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黎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睜開眼,映入她眼簾的便是巴洛克風格的繁復雕花房頂和華麗吊燈,這是她在swan古堡的房間。
再略一轉(zhuǎn)頭,她便看見了坐在床邊直直盯著她的牧韞彥。
只不過牧少不再是以往那般風流干凈的模樣,頭發(fā)亂糟糟的,眼睛里布滿血絲,還有些唏噓的胡渣子。
對視一眼,兩人似乎都愣了下,阮黎有些想笑,心卻莫名開始抽疼,她重新閉上眼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回到了夢中。
見到阮黎睜開眼睛又閉上,牧韞彥有些怔,似乎是沒反應過來,呆了幾秒他才沖外面喊道:“醫(yī)生,醫(yī)生呢……快來,她剛剛醒了……”
不多時,外面呼啦啦一串腳步聲似乎涌進來了無數(shù)人,期間夾雜著無數(shù)熟悉的激動人聲。
“阮阮醒了嗎?阮阮……”
“不是說醒了嗎?怎么還閉著眼睛?”
“醫(yī)生,她沒事吧?”
“剛剛明明睜開了眼睛啊!”
似乎是因為太過嘈雜,阮黎不悅的蹙了蹙眉,還在嘰嘰喳喳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她眼皮動了動,強撐著睜開,眼前的人比剛剛又多了一圈,全都用焦急又激動的眼神看著她。
她眼珠順著轉(zhuǎn)過去,修羽,陸予,風謹,羅賓……直至定格在一開始的那個人身上。
阮黎嘴唇動了動,低聲喃喃了一句:“原來……不是在做夢嗎?”#@$&
一直全神貫注盯著她的牧韞彥眼睛一澀,咬緊了牙關(guān)將淚意強壓下去,柔聲道:“不是做夢,是我。”
牧韞彥一開口,阮黎腦海里又閃過暈倒前的那一幕,刺耳的槍聲,混亂的人聲,還有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她臉色一變,眉頭皺緊,額頭開始浸出一層薄汗。
周圍的人頓時都隨著她變了臉色,著急的看向幾位醫(yī)生,醫(yī)生讓護士將人群攆出去,打算給阮黎做全身檢查。
阮黎卻死死抓住了牧韞彥的手,牧韞彥看向她,卻見阮黎緊閉著眼,抓住他似乎是無意識的舉動。
醫(yī)生又催促了一聲,牧韞彥剛想狠心掙脫,耳邊卻傳來阮黎的聲音。%&(&
阮黎似乎是難受極了,卻依舊不愿松手,只咬著牙口齒不清的呢喃道:“不要……走。”
牧韞彥見狀,心臟一抽,立刻緊緊的回握住阮黎的手。
醫(yī)生見狀,剛想說些什么,牧韞彥冷冷看他一眼,醫(yī)生只好噤聲,見其他人全部出去后,開始給阮黎檢查。
然后阮黎的狀況卻越來越嚴重,開始渾身縮在一起,牙齒都在打著顫,臉色也是毫無血色。
牧韞彥心都快碎了,凌厲目光掃向幾位醫(yī)生。
在牧韞彥冰冷似要殺人一般的視線中,有個醫(yī)生連忙給阮黎打了一針鎮(zhèn)定劑。
過了幾秒,阮黎逐漸安靜下來,又重新陷入沉睡。
牧韞彥松了口氣,看向醫(yī)生:“怎么回事?”
幾位醫(yī)生神情嚴肅的對視一眼,最中間的那個語氣凝重的道:“情況不是很好,我必須得親自向夫人匯報。”
他們都是加西亞夫人的私人醫(yī)療團隊,直接聽命于加西亞夫人。
牧韞彥聽聞他的話,又想起那天抱住阮黎時在她胳膊上發(fā)現(xiàn)的針眼,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眼神幽深難測的盯著幾位醫(yī)生。
幾位醫(yī)生在巨大的氣勢壓迫下,額頭都開始流下冷汗,直到快要撐不住時,對面那個氣場強大無匹的男人終于開口:“我陪你們?nèi)ヒ娝!?
幾人如蒙大赦,忍不住悄悄松了口氣。
牧韞彥和醫(yī)生走出房間時,修羽他們都連忙迎上來問道:“怎么樣了?”
牧韞彥看著幾人臉上的神情,搖了搖頭:“沒事,應該是嚇到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睡著了。”
幾人皆松了口氣。
羅賓管家站在最后面,一位醫(yī)生過去跟他低聲說了幾句話,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牧韞彥一眼,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牧韞彥也不在意,過了沒多久,羅賓又出現(xiàn)在牧韞彥面前低聲道:“牧先生,夫人有請。”
修羽他們好奇的看過來,他們在這里待了幾天,還沒有見過那位神秘的加西亞夫人,那位夫人似乎不愛在外人面前露面。
就連來看阮黎,也一直在和眾人錯開時間。
牧韞彥淡定自若的起身,盡管此時的外表看去上有些不修邊幅的凌亂,但仍然不掩風華氣質(zhì)。
書房里。
加西亞夫人坐在椅子上,在阮黎的陪伴下本已經(jīng)恢復許多的氣色又重新變得憔悴,顯得又蒼老了幾分。
牧韞彥在羅賓的帶領下進入書房,看見她的臉色時,眼里劃過一抹詫異,又很快斂起,微微頷首。
加西亞夫人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些看不透的深邃,幾秒后她移開目光對醫(yī)生道:“說吧!究竟怎么回事?”
早已等候許久的醫(yī)生立刻恭敬的開口道:“小姐體內(nèi)被注射了一種新型藥劑,我們送到瑪雅博士實驗室的樣本還沒完全分析出里面的成分,一開始我們以為只是營養(yǎng)劑,但就小姐剛剛醒來的情況觀察,里面似乎還有致幻成癮的效果。”
牧韞彥眼眸一瞇,冷聲問道:“新型毒*品?”
加西亞夫人臉龐一抽,渾濁的眼珠射出利箭一般的光。
醫(yī)生猶豫了一下,連忙道:“不算是,但有類似效果,具體的還要等博士的分析結(jié)果。”
加西亞夫人看向羅賓:“去將瑪雅博士請過來。”
羅賓躬身出去了,順便將醫(yī)生帶了出去。
書房里只剩兩人后,牧韞彥看向加西亞夫人,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我要帶阮黎走。”
加西亞夫人臉色沒什么波動,只淡淡問道:“帶她走?給我個理由。”
“我尊敬您是阮黎的長輩,有些話說破就沒意思了,您就讓我將阮黎帶走,我保證在她面前不會說您一句不是。”
加西亞夫人抬眸:“哦?我倒要看看,什么話說破就沒意思了?”
牧韞彥深吸一口氣:“您本來有機會可以一開始就救出阮黎,為什么一定要等最后,因為您的決定,阮黎現(xiàn)在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加西亞夫人目光沉沉的看著牧韞彥,現(xiàn)在的結(jié)果是她沒有預料到的,她心里不是沒有一絲后悔,不過就算這樣,她也絕不會允許有人從她身邊帶走阮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