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戰整個人都僵住了，臉色漸漸鐵青。

難怪他把整個港口市翻過來也找不到，包括周邊的城市，所有的航班都查過了，也沒有一點蛛絲馬跡。

他再怎么查，也不可能查到他爸的頭上。

他再有本事，也沒那個權限查到他爸的行蹤。

為什么就連他的家人，也在一直欺騙他……

“小言先生，你還好嗎？看上去，你的臉色不太對……”

邁克皺起眉頭。

言戰搖頭，定了定神，“你還記得他們當時去哪兒嗎？”

“……呃……好像是舊金山，很抱歉，我也不太確定了，你知道的，每個月的飛行記錄，必須按時上交，我不能私下留存，這是規定。”

“我懂。”

言戰放棄追問，默默回到座位上。

之后漫長的飛行過程中，他一口水不沾，一句話也不講。

憂郁的目光，一直落在亮了又熄，熄了又亮的手機屏幕上。

見他心不在焉，同行的大衛有些擔憂，“Herry，你有新女友了，我以為你已經放下默默了。”

言戰微微蹙眉，“她要走，我理解，但是我想知道，她為什么不告而別，連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見嗎？”

他無法釋懷，在心里成了死結。

大衛憂心忡忡，“等下的談判，你確定你沒問題嗎？”

言戰撇了下嘴角，沉穩得很，“放心，我分得清。”

大衛望向窗外，“我們到了。”

晴空萬里，大片白云的下方，自由女神正托舉著她的火炬，似乎象征著這座追求自由思想奔放的城市，正在試圖掙脫困縛在身上的一切枷鎖。

言戰雖然心事重重，但還是順利把合作談妥，握手簽字的那一刻，旁邊的大衛松了一口氣。

下午，為了倒時差，言戰獨自待在酒店房間內，一通越洋電話打過來。

是言夫人。

此時的港口市，應該已經是凌晨了。

言夫人唉聲嘆氣，似乎睡不著才給他打的，“我等了一晚上，你究竟什么時候問？”

言戰和邁克在機艙內的談話，飛機一落地，乘務人員就匯報給她了。

她一直以為言戰會立馬打電話來質問這件事，可是等啊等，等了一晚上，也沒有任何動靜……

自己本來也沒打算瞞他一輩子，只是想等到他和許映容結婚有了孩子后，再找個合適的機會，把這些事情告訴他。

到那個時候，事過境遷，他放下了，也釋然了。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言戰提前知道了，言夫人越想，越心里不安。

“……是不是您趕她走的？”

言戰很累，但一點睡意也沒有。

既然言夫人主動提起，他也想把心中的疑惑弄清楚。

言夫人心里咯噔了一下，“一個鐵了心離開你的女人，就算我不趕她走，你以為她就會留下嗎？”

言戰沒有說話。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林默最后的樣子，他記得她的眼淚，也記得她說……是他錯了。

“她心里有我。”

言戰呢喃了一句，仿佛是在告訴自己。

言夫人卻渾身發冷，捏緊了手機，“如果你說對了，那她就不會為了另一個男人來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