的眼神問,“隊長他,其實已經醒過來了吧？”

小倩并不答話,左手縮回兜里,摸向了水果刀,挑眉,臉色陰冷下來,“廖醫生怎么會這么問？他的情況,你不是最清楚了嗎？”

她不愿意濫殺無辜,但是,作為國家機器,有時候,為了使命,犧牲某些個人,實在是逼不得已的選擇。

廖醫生清楚,若是自己的答案不能讓小倩滿意,恐怕下一秒,自己就要永遠躺在這間辦公室里。

他連忙擺手,解釋道,“剛剛我在隊長病床前,給大家解釋病情,隊長輕輕碰了我一下。本來我以為是錯覺,但是隊長連碰了三下之后,我便確定隊長早就醒了。”

小倩冷冷看著廖醫生,廖醫生的額頭滲出汗珠,繼續解釋,“本來我想通知大家,隊長醒了。但是覺得隊長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就想問問您,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倩清楚,廖醫生說的不是假話,死神想要繼續裝病,沒有這位權威醫師的支持,恐怕遲早會露餡。

她想了想,沉聲回答,“他其實已經醒了,這么做是有原因的,還請廖醫生幫忙！”

廖醫生鄭重點頭,“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守口如瓶,好好配合隊長工作！”

“記住,這件事,不許對任何人透露！是任何人！”

廖醫生一個勁的點頭,表示明白。

小倩也不看他,起身道,“廖醫生,謝謝你的茶。”

不再寒暄,轉身走了。

回到重病看護室,小倩坐回床沿,“別裝了！”

死神嘿嘿一笑,睜開眼睛,“廖醫生怎么樣？”

小倩冷冷看著死神,“麻煩你下次不要再自作主張,有什么事情,也請提前通知我一下,謝謝！”

死神邪惡一笑,“這和戰場一樣,機會稍縱即逝,哪里還有時間提前通知你？女人,如果不能隨機應變,可是去不了m國的！”

小倩惱怒,“你再廢話,我讓你先出不了這扇門！”

死神嘿嘿一笑,岔開話題,“副隊長剛剛有什么異動？”

小倩想了想,皺眉道,“副隊長剛剛在病房里,一直暗中觀察你。不僅觀察你,也在暗中留意我。后來出了病房,在走廊里重新安了幾個偵查攝像頭。”

死神冷冷一笑,“他這人,就是喜歡做些小動作！”

“下一步,要怎樣？”

死神看著小倩,清了清嗓子,“我是個重傷,下一步,當然是要養傷！”

md,這男人到了現在這種程度,還是這么吊兒郎當沒個正經。

小倩嚴重懷疑,他要么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貨,要么他的神經根本就是鋼鐵鑄就。

憤憤看著死神,死神臉上重新帶著嘲弄的笑意,“好啦,開個玩笑,下一步的打算嘛”

小倩怒道,“啰啰嗦嗦,你是個娘們嗎？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死神也不生氣,“女人,我餓了,還想上廁所。你可是‘大嫂’,要伺候我！”

小倩頭也不回,摔門出了病房,死神哈哈大笑。

但看著小倩的背影,卻陷入一陣沉默。

女人,我寧愿在你面前肆無忌憚的大笑,也不想你看到我的軟弱

小倩出了病房,來到醫院食堂,草草吃了些東西,和食堂主任借用了后廚。

食堂主任知道雖然不知道她確切身份,但那天死神被送來時,她就跟在身邊,可見地位不低,哪里敢得罪她,趕緊騰出整整一間廚房。

小倩來到后廚,廚房里,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刀具廚具。

看著刀具,一陣發愣。

她寧愿拿著菜刀殺敵,也不想拿菜刀切菜。

想起很多年前,和老k在一起的時候,那時老k對自己無微不至,也都是老k做飯給自己。

在野外營地里,他身上總是有無數瓶瓶罐罐,打來一只野山味,架上火烤,最后撒些調料,鮮香四溢,好吃得幾乎咬掉舌頭。

老k那時曾溫柔地摸著她的頭,說“跟著我,你永遠不必擔心做小女人,我不要你做個普通的下廚婦。”

她又哪里想到,有朝一日,自己還會給人下廚？

還是一個她說不清楚感覺的男人？

想到病床上那張玩世不恭,帶著嘲弄的笑臉,真是恨不得砍他兩刀。

小倩拿著菜刀,憤憤揮舞兩下,把門口的食堂主任嚇個夠嗆。

早聽說這位“大嫂”十分彪悍,看她做菜的樣子,可見一斑。

看著新鮮的青菜,小倩有些郁悶。

這三年來渾渾噩噩,雖然每天也都在家自己做飯,但都是胡亂煮點吃的對付過去,恐怕連她自己,都沒將自己當過女人。

可是,眼下那家伙重病,總不能隨便煮點什么給他塞肚子吧。

搖頭,驅散雜念,重新切菜,熬粥。

一個小時后,總算出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