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蘇離和徐燦都瞪大了眼睛,顯然被李漠這種直接問人隱秘的問題給震驚到了。
李漠淡定解釋:“離婚判決這也是一項重要依據。”
徐燦愣了下,才老實答道:“不瞞大師,因為要照顧我太太,住還是住一起的,只是同房……已有六年,自從小佳媽生病,就不曾了。”
李漠微挑了挑眉,直起身靠向椅背盯著徐燦:“像徐先生所說這種情況,完全可以通過法院判決離婚,徐太太如此情況,不具備撫養條件,撫養權必然會歸你,那你為何會找到我這里來?我辦事的酬勞,可不低。”
徐燦眼神躲閃了兩下,然后點頭:“我知道大師的酬勞很高,我愿意付。”
“我之所以找大師,是想大師幫忙勸勸我妻子,同意了跟我離婚,她就是不同意,夫妻一場,我是想與她好好的簽訂離婚協議就好,何必要鬧上法庭,何況小佳媽本來就有抑郁癥,我怕鬧上法庭了,她會更加惡化。”
“聽聞大師手段了得,相信能幫忙勸通我妻子。”
李漠點頭:“聽上去很懇切,委托內容也不難。”
徐燦舔了下嘴唇,眼神微微瞟向左邊:“哎,夫妻一場……”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卡推至李漠面前:“這是定金,還望大師肯施援手。”
李漠沒接:“錢先不急,我還需要了解一些情況,才決定能不能接你這單。”
徐燦訥訥:“大師……”
李漠打斷他:“你太太的資料,方便給我么?若這事你真想委托于我,十天以后你再來找我。”
徐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下意識看了眼桌上的沙漏,不過看李漠一副不想再說的樣子,只好點頭應“好”,留了資料,說:“還麻煩大師……”就告辭離去。
徐燦一走,蘇離一邊收茶杯去廚房清洗,一邊就感慨開了:“哎,他家遭遇這事,還真是悲傷……。”
李漠則起身,打開寵物區的隔門,招呼道:“翠兒。”
那只頭上一搓翠綠色毛的小鳥飛了過來,停在了門邊的欄桿上,歪著頭看李漠。
李漠給它喂了粒肉,道:“剛才那個人,看清了吧?”
“嘰”小鳥叫了一聲,頭一低,似點了下頭一樣。
李漠道:“好,那跟上去吧,出去玩幾天。”李漠大拉開隔門,側身。
“嘰嘰”小鳥叫兩聲,飛出隔門振翅飛走了。
李漠看著小鳥飛走,這才回身坐回椅子上。
蘇離收洗了茶杯回來,還在嘆著:“他真可憐”
“并不”李漠接道,同時拿出酒精和一次性棉巾開始擦拭桌上的金鷹:“他并沒有你看起來那么可憐,也并非他所表現出的那般老實。”
“怎么這么說?”蘇離訝異。
“從進門我就看出來了,他才來我的工作室,就對我桌上的鷹表示了很大興趣,并且還拿起了它,若真如他所說,一個真正處于困頓絕望狀態的老實人,才不會在主人不在的時候,在別人空間里隨便碰別人的東西,他甚至應該根本無心關注到這件小東西才是。”
蘇離撇了撇嘴,看李漠用酒精棉擦拭著金鷹,內心并不認同李漠的話,李漠不喜歡陌生人動她的東西能理解,但不能就此斷定人家不老實,人家也只是感興趣摸一下,又沒真拿,有什么呢?
李漠瞟了一眼蘇離:“現在就開始同情,未免太早太草率了點。”
蘇離白李漠:“他這個確實很可憐好不好?家里發生這種事情,真的很悲哀了,唉我現在發現,你是不是有點冷血?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李漠:“有的時候,你所看到的東西,未必就是真的,你以為他可憐,但說不定事實是,他才是造成可憐的始作俑者。”
蘇離覺得李漠說的太過高深了,也有些偏激,可能跟她小時候遭遇有一定影響,蘇離表示不能理解。
李漠道:“他所說的故事里,有很多漏洞,他并沒有坦白,說了謊。”
“這也是我為何暫時不接委托的原因,我得先調查清楚他所隱瞞的東西。”
蘇離驚訝:“漏洞?說謊了?”自己咋沒聽出來?“哪里?”
李漠擦完了鷹,又拿起桌上徐燦留的資料看,資料十分簡單,就名字,電話,住址,以及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電話都是留的徐燦自己的,徐燦似不太想透露太多。
李漠也不在意,指尖停在徐太許娟的名字上:“其一,他若是因為許娟的病,傷害了他和他們的孩子而要離婚,早就該離了,但小佳都六歲了,他才想離婚,未免有些……晚。”
“這很好理解,他不是說了,之前許娟并沒有現在這般嚴重,他還是希望她能治好,一家人回復如初的,畢竟絕大多數人都是不愿意輕易放棄婚姻,放棄家庭的,換我我也會有所不舍。”蘇離分析。
李漠妥協:“好,暫且就算這點,是他不舍,是還抱著希望拖到現在。”
“那第二點,他既不舍婚姻,還留有情義,可如他說,許娟已經到了超出控制范圍的傷人傾向,屢次傷害他,且還會傷害小佳,上次甚至還差點殺了小佳,他既然害怕,有情義,正常的,不是應該要把許娟交給專業醫院,應該給她隔離治療,盡可能想法采取措施防止她傷害到小佳,而不是想著要離婚,離婚并不能真正解決這些,何況還是拖了六年后。”
“另外,你相信一個母親,會那樣屢次的傷害自己的孩子,甚至下殺手嗎?”
蘇離懵了,似乎李漠說的有幾分道理,但她又不是很能理解:“他不是說,不想送妻子去精神病院?那么留在家請專業醫生治療也是可以的,或者更好。”
“另外,若是許娟真是有那么嚴重的病癥,會傷害小佳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她曾咬斷過小佳手指……徐燦忍無可忍想要離婚,奪得小佳全部監護撫養權,也說得通。”
李漠搖了搖頭:“好,暫且這些都先不說,按他所說的這種情況,他們夫妻已分房六年,并且離婚財產分割一半,他拿撫養權,這些,他完全都可以直接通過法律途徑正常達成目的,為何還要花傭金來我這里?我的最低傭金可是五十萬起。”
蘇離一下就睜大了眼睛:“五,五十萬起?”什么情況?我是誰?我在哪?李漠到底干了什么?
李漠點頭:“所以這才是最可疑的,寧愿花這筆傭金,委托我,也不走正常程序,你覺得能花這么高昂傭金找我這來委托離婚的,能簡單?”
“他說的什么怕許娟惡化不想鬧上法庭,只想協議離婚,夫妻既然都走到離婚地步,他說的這些,呵呵……怕都只是借口,其中必有貓膩,或者說,他有所心虛。”
蘇離這才甩了甩一腦子問號,摸著下巴思索道:“難道,其實他早有外遇?畢竟一個男人,與老婆六年沒……”
李漠看著蘇離,這個腦回路,嘖,不得不說,很有可能,不過應該還不止那么簡單,畢竟五十萬起的傭金勸個離婚,也不算小數目了。
李漠把資料收進資料夾:“先調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