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下意識的低頭,尖銳的疼痛來的快去的也快,見褲子上沒有出血,她才松了口氣,癱軟的躺在床上。
威廉拿了錢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出現,不過,池少擎既然開始查威廉的事情,必然是對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了懷疑。
雙手輕輕撫摸過平坦的小腹,平坦到感覺不到任何東西的存在,她眼里的慌亂漸漸變成了平靜。
這個孩子不能再留在肚子里了,但一定要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既能弄掉肚子里的孽種,又不讓池少擎把她送出國才行。
池魘。
池少擎對著一面墻若有所思,李顯推門進來也沒有聽到,直到開口輕喊了一聲老板才轉過身,出眾的五官因為挑眉的動作而多了邪魅的誘惑,可聲線卻透著淡淡的寒意。
“都辦好了?”
“嗯,只不過......有件事您可能需要先消化一下。”
李顯說著臉上有些為難,索性低頭將牛皮紙袋直接遞了過去。
池少擎看著他的表情,眉頭稍皺,修長的手指將里面的東西扯出來,冷眸看到上面的內容時,臉色突然一變,眼里寒氣乍起。
這是鈞霆的dna報告!
可是結果卻和當年他得到的結果完全不同。
“在醫院調查的時候,碰巧遇到當年做比對的劉醫生,可還沒等我過去打招呼,他就慌慌張張的走了,我總覺得里面有點問題所以就調查了一下。”
“劉醫生五年前突然全款買了一套別墅,但是以他的身家根本負擔不起這筆開支,我追問后,他才說了實話,當年是向晚用房子作為交換條件,讓他做了假的報告書,這一份才是真實的報告。”
李顯說到最后聲音小了不少,更加不該抬頭去看池少擎的臉色,五年前是他辦的這件事,卻沒想到出了這么大的紕漏。
池少擎臉上像是結了一層冰,骨節分明的手指狠狠捏著手里的報告書,手背上的青筋隱隱浮現,眨眼的功夫原本平整的紙張就被攥成了一團,他兩片刀削般的薄唇緊緊抿起,轉為濃郁墨色的瞳仁里已經刮起了狂風暴雨。
好!很好!
向晚,我真是小看你了!你居然騙了我五年多!
“老板,我們要不要馬上召開記者會?”
總低著頭也不是事,李顯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現在人證物證都有,只要召開記者會所有真相就能公之于眾,到時候向晚就算再怎么有心計也沒辦法蹦跶出花樣來。
“開,但不是現在。”
“我要讓她明白什么叫自取其辱,更要讓她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冷冽的嗓音和足以殺人的眼神讓李顯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向晚啊向晚,哪怕你做了那么多壞事,老板都念著鈞霆少爺的面上繞過了你,結果你不見好就收,自己又跑來作死,這一次恐怕沒人能救得了你了。
池少擎將手里的報告扔在一旁,“去準備準備,配合她演好后面的戲。”
“明白。”
......
陸展顏坐在電腦前,眉頭全是詫異,“你是說向晚把名下的財產都轉到了另一個人名下?”
“嗯,我找英國的朋友查過,那個叫威廉的人是向晚的前夫,不過后來因為家暴和故意殺人罪被送進了監獄,關了六年就越獄出來了。”
關了六年?陸展顏一邊聽一邊算著日子,“也就是說向晚在前夫被關進監獄之后,就回了國。”
并把她還有一絲殘念的婚姻徹底打碎,更是差點逼死了她。
linda點點頭,“總裁,向晚把所有的錢轉移到前夫名下,應該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了。”
一個曾經家暴的男人,向晚不可能是想要和他重新開始,更加不可能輕易將全部身家都交出去,唯一的可能就是威廉有向晚的把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小把柄。
陸展顏和linda的想法不謀而合,不僅如此,腦子里還閃過一個荒誕的念頭,荒誕到她臉色都跟著起了變化。
“能查到威廉現在人在哪兒嗎?”
“轉賬當天他在醫院出現過,之后就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
見linda搖頭,陸展顏眉頭再次皺起,現在整件事的關鍵就在威廉身上,他會去了哪兒?
“總裁,如果要找到威廉,有一個人或許可以幫忙。”
陸展顏瞬間就明白她說的是池煜,但想到上一次在醫院門口的表白,連忙搖頭,“這事還是不要麻煩他了,我們自己查。”
她沒辦法回應池煜的感情,對兩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遠離,直到遠離到一個足夠安全互不打擾的距離為止。
“我記得池鈞霆之前出事,醫院應該有留存他的血液樣本,想辦法做一次dna比對。”
“總裁你是懷疑......”
linda睜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當年池少擎不可能只憑向晚一句話就把認了池鈞霆,肯定做過了dna比對,難道......
“我只是猜測,找個可信的人做。”
陸展顏臉上說的平靜,可手指甲卻忍不住緊張的摳在了一起,如果池鈞霆真的不是池少擎的孩子,那他們過去的五年,就真的成了一場笑話。
“嗯,我這就去辦。”
linda快步出了辦公室,只用了兩天,陸展顏就拿到了dna比對過后的結果,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上面的結論,突然不知道該用什么形容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池鈞霆果然不是池少擎的孩子!
五年多前,她親眼在游樂場看到他們一家三口手牽手出現,后來她險些被人強迫流產,又在醫院對面目睹了他們享受天倫之樂的一幕,像是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讓她徹底放棄了掙扎。
可現在這份報告卻告訴她,那顆稻草是假的,可自己卻真真實實的被壓趴在了地上。
壓垮她的到底是什么?
她突然開始不確定自己以為深入骨髓的愛到底有多愛,又或者到底是不是愛?
如果真的那么愛,愛的又那么深,為什么一個謊言就能隨隨便便的將她擊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