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過去，便是孫老板的“集寶齋”了，琉璃望著那金字招牌，不免有些感慨，她想起跟著那位假麗妃而去的孫老板，在小蘭的事情上還幫了自己一把。不知道現在孫老板的舅舅是否還留著當時的那枚金剛石耳墜。

“想買首飾？”白冠之看她站定不動，便問。

琉璃心里也只是想進去看看而已，然而她一扭頭，見到站在一旁的小鳳，突然有了主意：“是，許久沒來過，有些想瞧瞧。”

“既是出來了，想逛哪里，就去看看。”自那日宮中的事后，琉璃便一直郁郁寡歡模樣，見她有興致，白冠之也不想掃她的興。

他們一行四人進了集寶齋，里頭生意倒也興隆，好幾個客人在挑首飾，只是伙計們都是生面孔，當日曾見過的一個也沒有。

琉璃不免有些心生疑竇，叫來一個伙計，問道：“你們掌柜的呢？”

那伙計倒也恭敬，垂著手答道：“姑娘是問的哪一位掌柜？”

琉璃想了想道：“就是前任掌柜的孫老板的舅父。”

那伙計笑道：“姑娘說的倒沒錯，不過，孫老板可不是前任掌柜，那可是再前任掌柜。那會兒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孫老板去追美人去了，把個生意又還給他舅父，不料他舅父到了京城后沒多久就病了，因此不得不回鄉養病。這小店我們老板也才買了沒多久。”

原來這店已然易主——琉璃心下感慨，那伙計察言觀色，便又賠笑道：“姑娘倒不必太過擔心，小店的經營一如既往，不會砸了這招牌。您看看，這里都是新進的好頭面。”伙計說著，就把他們往一旁讓，“咱們店的老客都是京里的貴人，不瞞姑娘說，當今的長公主和駙馬，也常光臨敝店，前日里他們還來買了一對和田玉佩。”

那伙計絮絮叨叨地說著，琉璃的心里又回想起當日與歐陽灝相見的情形。如今白婉之的月份又大了些吧，想必她與歐陽灝正相敬如賓。

一陣淡淡的刺痛襲上她心頭。

“這寶石很好。”不知何時，白冠之拈起一枚銀簪，插在她的發髻之上。那簪子頭上鑲著一塊嫣紅的寶石，十分明艷。

“公子您真是識貨，這紅寶石是我們老板帶來的，說是年前新進的好東西，就這么一塊，鑲了簪子，您要是不喜歡，小店可以改成其他首飾……”伙計見狀，極力地吆喝起來。

“不用，簪子就很好。”白冠之微微擺了擺手，目光卻沒有離開琉璃。

琉璃勉強打起精神，笑了笑：“我的首飾都來不及戴，買這些做什么？”

“來不及戴怕什么，日子長著呢，總有機會戴。”白冠之道。

琉璃想起進店的目的，她便招手叫在一旁無所事事的小鳳過來：“小鳳，你來！”

小鳳有些詫異，應聲而來。白冠之明白了琉璃的用意，輕笑了笑，退到一旁去了。

“伙計，這對珠花，這副鐲子，還有那個玉扣，對了，那支步搖，都拿過來。”琉璃將小鳳按在店內的凳子上，取過首飾，一件件地替她穿戴起來，把小鳳搞得有些莫名。

“琉璃，你要買首飾，為什么朝我身上戴？”

“這都是給你的，小鳳。”琉璃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