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風最是寒冷,安德魯將自己的東西收好,看了看這住了不到半年的小窩,說實話還真有點兒舍不得,安德魯縮了縮脖子,脖頸間的圍巾毛茸茸地將安德魯整個人都溫暖著,安德魯下意識哈了一口氣,嘿,還真冷。
張鐘源靠著墻冷冷瞧著安德魯,面無表情的臉不知道怎么莫名帶著幾分冷冽,張鐘源拖著行李箱,顯然也是準備出行,“怎么,想要一個人偷偷走?都不讓人給你送行嗎?”
恍惚中,安德魯像是透過時光的指縫瞧見了自己思念了很久的人,安德魯揉了揉眼睛,確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見過幾面的張鐘源而不是那個慕煥。
安德魯“嘿嘿嘿”笑了幾聲,掩飾自己心頭的尷尬,他從不愿將自己離開的消息大肆宣揚,不過,眼前這人是怎么知道自己今天離開的呢?
張鐘源揚了揚手中的手機,笑得很是得意,不知怎么,他見到安德魯的第一眼便覺得很是熟悉,這莫名的感覺讓他下意識多關注了一下面前的人,“這是在華國,不是在Y國,你真以為自己的行蹤沒人知道嗎?正好我也要回Y國,一起怎么樣?”
“那行啊……”
安德魯走到張鐘源身邊,這才發現張鐘源竟然比自己高半個腦袋,他瞧著張鐘源,那張臉很是陌生,足以證明眼前的人是一個陌生到只見過兩三次的路人罷了,可就是這一個路人,讓他莫名覺得熟悉,那感覺,是慕煥的感覺。
安德魯搖了搖自己的腦袋,努力將自己腦袋里面的水給晃悠出去,該不會是跟傅安在一起呆久了,傅安腦袋里面的水都灌到自己腦袋里面來了吧?
張鐘源拍了拍安德魯的肩膀,黑白分明的眼眸閃過幾分迷茫,為何這陌生的舉動多了幾分熟悉感覺?張鐘源丟掉心中的疑惑,搖了搖頭,大概是冬日的空氣太過寒冷,以至于自己產生了幻覺。
“走吧,前路漫漫,有人相伴,正好……”
傅安正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猛然間鼻尖一癢,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傅安有些迷茫地從床上坐起來,黑白分明的眼眸濕漉漉的,裹挾著朦朧水光,多了幾分似有若無的美感。
傅安看了看周圍,厚重的窗簾嚴密地遮擋著光線,臥室中沉悶不見光,傅安捏了捏鼻子,起身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開,溫柔的光瞬間照射進傅安沉悶黑暗的臥室中,瞬間撲滅了黑暗滋生的頹然之感。
傅安換了一套衣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忽然勾唇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想到慕雪那個顏控,深色眼眸緩緩浮上些許笑意,這一瞬,他還真感激自己的父母將自己生得那么帥氣。
傅安簡單洗漱之后便走出房間,林嫻瞧著緩緩下樓的傅安,抬眼看著眼前的兒子,竟然莫名感覺有些陌生,這半年時間,既沒有出去吃喝玩樂,也沒有賣慘要錢,更何況,她還聽說了有關于兒子逆襲成為學霸了。
林嫻只覺得很蒙蔽,這還是她的兒子嗎?怎么感覺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兒啊,”林嫻抬手讓傅安在自己身側坐下,柔軟的沙發瞬間凹了進去,林嫻看著已滿十八的兒子,心中驟然升起一種兒子長大了的感覺,“你最近在干嘛?怎么總是看不到你?”
“我在忙著學習呢……”
傅安靠在林嫻身邊,林嫻和傅國強兩人總是忙著事業,根本沒時間理會自己,之前的自己或許會怨恨,會不解,但是遇見慕雪之后,傅安反倒感激自己父母,雖然理由特別淺顯可笑。
若是以前,林嫻大概不會將這理由放在心上,此時聽著這理由,林嫻抬眼看了一眼傅安,她瞧著面前愈發挺拔的兒子,心中疑惑,“真的?”
“你難道不是談戀愛了嗎?”林嫻這般說著,看到傅安的臉色驟然變了,略微桃花漫上傅安的臉龐,林嫻有些好奇地看著自己這兒子,“說說吧,那到底是個怎么樣的姑娘!
林嫻早知道傅安身邊有這么一個小姑娘,但考慮到傅安的情況,林嫻到底還是沒有插手,畢竟兒子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努力的方向,有了自己想要保護的姑娘,而這都不是自己這個早已缺位的母親能夠出言教導的。
傅安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漫天桃花染上傅安的臉頰,傅安還沒有想好該如何向自己的母親介紹那位宛如天仙的慕雪,傅安頓了頓,才擠出三個字,“她很好。”
冬日的太陽總喜歡躲在云層之后,吝嗇將耀眼日光灑向這璀璨世界,微涼的風裹挾著淡淡涼意,悄然透過窗吹紅傅安的臉頰,傅安俊俏的臉龐悄然爬上點點胭脂,艷麗得像個小姑娘。
林嫻瞧著傅安這害羞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真懷疑自己當初懷了個小姑娘,要不然這臭小子怎么動不動就臉紅?林嫻想著,故意逗著面前的傅安,“要是人家姑娘知道你三個字便打發了,說不定會生氣哦!
林嫻其實隱隱聽說過那位小姑娘是誰,林嫻暗暗嘆了一口氣,心想傅安喜歡上家世這么雄厚且那般耀眼的小姑娘,怕是日后要吃不少苦。
“沒有……”傅安著急想要辯解,抬眼卻瞧見了林嫻眼中略微帶著幾分戲謔的笑,傅安這才冷了臉色,頗為驕矜地喊了一聲,“媽……”
少年聲音帶著幾分惱羞成怒,傅安抬眼白了林嫻,“您就這么逗我?”
林嫻抬手摸了摸傅安的腦袋,傅安的頭發極為柔軟,像極了傅安本人,外表瞧著冷硬,但心卻十分柔軟。對于自己的兒子,林嫻是哪兒都覺得好。
當初瞧見傅安無心學業,便迅速安排傅安上手公司的事情,此時瞧見傅安努力奮起,林嫻便停了傅安的實習。
這所有的一切,只不過是因為林嫻希望傅安能夠活得快快樂樂,開開心心。這大概是每個母親對自家兒子最為樸素真摯的想法,畢竟人活這一輩子,時間短暫,壽命有限,轉瞬即逝,唯有片刻歡愉是長存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