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安小可憐茫然四顧,孤立無援。
過了半晌,認清形勢的他委屈的對房間里的大佬阮黎解釋:“嫂子,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故意幸災樂禍的,主要是……主要是阿彥感冒這里面牽涉了一件我悲慘的童年往事……”
阮黎點頭,想聽聽有多悲慘。
方子安悲憤的看一眼舒舒服服躺在病床上的病號,“剛才我不是說夏天感冒的都是白癡嗎,這句話都是阿彥以前拿來說我們的。”
原來牧小爺活了二十八年極少生病,更別說感冒了,而在他們幾個還小的時候,方子安身體算是比較弱的,常常生病。
每次一感冒小韞彥就在小子安身邊灌輸他那套只有白癡才會在夏天生病的理論,還從遺傳學,神經學,病理學等等各方面給他分析論證加以證明這個事實。
小韞彥兩歲就會滿大院騙糖吃了,那小嘴叭叭的不是一般能策,更何況又長了幾歲,那嘴炮能力安上旋螺漿都能直接上天。
小子安年少無知啊,居然真就信了。
流著鼻涕哭著就回家了,還告訴爸爸媽媽自己是個白癡,怎么哄都哄不好,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后來大人們找來一起玩的小伙伴問明情況,頓時哭笑不得。
牧韞彥還為此被自家老爸揍了一頓。
阮黎聽到這里看方子安的眼神有些奇異,這么單純的倒霉孩子到底是怎么跟著這群妖孽活這么大的。
也許是小孩子抵抗力較弱,跟著小子安一起玩的小朋友第二天又感冒了幾個。
小韞彥死不悔改的繼續宣揚自己的感冒就是白癡理論,又弄哭一片,這次更過分,還告訴他們要想不感冒就得回家穿棉衣。#@$&
于是大院那群家長就看見自家孩子回家翻箱倒柜找棉衣出來裹上,大三伏天的,不出意外的又中暑幾個。
牧小霸王再次被自家正氣凜然的老爹狠揍一頓,不過傳奇之名卻從此響徹大院。
大人們都紛紛感慨,牧家小少爺這腦瓜子和口才不去搞傳*銷屬實可惜了。
后來再大一點,大家都懂事了,沒再那么容易騙。但牧小爺的洗腦到底給這群孩子造成了心理陰影,一到夏天稍微咳嗽兩聲都發慌。
可惜牧小爺居然真的從沒在夏天感冒過,一群人咬牙垂淚默默在心里扎小人。%&(&
如今等了二十多年,可算等到罪魁禍首遭報應了。
方子安講述,任晞不時在旁邊補充細節。
阮黎看向床上無辜眨眼的牧少爺,牧少爺一攤手——我哪知道這群小傻子這么好騙,我說什么信什么。
難怪聽到自己把醫院地址給任晞的時候牧少爺死活攔著,原來是怕被看笑話。
阮黎默默吐出一個字:“該!”
這禍害從小到大到底造了多少孽啊!
方子安說完以后,覺得意難平:“不行,蒼天有眼,我還得拍照發條朋友圈。”
牧韞彥現在聽到朋友圈三字就煩,立馬林黛玉式扶額:“哎喲!媳婦兒,我腦闊疼。”
方子安看阮黎一眼,再看看自己拍的病美男照,這發出去指不定多少妹子在下面舔屏,哭著喊著要來看望牧少,那就被動了。
他沖阮黎訕訕笑了笑,一撇嘴按滅了手機屏。
聊完這一段童年往事,三兄弟又開始互相揭短,插科打諢,病房內一時氣氛融洽,時間過得飛快。
吊完水,牧韞彥開始打哈欠。
任晞識相的對方子安道:“對了子安音染,要給你們倆的喜帖在我車上呢,你們跟我一起下去拿唄,阿彥也該休息了。”
于是三個人便跟牧韞彥和阮黎道別,一起離去了。
房間安靜下來后,牧韞彥跟阮黎感慨:“沒想到居然是任晞先結婚,我們倆認識的時候他跟他老婆還不認識呢。”
阮黎盯著筆記本隨口回他:“所以呢?”
“誒,我還以為是我們倆先結的,晚了一步讓我很不爽。”少爺喟嘆一聲,“我這該死的好勝心啊。”
“這種事情有什么好爭的。”阮黎很無奈,想了想后語氣又有些唏噓:“如果有的選,人家未必想跟你爭這個。”
說起來,她倒覺得任晞是他們幾兄弟中最可憐的一個,連自己的婚姻都無法掌控的人生,何其悲哀。
阮黎搖搖頭不再多想,起身走過來把牧少爺按下去:“睡覺。”
牧韞彥也確實困了,躺下去沒多久就傳來安穩的呼吸聲。
見牧韞彥熟睡后,阮黎拿過手機看了看信息,拿著包出了門。
趁著今天請了假,正好處理一下自己的事情。
牧韞彥睡眠極淺,關門聲剛響起他就睜開了眼睛。
看著雪白的天花板發了會兒呆,他揉揉眉心坐起身,拿過一旁的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齊晟,S市那邊的事情處理得怎樣了……什么……修凌有找過你?不用管他……好了,我知道,有什么處理不了的急事你就直接找司紹安……”
和齊晟打完電話,牧韞彥又閉上眼睛,卻怎么也睡不著。
一閉上眼睛,腦子里浮現的都是昨晚那個似真似幻的夢境,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快要睡過去,腦海里又冒出溫蕓萱那句執拗又瘋狂的話:“牧韞彥,是你欠我的。”
牧韞彥按了下太陽穴,打了個越洋電話。
響了很久,正當牧韞彥打算掛斷時,那邊終于有人接起。
“小Arthur,你如果想靠這種幼稚的方式報復我,那么我告訴你,你成功的讓我很生氣。”Gurley不滿的聲音從電話對面懶洋洋的傳來。
牧韞彥愣了下:“什么報復?你在說什么?”
“麻煩你看一下現在幾點?你難道不知道我這個年紀的老人家很需要睡眠。”
牧韞彥想了想那張溜光水滑的臉打了寒顫,心想老爺子要是聽到你這話得抽死你。
不過牧小爺心里那么想,嘴上卻還是很識時務的道歉順便裝了一波可憐:“我感冒發燒住院了,燒得半死不活,忘記時差了。”
Gurley打了個哈欠:“只有白癡才會在這個季節感冒。”
牧少噎住,頓了半晌咬牙:“牧臨庭,你真是我親叔叔。”
所以,牧家的嘴毒和邏輯大概是一脈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