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正仁臉有怒色。
這個展位是趙君昊好不容易讓人特意給他加的,他怎么可能愿意讓出去?
更何況他之所以拿這幅價值連城的畫來展示,就是想有人能夠夸贊他有眼光,藏品價值高。
最好是被以前一起倒騰古董,看不起他的那些人看到,驚爆他們的眼球。
可錢偉正竟然把這幅畫說得一文不值,他當然不能忍。
錢偉正見他這幅樣子,好笑道:“怎么著,難道我說的話,你還不服?”
凌正仁道:“我當然不服,我這幅畫價值一千五百萬,怎么可能一文不值?”
錢偉正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
這邊的動靜,很快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一會就好些人圍了過來。
其中,有幾個人認出了凌正仁,他們以前跟凌正仁一起,跟錢偉正學習過倒騰古董。
“這不是老凌嗎?干什么呢這是?”
“他說他那副畫價值一千五百萬。”
“啊,這……不是吧,哈哈。老凌倒騰古董從來只有賠,沒有賺的,他有命賺一千五百萬?”
“估計是賠太多,想賺想瘋了,結果給人家騙了,真是可憐,嘿嘿。”
凌正仁聽著這些話,心里很不是滋味。
要是按照他以前軟弱卑微的性格,這時候說不定就拿了畫忍氣吞聲離開了。
但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況且身邊還有趙君昊撐腰,因此竟然完全沒有受到這些鄙夷嘲笑的影響。
看著他的變化,錢偉正有些吃驚,心中不由打鼓,難道說還真讓這冤大頭給撿了個大漏?
當下走近了,仔細看起了那副畫,看了一會,搖搖頭:“老凌,我知道這個結果你很難接受,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你真的被人騙了。”
“你這幅畫,是石濤所畫,但是你知不知道石濤的話有什么峰哥?我只跟你說一點,山石。石濤畫的山石,或用流暢而凝重的中鋒線條,或用干毛而松柔的側鋒線條先勾出山體的輪廓和脈絡,然后用不同的皴(cun,第一聲)法……”
“如披麻、解索、折帶、荷葉和拖泥帶水皴進行皴染,以表現山巒的凹凸和體積感。皴法雖多,但總的筆性是屬于董源、黃公望一類的柔性筆調,基本不用像斧劈一類的剛勁皴法。但是你看你這幅畫……”
“筆法蒼勁,雄渾有力,畫家的手法固然也很高明,但是絕對不可能是石濤所畫!”
聽他這么一番言論,周圍人響起一陣拍手喝彩之聲。
“好!錢教授果然是學識淵博,今天又給大家上了一課啊!”
便是趙君昊,也不由得微微點頭。這個錢偉正能夠在古董這一行行騙這么些年,肚子里倒還真有些墨水。比之傅作義的那個徒弟華老,只怕還要強上一些。
錢偉正面有得色,向叫好的眾人拱手示意,然后戲謔的看向凌正仁。
“老凌,現在你可服氣了吧?可以把展示位讓出來了不?”
凌正仁有些著急,他雖知道這幅畫不像錢偉正說的那樣不值錢,卻不知道該如何辯解,不由得看向趙君昊。
趙君昊向前一步,正要開口,忽然一個聲音自人群身后傳來。
“這幅畫的確不是石濤所畫,但其價值,遠比石濤所畫還要高得多!”
眾人齊齊轉頭,頓時驚呼起來。
“是陵南古玩協會的會長,傅作義傅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