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英名?”白冠之瑰麗的面容上現(xiàn)出一絲意義不明的冷笑,“你接著說。”
“你可知外面的人都怎么說?”謝玉匣凄婉一笑,在燈光的映襯下一張素白的臉愈加慘白起來,“人都說前朝是怎么敗亡的,這麗妃娘娘倒要占一半功勞。可你卻是大大方方的把這妖孽收入后宮,仍封了她為麗妃。你若是殺了她,這民意倒會贊你。現(xiàn)在,她的存在,不是你最大的污點嗎?”
白冠之的眼神一閃,沉聲道:“繼續(xù)。”
“皇上——不,冠之,還記得那年我們初遇嗎?這些年,我敬你、愛你,把你看做我心中的最重要的人,甚至超過了我的父親!然而你竟然讓這個女人占據(jù)了你身邊的位置,你難道忘了琳瑯姑娘了嗎?”
“住口!”白冠之突然喝止她。
琉璃聽著謝玉匣侃侃而談,倒像是聽她在說別人的事情,許是太過麻木,此生背負(fù)這類罵名,也許就是一輩子了。但白冠之的呵斥卻讓她吃了一驚,在她的記憶里,深沉如海的白冠之,是從來沒有這么激動過的。
謝玉匣亦嚇了一跳,乖乖地閉上了嘴。
“玉匣。”白冠之迅速平靜了下來,對謝玉匣道,“你曾是我身邊最重要的女人,就算琉璃的來到,也不曾減低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可是,你做的一切,都讓我感覺失望和痛心。是什么把你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要什么,為何不直接對我說?”
“我要這個女人死!”謝玉匣突然尖聲道,一根手指已經(jīng)指向了琉璃。
琉璃望向她,一動不動。這一刻她全然明了。
“你就這么恨她?”白冠之淡淡道。
“她是禍國殃民的妖女,她該死!”謝玉匣的聲音越來越尖利,直刺進人的耳朵深處。
“進云京城之前,我就已經(jīng)把宮中麗妃娘娘的事跡查了一遍,可惜的是,竟然查不出任何她干預(yù)朝政,禍害百姓的實例。”白冠之道。琉璃聽在耳中,心里卻是一動,她望向白冠之,他的眼睛依然深邃如海,不知深淺幾何。
“真是如此嗎?遠(yuǎn)的不說,單說近的,咱們的公主是怎么嫁人的,大家不都很清楚嗎?”謝玉匣呵呵笑了起來。
“婉兒的事自有婉兒去解決,這是她的命,容不得你去置評和插手!卑坠谥粸樗鶆。
“那么琳瑯嗎?你打算背叛她了?”謝玉匣愈發(fā)無所顧忌起來。
白冠之突然笑了起來:“此時此刻,玉匣,你還在反反復(fù)復(fù)和我提到琳瑯。你可知琳瑯是怎么死的嗎?”
謝玉匣茫然地看著他的臉,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白冠之變得陌生起來。他的臉上帶的表情,他的冷笑,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他。因而,謝玉匣自己的心里也越來越冷,越來越惶惑。
“不是因為急病過世的嗎?”她輕聲道,倒像是要反駁什么似的。
“把田大娘叫進來,請她說吧!卑坠谥畬σ粋侍衛(wèi)吩咐道,自己卻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難道白冠之已經(jīng)知道了琳瑯過世的真相?琉璃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切,有點不敢相信?蛇@和謝玉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侍衛(wèi)很快請來了田大娘——她已經(jīng)是早就在附近等候,田大娘進來后,就把那日對琉璃說過的故事又對眾人說了一遍。
每說一句,白冠之的眉頭就更鎖得深了些。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謝玉匣不明白他的用意,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