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淡淡道,“沒什么,就是在三亞出差的時候,我忽悠紀君陽給山區(qū)捐了筆款子,反正他錢多,做點善事可以積德!
海芋一口湯含在嘴里差點噴出來,強行咽下后,用紙巾擦了擦嘴巴后叫道,“千尋我簡直太崇拜你了,你在炒你老板魷魚的同時,竟然還能從他口袋里扒出一百萬出來,你太強悍了。”
“啊?原來就是你之前的老板啊,我還想你能領(lǐng)我登門拜訪表示感謝呢,你怎么就炒他魷魚了?”這次輪到欣蘭困惑不解,在她的印象,能做好事不留名的老板一定不會太差。
“其實算不上,我在他手底下做事,只有半個多月……”千尋的手機在這個時候突然急促的響起,聽那鈴音,她就能分辯出,是來自工作上的。雖然極不樂意此刻被打擾,但不得不把電話接進來,“什么事?”
“千尋姐,酒店來了個難纏的VIP客戶,上午挑剔我們套房衛(wèi)生打掃不及時,現(xiàn)在又說我們的食物不干凈,還在湯里面挑出了頭發(fā)絲,點名要酒店的負責人給個說法,您還是過來一趟吧!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就這樣,千尋不得不抱歉先離開。
欣蘭擺擺手,笑道,“沒事,反正我會呆到年后,咱們有的是時間聚,你工作上有事,別耽擱了,快去吧!
千尋火急火燎地趕回酒店,天使現(xiàn)在的生意不是很好,VIP客戶流失一個就少一個,想要再抓回來,就難了。
之前的那些,她無法控制,但在她手上,她絕不允許再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而那些流失的老顧客,她亦要想辦法讓他們回頭入住。
于東是高總派給她的助理,正等在電梯口,看見她,眼前一亮,“千尋姐,你終于回來了!
再不回來,那房里的爺,一個眼神就要凍死一干伺候的人了。
千尋點點頭,與他一道走進電梯里,“多少房?”
“1503。”
“什么時候入住的?”
“昨天下午三點!
“姓什么?”
“紀先生。”
千尋一怔,“哪個記?”
“紀念的紀!
可能,只是同姓吧,千尋安慰著自己,沒那么巧的事。
1503房間的門開著,千尋走進去,便看見服務(wù)生與大廚師傅站在那里,似是被訓(xùn)得一個個蔫而巴拉地抬不起頭。
那個男人,背對著她坐在那里,只消一眼,化成灰,她都認識。
到底是這個世界太小,還是有人故意為之,千尋暫時不得而知,但很快,她會知道答案。
她沉了沉心神,走到他面前,“紀先生,酒店有服務(wù)不周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有什么意見,您盡管提,我們一定遵照您的吩咐改進!
沒辦法,顧客是上帝。上帝要發(fā)威,她只能洗耳恭聽著,即便心里有所不認同,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
紀君陽微微抬眸,似笑非笑又似慍怒地,“溫助理,我好像,還沒有批準你的辭職吧,你要另謀高就,是不是也太性急了點。”
千尋一愣,“紀總的話,我有點不太明白!
“意思就是,你和恒都的合同還沒有解除,就迫不及待地在天使酒店這邊上班,是不是也忒不厚道了點,嗯?”紀君陽不悅地。
千尋笑,“我想紀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是您同意了我的辭職,也讓我到財務(wù)結(jié)算了工資走人的!
“有嗎?”紀君陽倒是反問。
怎么有這種人,明明是他批準了的,這會卻在這里裝無知。千尋幾乎能肯定,今兒個這男人就是來故意找碴的,一定是,事先就打聽好了她在這里工作。他明明在洛市有房產(chǎn),不住豪宅住酒店,不是故意是什么,可是她不能跟他翻臉啊,這里是酒店。
千尋見他桌邊上開著筆電,“紀先生,能否借電腦一用?”
紀君陽轉(zhuǎn)了筆電的角度,朝向她,作請便的手勢。
千尋打開郵箱,登陸密碼,打到當晚他發(fā)過來的郵件,將筆電瀟灑轉(zhuǎn)向他,“紀先生,我想,你識字哦?”
雖然她很不想得罪VIP客戶,可是紀君陽,恐怕不會讓她太好過。
紀君陽淡淡地掃了一眼,“這不是我發(fā)給你的。”
而且,在這之前,他并不知曉他的郵箱曾經(jīng)收到過以及發(fā)過這些郵件。
“不是你那是誰?這可是你的郵箱,難不成紀總您的私人郵箱是公用的,誰都知曉密碼?”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千尋大略已想到,這個人如果不是紀君陽,只可能是肖雅楠。
除了她,千尋想不出還有誰可以動用紀君陽的郵箱。
原來,那個女人,是如此地迫不及待地想要她從他的領(lǐng)域里退出去,哪怕,相隔千里。
紀君陽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點了兩下,這是他習(xí)慣的思考方式,“這件事,我會查清楚!
“那就等紀先生查清楚了再來興師問罪,而不是借題發(fā)揮來給我們酒店的員工骨頭里挑刺!鼻ぷ钣憛掃@種人,無事找事,找了事,還是自己本身的問題。
若不是她現(xiàn)在所坐的位置不允許她甩手走人,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她是真的很想掉頭就走,就當是,她不敢見他,怕見他。
這個男人,怎么就陰魂不散呢?
紀君陽動了動眉梢,“骨頭里挑刺?溫小姐對酒店的服務(wù)就這么有信心?”
千尋不免心虛,不是她沒有信心做到最好,只是現(xiàn)在的酒店剛接手,之前員工就有些散漫的現(xiàn)象,尚在整頓期,若說沒有差錯,她還真的不敢百分百的打包票。
紀君陽已站起身,迫近她身前,千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他周身散發(fā)的壓力,總是讓她覺得心里虛浮。
“怎么不說話了?”他輕挑地執(zhí)起她的下巴,身體貼著曖昧的距離。
房間里幾雙眼睛看著,也不知道到時候會傳出怎樣的流言蜚語。
千尋想,這男人真是她的災(zāi)星啊,到哪都不得安寧。
她將手覆上他的手腕,一點一點地拉開,而后退出安全的距離,“紀先生,您也是有頭有臉有身份的人,自重兩個字,想必不用我教您。您要是對酒店服務(wù)有所不滿,我歡迎您提出寶貴意見,我們一定虛心接受,并且改進!
“我怎么覺得溫小姐有點違心呢!彼捴杏性。
千尋算是看明白了,這男人就是來胡攪蠻纏公報私仇的,跟他講道理,還不如對著墻壁吐槽,“紀先生,您想怎么樣,就直說吧。”
“我既然會站在你面前,你就應(yīng)該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奔o君陽輕輕一笑,是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笑意。
千尋想,難道這輩子的糾纏,真的是天注定了的?她曾天真地以為,那一夜他深深失望的眼神,已經(jīng)消除了他所有對她的疑慮,而那張卡,就是他自以為錯要她之后的補償。但看他此刻的樣子,她怎么就覺得他好像看穿了一切一樣?v然心底緊張,她也只能硬著頭皮裝下去,“恕我愚鈍!
“溫小姐,何必揣著明白裝糊涂呢。”紀君陽忽然邪惑一笑,伸手將她往身前一拽,那嘴唇就貼近了她的耳朵,用低到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你還有幾張照片在我手上,想必,不想被第三個人看見吧!
千尋臉色頓地發(fā)白,身體僵硬地半天沒有彈,真卑鄙。
紀君似是很滿意她的反應(yīng),將她松開,笑笑地,“溫小姐,我想我們需要單獨聊聊!
還是于東識趣,“千尋姐,要不,我們先回避一下?”
千尋還沒來得及出聲,紀君陽就已揚聲道,“別忘了把門關(guān)好,謝謝!
恨得她眼睛朝他一瞪,這人是巴不得人家往歪里想吧。可是她又心虛,他們之間,又確實存在一些什么東西。
等到他們出去,門被輕輕帶上,紀君陽的手指,輕輕觸上她的臉龐,千尋往后一閃,卻又被他捉了回來,“辭了這邊的工作!
他的眼神,是那樣地深,深得她差點就要說好,“把照片還給我!
“還給你可以,回到我身邊。”他不緊不慢地道,仿佛是在玩著貓捉老鼠的游戲。
溫千尋,你就是那只小老鼠,以為躲在深不見底的洞底,我就拿你沒辦法。
千尋咬咬牙,“很抱歉,我還是覺得在高總手下做事身心愉快!
“這么說,你是非得要我親自找他要人了,就是不知道那后果,溫小姐承不承擔得起!奔o君陽意味深長地。
威脅人的戲碼她不是沒有見識過,可是她并不認為紀君陽真的就會將她的不雅照公布出去,也懷著賭一把的心思,“照片你愛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別以為我會天真地相信回到你身邊你就會把照片還給我,你既然動了威脅我的心思,就會將這把柄牢牢地抓在手里,而我只會陷入到一個惡性循環(huán)里。你們男人這點心思我要是還看不破,這些年我就白混了。”
“你很聰明,看來我眼光還不錯。只是我所說的后果,不是指這些照片,而是天使酒店……”他話里略頓,相信她已明白他的意思。她越是故作鎮(zhèn)定,他就越發(fā)地覺得她可疑,別以為他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她就可以矢口否認到底,他有的是時間與她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