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凌樂樂的腦子里崩出四個字:自作自受。
她看了一眼窗外,天色黑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她只好拿出手機(jī)看了一眼,才凌晨三點多。
以前常聽大人說,要是發(fā)熱了,就多喝熱水,能排汗,凌樂樂現(xiàn)九六在只能試試這個辦法了。
穿上拖鞋,凌樂樂推門走了出來,她不敢開燈,怕吵醒了靳司夜。
他白天工作很忙,需要好的睡眠,這一點,凌樂樂還是不會去打擾他的。
以前覺的有些人能成功,一定是受了上天的眷顧,直到她跟著靳司夜去公司,親眼目睹他每天的工作量有多重,她才突然明白,成功不是靠運氣,而是自律和努力,至少,靳司夜教給了她一些人生經(jīng)驗,努力的人,才有可能被好運氣眷顧。
“碰!”凌樂樂在去拿杯子的時候,不小心的撞到了餐椅,發(fā)出了一聲重響,嚇的她本能的捂住耳朵。
可很快,她又覺的自己這種行為很可笑,掩耳盜鈴。
倒了一大杯的熱水,凌樂樂就原地站著,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水很燙,凌樂樂喝的有些難受,但她還是一口氣喝了一杯水,幾乎要喝吐了。
“喝這么多水干什么?那么渴啊。”就在凌樂樂決定再灌一杯熱水的時候,她的身后,傳來了男人剛惺忪慵懶的詢問。
凌樂樂有些自責(zé),看樣子,剛才撞了椅子的聲響,還是把他給吵醒了。
“抱歉,吵到你睡覺了。”凌樂樂說話,有氣無力,因為,她現(xiàn)在真的很難受。
“怎么了?聲音聽著沒精神。”男人皺了皺眉宇,敏銳的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沒事,就是想喝點水。”凌樂樂說著,又彎腰去積水。
突然,男人長腿幾步邁了過來,在她彎腰的時候,他直接就伸手貼到了她的額頭處。
“你……要干嘛?”凌樂樂嚇的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水差點都倒出來了。
男人不知是氣還是嘆,在黑暗中盯著她:“感冒了?”
“就只是著了涼,喝杯水,睡一覺就會沒事的。”凌樂樂拿出了逞強(qiáng)的本事,就算是生病了,她也不想麻煩他,反正天一亮,她就下去買藥吃,不擔(dān)誤病情。
“你在發(fā)燒,知道嗎?傻瓜。”男人直接點出她的柔弱,轉(zhuǎn)身就去找藥了。
凌樂樂原本偽裝的堅強(qiáng),在聽到他最后那一句輕罵時,她渾身一顫。
這種感覺……為什么讓她想到了爸爸和爺爺在世時的情形,那個時候自己有點頭痛腦熱的,他們總是第一時間送自己去醫(yī)院,她七歲了,爺爺和爸爸都堅持要背著她走路,讓她腳不沾地。
脆弱,就這樣被這個男人輕易的勾了起來,原來,她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堅強(qiáng)過, 一直以來,都在假裝。
燈,突然間亮了,把凌樂樂紅紅的眼眶給映出來,她瞬間像是躲在黑暗中的影子似的,慌張的想要逃開。
靳司夜手里拿著體溫計,還有一些感冒藥,站在她的面前,那雙睡醒后的雙眸,依舊沉幽難測,直直的鎖著她。
“怎么像個孩子似的,不過是感冒了,竟還哭了。”靳司夜根本不知道她的內(nèi)心經(jīng)歷著怎樣的蒼海桑田,只當(dāng)她是因為難受而哭。
凌樂樂不作解釋,就讓他誤以為自己是個沒有自制力的孩子吧。
“量一下吧。”靳司夜把體溫計遞給她。
凌樂樂默默的拿過來量著,客廳里的氣氛十分的安靜,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你把藥給我吧,你回去睡覺。”凌樂樂朝他伸出了小手。
靳司夜薄唇輕扯了一下:“我得看著你吃,免得你吃錯藥了。”
凌樂樂瞬間無語,真把她當(dāng)三歲小孩子了?連藥也能吃錯?她識字的好嘛。
雖然心有不服,可凌樂樂沒有反抗,體溫計拿出來,看了一眼,三十八度八,已經(jīng)算高熱了。
“這是退燒的藥,這是感冒沖劑,我?guī)湍銢_好,你先吃退熱藥吧。”男人說著,起身,拿了一個杯子去給她沖藥了。
凌樂樂看著這個男人大晚上不睡覺,還給自己弄藥吃,她突然覺的靳司夜真的算是一個挺不錯的男人了。
也不知道以后哪個女人有幸能夠嫁給他,被他這么無微不至的照顧著,那肯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凌樂樂想過所有的女人,但唯一不敢想的,就是自己。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和靳司夜會有結(jié)果,她心里還是恨著他的,雖然這恨意,漸漸淡了。
靳司夜端著一杯藥走到她的面前,看到她聽話的吃了退燒藥,他把藥遞給她:“自己身體不好,以后就別淋雨了,感冒可大可小,別太不當(dāng)回事。”
凌樂樂被他訓(xùn)著,一語不敢發(fā),只點點頭。
喝了藥,凌樂樂低著腦袋跟他說了一聲謝謝,然后就轉(zhuǎn)回自己的房間去睡覺了。
靳司夜看著她關(guān)上房門,忍不住的搖頭嘆氣。
這個女人是真傻還是裝傻,他都寵她到這個份上了,她知不知道他的心意?
也許,她真的不知道吧,靳司夜自嘲,雖然他嘴上不說一句喜歡的字眼,但他卻在每一件事情上都透露出了這種信息,如果她裝傻,他也認(rèn)了,他原本就沒求回報,只求她在身邊就行了。
凌樂樂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腦子有些亂。
可能是剛才自己的那個想法影響到她了。
“怎么會這樣?”她喃喃著,靳司夜要娶哪個女人回家,跟她是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的,她在這里傷感什么?
等到他真的交了女朋友,自己就得從這里搬走,說不定保姆工作也干不長久了,她真的要另謀出路了。
而目前唯一的機(jī)會,就是回學(xué)校努力讀書,為將來的事業(yè)做好準(zhǔn)備。
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心也安定了不少,不知不覺間,便睡著了。
只是,凌樂樂卻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境里,靳司夜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胸前戴著一個花束,上面寫著新朗兩個字,他轉(zhuǎn)身朝她走過來,越走越近,越來越近…
“啊!”凌樂樂被這個夢驚醒,她一摸自己的嘴角……破天荒的,流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