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黎仍舊那么平靜的過著,只是不再怎么說話,大多時間都是修羽在旁邊給她講述兩人從小到大的趣事,阮黎微笑聽著。
所有人都有些詫異于她的平靜,修羽甚至還私下悄悄和陸予討論過,他們一開始是不是太高看牧少的影響力了,現在看來,沒有牧少阮阮也可以過得挺好。
陸予想到牧韞彥臨走之前的話,沉默了很久,最后只嘆息一聲揉了揉她的頭發,什么也沒說。
修羽本還想旁敲側擊關于牧韞彥的問題,但是見阮黎似乎并沒覺得生活中少了一個人,也不再多事。
直到牧韞彥離開后的第四天,阮黎再次暈倒,混沌之際,嘴里突然喚出牧韞彥的名字,修羽他們這才知道,不提,不是因為不重要,只是深藏在心底,成了無人知曉的心事。
瑪雅博士嘴里嘟囔著:“沒道理啊,沒道理這么快,按她的身體狀況發作間隔應該不至于那么短,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修羽和陸予對視一眼,陸予微微搖了搖頭。
在阮黎暈倒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聯系了牧韞彥,可牧韞彥不知道在干嘛,電話一直無法接通。
修羽憂心的看了阮黎一眼,低聲問道:“博士,發作間隔短有什么問題嗎?”
之前說了,瑪雅博士是個沒有共情的人,別人問什么他也就直言不諱的回答,絲毫不理會別人的感受,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他瞥了一眼修羽,很自然的回道:“發作間隔越短,說明身體狀況越差,你明白我意思嗎?這就說明她很有可能會出現那種最遭的情況,也就是英年……”
修羽捂著胸口打斷他,“行行行,您別再說了,我了解了。”
被打斷的博士有些不滿,不過很快又遺忘腦后,圍著阮黎轉來轉去。
加西亞夫人自然也收到了消息,這一夜,除了暈倒的阮黎,所有人一夜無眠。
加西亞夫人看著眼前熟悉的木匣子,心中思緒萬千。
時間回到昨天。
加西亞夫人每日都會在差不多的時間卻看望阮黎,這天剛進去時,卻看見阮黎在收拾東西。
她有些疑惑卻又怕嚇到阮黎,于是壓低聲音慈愛的問道:“小阿黎,你在干什么?”
阮黎似是才反應過來房間里進了人,看見加西亞夫人,她松了口氣,解釋道:“小羽毛說這是我的行李,我收拾一下”
當然也想順便看看,有沒有什么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不過都是一些簡單的衣服和護照證件什么的,唯一特別的,便是一個不知如何打開的木匣。
阮黎并沒多說什么,只將那個木盒往行李箱深處又推了推,便打算蓋上蓋子。
然而加西亞夫人眼眸一掃,卻突然顫抖著聲音問道:“小阿黎,你……你怎么會有這個?”
阮黎一愣,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有些驚訝——那個打不開的木匣。
默了默,阮黎將匣子拿出來:“您說這個?”
加西亞夫人似乎是情緒有些激動,又問了一遍:“他給你的嗎?”
阮黎蹙眉:“誰?”
加西亞夫人這才反應過來,現在的阮黎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
她平復了一下情緒,過了會兒,才緩聲道:“那個匣子……能給我看看嗎?”
阮黎遞過去,想想又有些挫敗的補充一句:“我打不開!
加西亞夫人見她微微撅著的唇驀然笑了,哄小孩一般的道:“是有些麻煩呢!這匣子有機關鎖,需要方法和巧勁才能打開!
說著,她給阮黎示范了一下,啪嗒一聲,盒子輕松被打開。
阮黎驚訝的看向她,眼里滿是好奇。
加西亞夫人撫摸著木匣,眼神突然變得悠遠,像是回憶起了什么,聲音里滿是刻骨的懷念,還帶著些笑意:“這還是你爺爺教我的!
“我爺爺?”
“嗯,你爺爺!奔游鱽喎蛉诵煨斓溃澳鞘沁@世上最有才華最聰明有趣的男子。”
提到那個人,阮黎突然就覺得眼前的女人不一樣了,不再是那個威嚴的加西亞夫人,她眼里散發出驚人的光彩,聲音里甚至帶了點早已經不會屬于這個年紀的崇拜和愛戀。
阮黎不自覺勾唇:“雖然什么都不記得了,但我也莫名這樣覺得!
加西亞夫人聽她這樣說更開心了,又忍不住繼續道:“當年喜歡他的女孩子可多,你爺爺……”
一邊說著,她一邊打開盒子,蓋子打開的瞬間,她還在徐徐講述的聲音倏然頓住,宛如被人扼住了脖子。
還在專心聽著的阮黎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就看見了最上面的一張舊照片和滿匣子的信。
看著加西亞夫人呆愣許久,手都有些微微顫抖,阮黎忍不住喚了一聲。
加西亞夫人回神,看了看阮黎,眸子里的情緒讓阮黎有些看不懂。
阮黎問道:“這是……”
加西亞夫人拿過照片,手輕撫過上面那個男人的面容,聲音輕的不能再輕。
“這是我和他的第一張照片……”
……
天色微亮,第一縷光照進了古堡。
加西亞夫人終于動了,她起身站到窗邊看著遠處嵌上金邊的浮云,對著身后的人吩咐:“告訴安德魯,動手吧!”
“可是,現在動手的話……”
“沒有可是。”加西亞夫人打斷他,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動手,這次必須拿到藥劑。”
身后的人心神一震,不敢再多言。
待那人出去后,加西亞夫人撫摸著懷里的匣子,像抱著一件稀世珍寶,眼眶里,不知何時竟已醞滿了淚珠。
同一天,歐洲某國境內,一國際非法制藥集團的大本營被炸毀,同時搗毀的,還有一個在國際上惡名昭彰的雇傭兵集團,聯合國部隊迅速派軍封鎖現場。
參與救援的所有人員,只得到一個消息,全力搜救一名長相俊美至極的華國青年,活要見人,死要見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