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矜玉第無數次的感慨,自己懷孕的時候到底吃錯了什么東西,才會生出這么個沒臉沒皮的玩意兒。
她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面懶洋洋一副有氣無力樣子的牧韞彥,心頭火直往上竄。
牧臨肅進入客廳,看見兩年沒見的兒子,眼里劃過一絲喜悅:“小彥。”
牧少抬手打招呼:“老爸回來了,看著越來越年輕了啊!”
白矜玉將手中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你夸人還沒有點新鮮詞,只會這句是吧?”
牧小爺蹙眉:“我沒有夸人,我說的是實話。”
牧少將眼里的笑意又濃了幾分,在妻子旁邊坐下,溫聲道:“怎么了?”
白矜玉冷哼一聲:“怎么了?你問問你的好兒子。”
牧少笑出聲:“別光推給我爸啊,也是你的好兒子。”
白矜玉瞪他一眼:“還給我嬉皮笑臉?”
牧韞彥撇了撇嘴。
事情回到剛才。
牧韞彥看清自家女王大人駕到后,驚得聲都顫了一下,不過牧少何等人物,很快就鎮定下來。
“老媽,你怎么來了?”
白矜玉一臉的糟心和復雜:“今晚吃醋……借點螃蟹?”
牧韞彥訕笑一聲:“我跟阮小黎開玩笑呢?”
說著余光掃了眼阮黎,阮黎嘴角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眼里盡是幸災樂禍,這才明白自己這兩天太過意忘形,又被下了個套。
白矜玉養出這么個兒子,深覺丟臉。
“給我滾回家,現在。”
白矜玉跟阮黎打了招呼后,就將人逮回了皇庭壹號。
阮黎禮貌又有家教的將人送到門口,臨走前,對著牧少做了個口型。
牧韞彥看清那四個字后,眼睛微微一瞇,又好氣又想笑。
阮黎說的是——自求多福!
于是就成了牧臨肅一回家看到的那個場景——母子倆大眼瞪小眼。
白矜玉恨鐵不成鋼的道:“我就沒見過那么不爭氣的東西,你把我的臉都丟盡了。”
牧韞彥一臉不知悔改:“我那是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呸……”
牧臨肅看著兩人爭鋒相對,一頭霧水的道:“有人能解釋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嗎?”
白矜玉一臉糟心,簡單幾句給丈夫解釋了一下他的好兒子是如何去騷擾人家的。
牧臨肅聽了會兒總算明白了,嘴角的笑意有些抑制不住,卻又礙于夫人的黑臉只好咳了一聲,一臉嚴肅的對著牧韞彥道:“小彥你這死纏爛打的方式……咳……是有些不妥……”
見夫妻兩人一致對外,孤家寡人的牧少一臉悻悻。
“兩年前你自己說走就走,現在突然回來就開始死纏爛打,有你這樣的嗎?”白矜玉蹙眉看他。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時候不得已。”牧韞彥揉揉眉心,“當時但凡有一點辦法,我也不會連阮黎最后一面都沒見上就回紐約了。”
“這兩年來我別說回國,就是連往國內打個電話說不定都被人監控著,要不是我爸和二叔他們……算了,怪我沒出息。”
牧韞彥垂眸不再爭辯。
白矜玉嘆了口氣,她又怎么會不心疼。
牧臨肅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笑了笑:“吃飯了嗎?一起吃點,我還沒吃晚飯?”
白矜玉聽了,起身去吩咐阿姨將菜熱熱。
只剩下父子兩人后,牧臨肅拍拍牧韞彥的肩:“好了,別想這么多,想做什么就去做,爸在背后給你撐著。”
當年他沒這個能力護住自己的兒子,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到如今,他終于可以說出這句話。
說完,牧臨肅也跟在白矜玉身后去了飯廳。
牧韞彥獨自坐在沙發上愣住,一股異樣的感覺從心底升起,有些陌生卻又帶著些溫暖。
過了半晌,他伸手捂住臉,嘴角彎起。
以前怎么從來沒發現過,他老爹這么霸氣。
雖然這個年紀還被家里人當成需要保護的毛頭小子有些羞恥,但這感覺,還不賴。
牧韞彥心中的一直無法釋懷的芥蒂,在這句話后,終于開始一點一點消融。
默了半晌,他也起身走向飯桌。
白矜玉默不作聲放了碗飯到他面前,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道:“你要把阮黎重新追回來我不反對,但你能不能正經點穩重點,別老去敲別人房門說那些騷話……”
她實在不想被別人再告第二回狀了,實在丟不起那個臉。
牧韞彥:“……”
老媽你用詞好犀利!
白矜玉見他不說話,繼續道:“別說我不幫你,本來我是想認阮黎當干女兒再給她介紹個靠譜的人……”
“咳……咳咳……”牧韞彥被嗆住,抬眸幽怨的看向白矜玉。
白矜玉給他盛了碗湯,慢條斯理的道:“后面想想我只有你這么一個兒子,雖然混蛋了點,但要讓你孤獨終老我也不忍心就作罷了,要我說呢,你是配不上人家的。”
牧韞彥皮笑肉不笑:“你可真是我親媽!”
白矜玉優雅點頭:“可不是么!”
牧臨肅無奈的低頭輕笑。
一家三口難得在一起吃頓晚飯也算有滋有味。
另一邊,牧大少被人領走后,阮黎也算稍稍得了個空閑,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落下點病,阮黎時不時就總幻聽有人來敲門。
阮黎強迫自己靜下心,拿出電腦,點擊進了MIT官網。
之前阮晉打電話告訴她,那就是份普通的邀請函,僅僅是為了感謝她資助過MIT學生,除此之外沒有什么特殊。
阮晉很奇怪阮黎什么時候做過這事,阮黎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為了不讓阮晉擔心,只好謊稱之前公司有一個跨國助學項目。
阮晉作為一個心思純粹的學者,自然沒想多,但阮黎卻越想越覺得這里面有問題,只好自己查。
這一查便查出了竟然有人用自己的名字在MIT創立了獎學金。
阮黎起先還以為是牧韞彥做的,畢竟以那少爺跳躍的思維也不是做不出這種事。
可是進了官網一查才發現這個獎學金是在她十八歲時就成立的,到現在竟過了十幾年,雖然對獎學金的介紹只有寥寥幾句,但阮黎一眼就看出那確實是在說她無疑。
阮黎瞬間愣在電腦前,腦子里一團亂麻。
過了好半晌,她看著手邊的邀請函,眉頭緊蹙。
難道,真要自己去一趟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