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晚上十點,牧韞彥一行人到了機場,飛機將在一個小時后起飛。
在幾人看不見的拐角處,左澤旻問許熠:“真的不去見最后一面的了嗎?”
許熠看著不遠處臉色蒼白,早已沒有往日強大氣場,脆弱如瓷娃娃一般的阮黎,眼中盡是不舍和痛苦,卻再沒有之前的執(zhí)著。
沉默許久,他神情復(fù)雜的搖了搖頭。
“你去吧。”許熠輕聲道,“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想見到我。”
左澤旻看著許熠眼眸又恢復(fù)了以往的溫柔斯文,心下稍安:“那我過去打聲招呼,你在這里等我。”
許熠默了默,又補充了一句:“記得提醒牧韞彥小心那個叫Crystal的女人。”
左澤旻愣了下,答應(yīng)下來。
看著左澤旻向他們走去,許熠轉(zhuǎn)身靠在墻上在心里默念了一句:“阮黎,對不起。”
剛想再看最后一眼,將那張容顏永遠的刻在心里,許熠卻發(fā)現(xiàn)左澤旻過去不知道說了什么后,阮黎邁開腳步一個人向這個方向走過來。
許熠心里一驚,下意識想藏起來,看著那道婷婷裊娜的身影卻又定住了腳步,大腦有些當(dāng)機。
等他再回過神時,阮黎已經(jīng)站在了他面前。
許熠喉嚨有些干,想說什么卻又發(fā)不出聲,像是一瞬間喪失了語言能力。
阮黎清冷眉眼微微散開,笑了笑,淡淡的喚了一句:“許師兄,謝謝你愛我這么多年,你該有新的人生。”
說完,不待許熠回話,阮黎輕輕擁抱了他一下,一觸即分,許熠卻在這一句話和這個擁抱中瞬間釋懷,他感覺胸腔里已經(jīng)死去的心臟重新開始恢復(fù)跳動。
許熠眼角有隱約水光,臉上卻掛著釋然的笑。
“小師妹,好好照顧自己,希望……還有再見的機會。”說出這句話時,許熠聲音微顫。
“會有的。”
一笑泯恩仇。
相識十二年,一切,至此終結(jié)。
看著飛機劃破深藍夜空逐漸遠去,左澤旻問身旁眼眸溫柔,嘴角掛著淺淺笑意的許熠,“以后打算干什么?”
飛機早已經(jīng)消失不見,許熠卻依舊看著那個方向沒動,許久之后,他才開口道:“打算開始新的人生。”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去,再沒有一絲留戀。
無論在世界那個角落,我都會為你祈禱。小師妹,你一定會長命百歲,平安喜樂的活一輩子。
凌晨兩點半,飛機降落帝都。
牧韞彥叫醒沉睡的阮黎,阮黎迷迷糊糊的嘟囔一聲,待她起身后,牧韞彥眼中卻出現(xiàn)隱隱的憂色,阮黎越發(fā)嗜睡,看來一天都拖不得,明天就得帶她過去醫(yī)院了。
殷十四時差還沒調(diào)過來,此刻正是他精力最旺盛的時候,又是長這么大第一次來帝都,十四爺興奮極了。
“阿彥,住哪兒?我可不想住酒店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惡心酒店……”
那邊還巴拉巴拉沒完,這邊阮黎又低聲問:“我在這邊買房子了吧?我房子多大,在哪兒?”
牧少有些頭疼,“好了好了,一個一個來。”
他指著殷十四,“你,住到我那里。”
說完又指著阮黎,“你,沒有房子,也住到我那里。”
殷十四倒是沒意見,依舊莫名興奮:“住你那里會不會打擾到叔叔阿姨啊?這個點去哪里買禮物呢?”
說完他又轉(zhuǎn)身問自己的幾個小弟:“我頭發(fā)有沒有睡亂?不會失禮吧……”
幾個小弟連連點頭:“帥的帥的,十四爺靚絕天下。”
然而一群人心里卻在吐槽著:“老大是不是在紐約繃太久了,怎么一出來很放飛自我的樣子。”
阮黎則是一臉懷疑加鄙夷看牧韞彥:“我在這里都有個上市公司了怎么可能沒有房子,你瞧不起誰呢?”
牧韞彥看著面前不受控制的一群人:“……”
頭好疼!
經(jīng)過一番混亂之后,阮黎和殷十四安德魯被帶回了家,其他無關(guān)緊要的人則被安排到了酒店。
這么一折騰,回到家時天都已經(jīng)見到隱隱亮光。
牧韞彥的房子一直有人定時打掃,干凈的宛如雜志樣板房,于是幾人簡單洗漱了一下就分配房間換了被套睡覺。
阮黎依舊是倒頭就睡,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牧韞彥才第一個起床,又一個一個去敲房間門。
殷十四的生物鐘這個時候正該睡覺,怎么都沒叫醒。
牧少很無奈的對安德魯?shù)溃骸拔医裉煲獛罾枞メt(yī)院,那個地方在軍區(qū),你不太方便去,你在家待著或者出門都行,有什么事就打電話給我。”
安德魯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牧韞彥有些無奈,他還以為頗得費一番口舌,轉(zhuǎn)念一想,或許是前一天在港城時阮黎跟他說了什么。
牧韞彥也不再糾結(jié),硬生生將阮黎從被子里撈起來,好聲好氣哄了半天,阮黎才洗漱跟他出門。
出門時看著安德魯沒像往常一般跟著,阮黎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什么似的,斂起眼中的那一絲詫異,神色無異的跟著牧韞彥走了。
坐上車時阮黎還在打著哈欠,牧韞彥湊過去給她系好安全帶,阮黎突然四下掃了一眼笑道:“不帶安德魯是因為你們家跑車都是兩座的嗎?”
牧韞彥被她逗笑:“當(dāng)然不是。”
“那是因為什么?”
“因為見家長這種事,當(dāng)然只能我們兩個人了。”
阮黎一挑眉:“想見家長的是十四,你帶錯人了。”
“你再給我皮。”牧韞彥捏了下她鼻子,“我上次帶回來的DSL13華國實驗室這邊已經(jīng)研制出結(jié)果了,實驗室在軍區(qū),我?guī)闳タ纯矗傊^對比那個瑪雅博士靠譜。”
阮黎拍掉他的手,看著他憤慨不滿,咬牙切齒的神情有些好笑。
車子啟動后,阮黎有些無聊,就隨口問道:“對了,十四為什么會叫十四?因為在家里排行十四嗎?”
她覺得這個名挺有趣,但是也有些奇怪,昨天殷十四一直都在,阮黎也不好意思問,太沒禮貌了。
牧韞彥聽見阮黎的問題,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
阮黎蹙眉看他:“笑什么?”
見阮黎眉間有些不悅,牧韞彥忍笑解釋道:“十四只是外號,他真名其實叫殷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