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歐陽灝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婉兒，我知道我曾經傷了你，但是我們不是說好了，不再提琉璃嗎？”

白婉之伸出手，拉起歐陽灝的手，貼近自己的臉頰，緩緩道：“我知道。可是，灝哥哥心里還是有她，我想讓灝哥哥幸福……”

歐陽灝俯下身，將她摟進懷里，心中翻江倒海般：“對不起婉兒，都是灝哥哥的錯，是我的錯。”

“如果那個時候，我帶著梨花一起嫁給你，會不會更好呢？”她喃喃道。

這個世上，什么都可能發生，就是沒有“如果”二字。

歐陽灝懷抱著她，心中第一次茫然起來。

琉璃并不知道，白婉之替她挑了一個“替身”，送給了歐陽灝。折騰了一夜，她累得渾身酸痛，匆匆沐浴更衣后，喝了碗粥，又趴回床上休息了。午飯她也沒起來吃，懶懶地一直睡到下午，方才起身，坐到梳妝臺前，有一搭沒一搭地拿木梳梳理著長發，望著鏡中的自己，呆呆地出神。

只要一想起昨夜白冠之對自己的做的事，她的臉就會發起燒來。

臥房的門輕輕地被推開了，小蘭躡手躡腳地進來，見她已經醒來，才放開手腳，笑道：“娘娘真好睡呢，午后皇上來看過您一次，您都沒醒。”

什么？琉璃手中的梳子差點摔折在地上。白冠之來過？自己完全不知道。

“什么時候的事？”她站起身，轉過來追問道。

小蘭替她去整理床上的被褥，邊道：“什么時候？就是午時剛過吧。皇上還進來看過娘娘，好一會呢，小蘭以為娘娘醒了，誰知皇上卻說娘娘還睡著，讓我別去打攪。”

難道自己隨意趴在床褥上的睡姿也被他全部看去了嗎？

琉璃忍不住嘆了口氣，又坐了下來，她也懶得再梳發髻，取了根絲線，把烏黑的長發在頸后束作一束，又就著剛送來的熱水洗漱了下，方才想起問：“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小蘭笑道：“現在是申時了，娘娘。今兒個可是除夕，才剛宮里的總管太監過來說，讓您晚上去長樂宮呢，說是宮里的娘娘都會去。哦，皇上也去。”

“公主呢？公主去不去？”琉璃盡量裝出不在意的口吻問道。

“劉總管沒說呢，不過既然公主是特意進宮來過年的，這么大的除夕宴，她一定會去的吧。”小蘭遲遲疑疑地道。

“你去找人回劉總管一聲，說我病了，不必準備我的位子了。”琉璃淡淡地吩咐道。

“娘娘……”小蘭頗為無奈，也只好答應了下來。

她不愿見到白婉之和歐陽灝，至少，有一段日子，她不想見到他們。只怕見了，心會痛。

冬日夜來的早，沒過多久，天便黑了下來。琉璃吩咐開飯，又叫小蘭與伺候的眾宮人也一塊吃。宮人們哪里敢，紛紛推說不餓，琉璃只好自己先吃起來。剛動了幾筷子，有人送了幾大盒菜來，說是長樂宮的德妃娘娘知道麗妃娘娘身子不適，不便飲宴，特地送一桌席面過來。

琉璃望著鋪滿一桌的華麗菜色，半分胃口皆無。她拿起筷子撥了撥，終究還是放下。要小蘭拿湯泡了飯，匆匆吃畢，對晗香殿的宮人們吩咐，這桌菜賞給他們了。

宮人們十分欣喜，畢竟這是皇家的飲食，很是難得，便都坐下來，歡歡喜喜地吃起了年夜飯。

只有小蘭陪著琉璃走到了屋外。

天很冷，但琉璃一點也不覺得冷。天空十分晴朗，星辰如荷葉上的露珠，晶瑩耀目，很是璀璨。

“小蘭，我一個人出去走走。”她突然動了游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