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城一聲不吭站起來。

和身邊的林默，連一聲招呼都沒打，就直接走出去了。

這個時候，他最不想面對的人，就是她。

“林默女士，你現在也可以走了。”

景城開始收拾桌上的資料，林默整個人都在發怔。

過了好一會兒，“不，其實我是來自首的。”

“自首？”

“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是我給言戰下過毒，差點把他害死了，我有罪，你們把我抓起來吧……”

實際上，除了這里，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了……

天地之大，離開了言戰，她卻沒有一個認識的人。

離開他，一個容身的地方也沒有。

警察面面相覷。

三十分鐘后，言戰趕到了派出所，林默坐在長椅上，一副無助的樣子。

言戰剛要走過去，就被警察給叫住了。

“言先生，你太太說她是來自首，涉及到一樁投毒案，我們還是想找你了解下情況。”

言戰一臉淡漠，“什么投毒案？”

“她說她給你下過毒，有這回事嗎？”

“她以前得過腦瘤，而且開過刀，現在也跟小孩子一樣，她說的話怎么能相信呢？”

“本來我們也不相信，不過我們稍微做了下調查，結果發現二十個月前，就是景城車禍入院第二天，你確實因為氰化鉀中毒住院了……”

“那你應該也查到我和我妻子是一起住院的，都是氰化鉀中毒，你們見過下毒的人，自己也中毒的嗎？”

警察答不上來。

言戰也不想為難他們，“我們是一起食物中毒了，我妻子以前是醫生，可能是工作時沾到了，也可能是別的原因，現在已經沒法查證……”

“如果是這樣，那為什么她會來自首，雖然她做過腦部手術，記憶缺失，但是智商沒有問題，也許她想起了什么……”

“警察同志，您誤會了。”言戰蹙眉道，“是因為我母親不喜歡現在的林默，所以說了一些話，想讓她自己離開。”

他抬起眸，凝視著他們，漆黑如淵一樣。

“如果她想我死，我有什么理由包庇她？”

這倒是無法反駁！

警察互相對視了幾秒，末了，抽了一口氣，“好吧，你們可以走了。”

“謝謝。”

言戰和他們握了握手，然后走向長椅上的人，“我們回家了。”

“我不能回去。”

言戰蹲在她身邊，“我媽說的那些話，都是騙你的，我剛才和警察說過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林默將信將疑，“可是我和景城……”

“你們沒有出軌。”

言戰告訴她，腦海里不由自主想起來，林默還沒有失憶時，對他說過的最后一句話是——你錯了，我心里的人是你。

他想相信一次。

“我們的婚姻之前是出現了一點問題，是我不好，但是你以前和現在一樣，一樣愛我。”

“……”

言戰還說，“林默，我還想拜托你一件事，我媽對你和景城有誤會，她做了一些過分的事，都是因為我，你們都是我愛的人，我不希望你們互相怨恨對方，你能夠原諒她嗎？”

林默眼睛睜得大大的，有釋然的淚光，然后俯身抱住了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