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后,牧韞彥悄無聲息的站在了房子的角落的一個窗口,看見里面沒人,他退后兩步助力,又跳上窗口動作靈巧的爬上了房子的二樓。
外面,有一直看著他動作的外國佬驚呼一聲:“華國功夫。”
殷十四翻了個白眼,他看得清楚分明,這家伙就是踩著屋子外面的凸出攀巖一般爬上去的。
不過這些家伙都眼睛亮晶晶的,顯然都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再加上唐人街每天都有老頭老太太練太極,華國人人都會功夫這個謠言算是洗不清了。
牧韞彥一踏進屋子就覺得不對,他掃視完一圈房間愣了兩秒,又走到床頭掀起被子,隨即蹙眉沖下去,剛巧和客廳中間的安德魯相遇,兩人對視一眼,明白對方都已經發現了,這個房子根本沒有人。
牧韞彥沖出客廳對著殷十四道:“十四,立刻打電話讓你朋友安排人去港口攔截。”
殷十四被嚇了一跳,卻還是下意識先打電話。
打完電話后他這才看向陰沉著臉的牧韞彥:“怎么了?”
牧韞彥道:“房子里沒人,走,趕緊上車去波士頓港。”
殷十四怔了下,磨牙:“我們被騙了?”
“沒被騙。”牧韞彥靠在車窗上揉眉心,“來晚了一步,那房子是智能家居,應該是被人設置了時間或者遠程控制了,所以才會亮燈。”
殷十四好奇:“那你為什么確定是這里?”
牧韞彥沒說完,而是先問安德魯,“安德魯,你怎么發現的?”
“我進去就感覺到里面沒有人,然后我發現了客廳里一個的角落里有一個被翻過來蓋住的相框,里面是許熠和一個女人的合影。”
牧韞彥從口袋里拿出一塊碎玻璃,上面有隱隱血跡,他臉色難看:“我也是一上去就發現了房子里沒人,那個被子是不久前剛睡過人的樣子,我掀開被子發現了這個……”
安德魯看見上面的血跡,眼眸一動,冰冷的問:“這是阮黎的血跡?”
殷十四心頭一跳:“那人對阮黎做了什么?”
牧韞彥搖搖頭,推斷道:“應該是阮黎在臨走前打碎杯子或什么東西,自己藏了一片劃破手指,在被子里面有一個歪歪扭扭的單詞ship,看樣子是匆忙之間寫下的。”
“ship?船?”殷十四猛地抬頭,“他們坐船走的。”
牧韞彥手攥成拳,脖子上青筋都有些爆出,嗓音沙啞:“但愿來的及。”
他在紐約的港口也安排了人,沒想到許熠竟舍近求遠跑到了波士頓港。
看來這一切應該是許熠早就計劃好的,Crystal留在紐約幫他轉移視線,更甚至連他們兩人有聯系這消息都像是故意暴露的,一環又一環計劃在牧韞彥腦子里閃過。
就在空氣中的氣氛沉悶無比時,殷十四的手機突然響起,牧韞彥和安德魯的眼光同時看向他。
殷十四接通聽了兩句,眉頭緊緊皺起。
牧韞彥心頭有不安的預感縈繞,他強撐著問道:“怎么了?”
殷十四抬眸看他,十分歉意:“四十多分鐘前和一個半小時之前,波士頓港有兩艘豪華郵輪分別起航,一艘前往北美,一艘前往歐洲。”
牧韞彥閉上眼,狠狠罵了句臟話,安德魯的臉色也有了變化,從面無表情變成了殺氣滿溢。
還是晚了一步。
“要不要立刻聯系那兩艘船上的人?”因為不認識阮黎,殷十四算是最冷靜的。
“不行,許熠肯定不會用真名,那游輪上加起來幾千人,我們怎么說,尋找一對華國男女?你怎么知道他有沒有安排其他人,萬一有什么風吹草動逼急了我不知道他會對阮黎做什么。”牧韞彥立刻否定這提議。
畢竟許熠看起來已經瘋了。
“那我們可以直升機空降到游輪嗎?”
“動靜太大,不現實,十四,麻煩你幫我拿到這兩艘游輪的所有靠岸地點。”
殷十四立刻答應。
安德魯問牧韞彥:“你覺得他會選擇去歐洲還是北美?”
“不知道,不過我總覺得這航線只是個陷阱,這兩個都不是他的目的地,他只是想甩開我們。”
安德魯眼中劃過一抹失望,又冷冰冰的道:“那我立刻讓我的人轉道北美。”
牧韞彥想了想說:“直接讓他們去華國吧!我覺得……亞洲才是他的最終目的地。”
安德魯愣了下:“你確定?”
牧韞彥沉默半晌,抬眸看他:“相信我,他們最可能回到華國。”
安德魯語氣莫名:“我的人去華國的話,可能會有些麻煩。”
華國政府不可能放任他們這么多人涌入華國,他們畢竟是加西亞家族的暗衛組織,和普通人不一樣。
牧韞彥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沉聲道:“你們去多少人?我來解決,就到華國。”
安德魯默了默,要不是牧韞彥快瘋了,他都懷疑牧少是不是為了將阮黎帶去華國設了個局。
“你確定他們會到華國?”
“不管是不是,找到人之后我會直接將阮黎帶往華國。”牧韞彥發了狠。
安德魯沉默,顯然是有些不愿。
牧韞彥見狀,又輕聲道:“特效藥已經研制出來了,華國的最高實驗室數月的成果。”
安德魯眼中情緒難得變了又變,最后他妥協道:“十個人。”
“好。”
殷十四左右看看,嘴角掛起一抹饒有興味的笑容。
看來阿彥的女人身份果然不簡單啊!
不過有的事是不該隨便去好奇的,混跡江湖多年,十四爺心里十分有逼數。
……
阮黎站在甲板前,目之所及處皆是茫茫大海,但她眼中的悠遠深邃比這大海還要神秘得令人想去探究。
許熠和她并肩而立:“別看了,這都已經第二日了,他不會來的,一步慢,步步慢。”
這已經是他們上船的第二天,此時還沒動靜,許熠的心微微放下,無論如何牧韞彥都已經再追不上他們。
他的聲音溫柔無比,阮黎聽在耳朵里卻只覺得令人作嘔。
甲板上風太大,阮黎轉身打算回去,身子卻沒站穩晃了一下。
許熠連忙扶住她,目露關心:“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阮黎想甩開他,卻沒什么力氣,她已經近兩天滴水未進,昨天送來的那杯牛奶被她裝作耍脾氣打翻后,許熠便只給她打了兩針葡萄糖。
此時或許是料定阮黎跑不了,許熠才敢帶她到甲板上來,語氣也輕松許多。
阮黎卻傲氣的冷笑一聲:“不了,看著你我惡心得吃不下。”
許熠臉色微變,又很快露出笑容:“沒關系,不論你怎么跟我耍脾氣,我都不會對你有任何怨言的,我會永遠包容著你,畢竟我們的日子還有很長。”
阮黎笑的越發寒涼,幸好胃里沒什么東西,否則真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