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予隔著窗戶看著躺在監護病房里的那個人,心中不禁百感交集,萬分感慨——這對也太特么多災多難,命運多舛了吧!
那邊特效藥還沒研究出來,阮黎生死未知,這邊牧小爺已經搶先一步躺進了加護病房。
明明是出生在終點的兩人,這命苦的,堪比下凡歷劫。
牧臨庭走過來拍拍他肩膀:“走吧!”
一向穩重淡定的陸予難得有些無措,他看向牧臨庭:“牧三叔,阿彥什么時候能醒?”
牧三爺心很大,很灑脫,“沒事的,沒斷手斷腳,沒傷到心肺,吸幾天氧就差不多能放出來了。”
陸予有些無語,里面躺的是您親侄子不?
不過這話他也就在心里吐槽一下,可不敢說出口。
兩人剛走到門口,陸予看見迎面而來氣勢迫人的軍裝男人驚了一下,連忙開口打招呼:“牧叔!”
一身戎裝的牧臨肅看見兩人,緊皺在一起的眉這才緩和了幾分,但聲音依舊還是那么嚴肅。
“小予回來了啊?”牧臨肅問道。
陸予聲音恭敬:“是,剛回來。”
“剛回來就來這邊,你有心了。”牧臨肅又往里看了一眼,眉間的憂慮濃重極了,想了想,他對陸予囑咐道,“小予,你阿姨還不知道這事兒,你要是遇見她千萬別說漏了。”
陸予神色一肅,應聲道:“我記住了牧叔。”
牧臨庭在一旁道:“大哥你先進去吧,我跟小陸予說幾句話就過去。”
牧臨肅現在神思不屬,一心都在兒子身上,胡亂點了點頭就繞過兩人進去了。
見牧臨肅進去后,陸予乖巧的問道:“三叔還有什么事要跟我說嗎?”
牧臨庭呵呵了兩聲,陸予頓時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瞬,牧臨庭搭著他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語重心長道:“阿彥現在這樣你也看到了,真的,作為叔叔我的心很痛……”
陸予默不作聲,等著后面的重點。
牧臨庭繼續道:“他在進病房之前千叮萬囑一定不能讓阮黎知道他現在的狀況……”
陸予點點頭,看著牧臨庭:“然后呢?”
“然后,我千思萬想……”牧臨庭笑瞇瞇道,“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陸予:“……”
看著對面那雙滿懷著“希冀”和“期待”的眼眸,陸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是被坑了。
難道這就是牧三叔好心約他一起回國的原因?陸予突然真相了。
他默了默,問道:“我怎么瞞?”
“反正他估計這段時間都用不了手機,阮黎又肯定會聯系他,你就營造出他人沒出事,但是不能接電話也不能聯系阮黎就行了。”
陸予:“……”
聽起來似乎很簡單的樣子,但是……
“你難道會沒有辦法嗎三叔?”
“誒。”牧三爺一擺手,“那小丫頭鬼精得很,你好歹是小彥好兄弟,又了解兩人性子,說話很有可信度。”
陸予可不傻,狐疑道:“您作為叔叔,不是更有可信度?”
牧臨庭義正言辭:“我一個老人家怎么好做這種事,騙一個小丫頭,讓人家知道我晚節不保的。”
陸予看著那張溜光水滑,讓人花癡的臉,默默無言良久。
牧臨庭敲磚定腳:“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更不會讓你好兄弟失望。”
說完不等陸予回話,又甩掉一個麻煩的牧臨庭拍拍屁股瀟灑走人。
陸予呆站在門口,滿臉愕然——不是,叔,怎么就愉快了???
窗戶前,牧臨肅緊緊盯著里面那張像是正在靜靜安睡的臉,眼睛里滿是深郁沉痛。
牧臨庭走到他旁邊,也收起了嬉笑臉色,變得正經起來。
牧臨肅沒轉臉,輕聲問了一句:“事情結束了嗎?”
“東西是送過去了,不過不知道那邊的人靠不靠得住,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研究出來。”
“華國的醫療實驗室也已經開始研究,如果華國先成功!”牧臨肅緊盯著牧韞彥的臉,沉聲道,“為了我兒子,我不介意以勢壓人一回。”
牧臨庭沉默半晌,轉身走了出去。
接下來的幾日,陸予時常會抽時間過來看看牧韞彥,但是再也沒遇見過牧臨庭和牧臨肅兩人。
牧韞彥生命特征很平穩,但是一直沒有蘇醒跡象。
陸予問過醫生,不過里面的醫生都是經過精挑細選,嘴很嚴,只含糊的告訴陸予,病人是撞傷了頭部才導致遲遲未蘇醒。
陸予一邊憂心忡忡的擔心著牧韞彥,另一邊還要想法設法的瞞著阮黎,愁得剛三十而立就有了一根白發。
歐洲,Swan古堡。
修羽緊張的看著阮黎,聲音有些激動:“阮阮,你……你想起我了嗎?”
阮黎笑得無奈,微微搖了搖頭。
一旁的瑪雅博士用嫌棄的眼神看向修羽:“這才剛剛開始用第一次藥,你急什么?你們華國不是有句古話叫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怎么你一點沒學到……”
修羽一齜牙,剛想罵回去,想到什么又忍了忍,任由瑪雅博士那個話癆絮絮叨叨。
特意過來的風謹看著阮黎,輕聲問:“你有哪里不舒服嗎?”
阮黎道:“沒有。”
又轉臉問瑪雅博士:“博士,恢復的過程大概需要多久?”
瑪雅博士還挺喜歡阮黎,主要是他講話的時候阮黎永遠安靜聽著,不會問一些蠢問題,然而他不會知道,阮黎看似認真,實則每次都在他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放空。
他對著阮黎回道:“哦,親愛的,這個完全無法預測,得看你的恢復情況。”
阮黎點頭,瑪雅博士又囑咐她:“阮,身體有什么異常都要隨時跟我聯系,知道嗎?我要第一時間知道所有狀況。”
要不是所有的實驗進展都需要他親自盯著分不得心,他還真恨不得拿個小本本隨時跟著阮黎記錄。
待瑪雅博士向外走去后,修羽在后面翻了個白眼,做出一副受不了的瘋狂表情。
阮黎嘴角掛著淺淺笑意看向修羽:“小羽毛,我有些餓了!”
修羽連忙道:“你等下,我去問問羅賓管家什么時候開飯,要吃點點心嗎?”
“好。”
待修羽出去后,阮黎斂起笑意對風謹道:“上次拜托你的事怎么樣了?”
風謹臉上毫無意外,只感慨了一聲:“我有時候真的很懷疑你是真的失憶還是假的失憶!”
說完他無奈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張照片遞出去,上面赫然是一臉血跡被人從一片廢墟中抬出來的牧韞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