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娘的美帶一點風塵氣,卻也透露著自己味道,不像是梅妃高貴,也不像是陸清零看起來清純,但是這樣的女子往往是最讓男子疼惜的,她妖嬈,又有幾分的桀驁,讓人有征服的欲望,,所有的男人都喜歡娶了大家閨秀,然后再去青樓游玩,記得上輩子,杏娘就曾說過,如今的男人,嫌棄發妻死板,但是若是活躍了,又覺得輕浮。
在前生,她們還是熟人。杏娘和梨娘上輩子都是北宮閆的妾室,幾乎是一眼就看中的,上輩子的杏娘是唯一一個在自己倒霉的時候沒有踩自己一腳的人,甚至陸若素被欺負的時候,偶爾也幫上一把,但是后來在陸清零的手下活著,想來也是不好過的,杏娘的性子桀驁,這一點讓陸若素很是喜歡她。
哪怕是自己在當五皇子妃的時候,也從未苛待過她,一直都是和和氣氣的,陸若素喝了一點茶,這才覺得一直發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點。
但愿這一世,杏娘不要再被北宮閆看中了。
一曲終了,拓跋鳳被眾人都想拍手稱好,但是庫珈卻是嘲諷道:“就這樣的曲子和舞蹈還拿出來丟人現眼。”
“你這是什么意思?”還未等陸若素開頭,就聽見了玲瓏公主對著庫珈呵斥道。
縱然是貴賓,也不該對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評價。陸若素放下了酒杯,一雙清冷的目光看向庫珈。卻聽到庫珈高聲道:“琵琶和歌舞都不算太差,只是結合在一起有些不倫不類。所謂推陳出新,也必須能夠融合得渾然一體,這樣上下分割、各自為政,算得上什么新意?”
不錯,琵琶向來都是獨奏,很少與其他樂器一起配合,更遑論是舞蹈,若是強行糅合在一起的確是有點不和諧。然而今天梨娘和杏娘的琵琶和舞蹈都是相得益彰,沒有絲毫的違和感,給人帶來很高的審美享受。所以玲瓏公主覺得,庫珈是在故意找茬。
這是她第一次見這個公主,印象差,但不是自己本國的公主,她自然是不能教育的。
梨娘曾經為無數達官貴人演奏,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對她都只有贊美,因為這一手琵琶,她從五歲便開始訓練了,技藝之上堪稱一絕。她和杏娘又是好友,兩人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才能把琵琶和舞蹈融合成一體,算是一大創新。誰知今天只得到了一個不算太差的評價,她們畢竟是被人捧地久了,多少有些心高氣傲,杏娘不免臉上現出些許怒意,卻礙于在場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貴人而暗自壓抑下去。
但是這個時候梨娘則顯得更平和一些,她柔聲地道:“公主說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勤加練習。”
庫珈的眼神仿佛鋼刀一般從她的臉上刮過,聲音多了一絲嘲諷:“不必了,你這粗糙的手,今后還是不要彈琴得好,免得玷污了這琴。”
“你——”梨娘向來和杏娘交好,此刻禁不住勃然變色。在她看來,這位庫珈實在是太過分了,哪怕她出身再高貴,都不過是北宮朝的客人,怎么可以在這里當眾指責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給主人難堪。杏娘對庫珈怒目而視,而對方卻冷眼瞧她,半點不在意。
杏娘便看向北宮閆,一雙眼睛帶了點淚光。
她有著一雙水靈靈的會說話的眼睛,舉止優雅的風度,再加上舉止投足之間不經意流露出的柔弱之態,分外讓人憐惜。陸若素見過無數的美貌女子,但杏娘并不只是美貌而已,她除了擅長歌舞之外,不管在什么時候都能保持自己的性子,她更是懂得什么時候用自己的優勢為自己爭取利益,這樣的女子精明,但是也看得透徹。
佳人的容貌只占其中一小部分,而其渾然天成的味道,才是權衡“佳人”的標準。杏娘并不是十分的美貌,可是她這樣的神情卻很有風情,男人看了全會憐惜,可是女人看了呢?尤其是那些心胸狹隘、惡毒刻薄的女人。
陸若素仿佛是嗅到了什么危險的信息,如今庫珈對北宮閆有好感,庫珈的性子跋扈蠻橫,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如今更是對北宮閆看得緊,若是這個時候杏娘對北宮閆做出那樣的行為,她的后果……
這時候,陸若素幾乎下意識地要阻止北宮閆說話,可是她沒有來得及,北宮閆如同尋常男人會做的一樣,和煦道:“庫珈,她們不過是些粗陋之人,不合心意便換上其他的歌舞,何必在意呢?”聽起來像是在勸慰,實際上是在給杏娘等人解圍。
北宮閆注意到陸若素仿佛特別留意杏娘,他便不由自主地要在她面前表現出對杏娘的憐愛,仿佛這樣能刺激到他憎恨的某個人一般,當然,杏娘是陸若素專門請來的舞姬,陸若素笑了笑,說道:“既然舞蹈不能令公主滿意,那杏娘你們就先下去吧。”
陸若素以為庫珈會當場發怒,然而對方不過勾了一下唇畔,色如春花道:“既然五殿下都這樣說了,那我就當做什么也沒有發生好了,就當做沒有看見這個舞蹈,聽見這個曲子。"
居然這么簡單就放過杏娘了?陸若素一時有點不敢置信,可她盯著庫珈看了半天,都沒看出什么特別的情緒。難道是她多想了嗎?如果事情往好處想,也許,庫珈不過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喜歡說一些嚇人的話,做一些事情來引起別人的注意。然而,看著庫珈的笑容,卻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這種感覺,大概是來自于對危險的直覺。
玲瓏公主見事情解決了,也不再多說了,之前進宮就聽到皇帝如今對當前和大漠的關系很是緊張,若是這庫奇來了,能不廢一兵一卒解決這眼看要到的戰爭,那也是好的,為著這個,玲瓏公主硬生生的忍了這口氣。
陸若素心里還是有些不放心,直到梨娘和杏娘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