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韞彥到家時(shí),阮黎還沒回來。
他去沖了個(gè)澡,出來時(shí)看見自己的手機(jī)上有未接來電,他回?fù)苓^去。
“喂!老媽!”
“到家了嗎?”白矜玉問道。
“到了,剛洗完澡。”
“你和阮黎的事,真就這么妥協(xié)了?”
“不然怎么辦?”牧韞彥喟嘆一聲,“話說的再硬氣又怎么樣,爺爺年紀(jì)大了,我還能真跟他鬧翻不成,再氣出點(diǎn)毛病我罪過大了。”
牧老拿阮黎威脅他這事他也不是沒辦法解決,只是他不想把手段和心眼拿來對付自家爺爺,何況牧老也是希望他好,想法錯(cuò)了而已。
“你爺爺……”白矜玉說了一半噤了聲,就算他再固執(zhí),他們作為晚輩也不好隨意在背后說人壞話。
“媽,您放心吧!我會想辦法讓爺爺接受阮黎,你也別和他吵了!”牧韞彥說道。
下一瞬又用故作輕松的口吻調(diào)侃道:“不過我還真沒想到,老媽你居然會為了我跟爺爺吵架!”
白矜玉卻沒有如往日一般同他笑鬧,語氣倏然傷感下來。
“小彥,十八歲那年,我沒有護(hù)著你,你有沒有怨過?”
那一年,因?yàn)槟另y彥不愿意聽從牧老的安排,獨(dú)自跑去了美國求學(xué),牧老勒令全家人都不許幫他,并且還暗中安排了不少麻煩想讓他知難而退,他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牧韞彥一怔,安慰道:“媽,都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怎么會怪你,你想哪兒去了?”
更何況第二年還是白矜玉不顧老爺子的反對,堅(jiān)決要恢復(fù)牧韞彥的賬戶,甚至不惜用上了娘家的勢力。
雖然那時(shí)牧韞彥已經(jīng)靠自己擺脫了困境,但由此可見,白矜玉也確實(shí)是真心疼愛兒子。
牧老最后能放任牧韞彥一直在美國發(fā)展,其中也不乏白矜玉的原因。
回到現(xiàn)在,白矜玉輕笑一聲:“沒事,我掛了!你有空帶阮黎來陪我一起吃飯吧。”
掛斷電話后,白矜玉在房間發(fā)了半晌呆。
自那年以后,白矜玉才終于察覺,原來自己的兒子,骨子里犟成這樣,哪怕遍體鱗傷也從不妥協(xié),更不會回頭。
一聲輕嘆響起又悄無聲息的消散。
溫家。
“蕓萱,小彥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我,只要我不同意,絕對不會和阮黎結(jié)婚,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了。”
“謝謝牧爺爺!我一定會盡力的。”溫蕓萱的聲音恭謹(jǐn)又有些掩飾不住的喜悅。
“別讓我失望,我們牧家的媳婦可不是好做的。”說完這句話后,對面的人掛斷了電話。
溫蕓萱微笑的眼眸里含著些勢在必得的光。
這世上總有那么多自以為是的人,妄圖操縱別人的人生。
翌日。
牧韞彥與阮黎一同上班。
在路上,牧韞彥主動開口說道:“今天下午我會去見Alibook的總裁。”
阮黎的目光上從手中的文件夾上移開,看他一眼,沒做聲。
“溫蕓萱也會一起。”牧韞彥又說了一句,他現(xiàn)在在阮黎面前提到溫蕓萱總有些心虛的感覺。
昨晚上牧韞彥想了想,溫蕓萱突然回國,并且有事沒事就往牧家跑,還引得爺爺力挺她與自己在一起,最主要的是昨天溫蕓萱狀似無意的提起牧老與白矜玉吵架,現(xiàn)在一想怕也是故意引他回去。
看來是他一開始將溫蕓萱想得簡單了。
早知道如此,他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這場合作。
氣氛凝滯片刻,阮黎若無其事道:“好,我知道了。”
“你要一起嗎?”牧韞彥又問了一句。
“我今天下午有其他事要做。”阮黎淡淡一哂,“況且這個(gè)案子也不是我在負(fù)責(zé)。”
牧韞彥伸了只手過去握住她的手:“這個(gè)合作結(jié)束后我不會再跟她有什么牽扯了。”
“爪子拿開,好好開車!”阮黎笑了笑又轉(zhuǎn)了個(gè)話題,“對了,昨天我爸媽打電話給我了,問我們什么時(shí)候能有空回去。”
牧韞彥心驀然一沉,他只想著不能告訴阮黎自己和爺爺?shù)募s定,卻沒想到這一茬。
也是,本來求婚成功下一步可不就該見家長訂婚期什么的,可一想到目前這狀況,牧韞彥覺得腦仁有些疼。
不過他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道:“可能近期都沒空,最近公司事情太多了,我盡快好嗎?”
阮黎點(diǎn)頭:“沒事,我就隨口問問,我的案子一時(shí)半會兒也完不了。”
只是不知怎么,她心頭卻莫名覆上了一層陰霾。
牧韞彥,好像與往日有些不一樣。
然而,就在牧韞彥信誓旦旦要與溫蕓萱保持距離之時(shí)。
阮黎卻再一次,在M·K與溫蕓萱狹路相逢。
“阮黎,好巧!”
看著那個(gè)在電梯里對自己微笑頷首的女人,阮黎心底升起一陣不適,卻依舊落落大方的站過去。
“不巧,又來找牧總?”阮黎瞥了眼溫蕓萱已經(jīng)按下的樓層笑笑,聲音卻有一絲嘲諷,“溫副總不是打算跳槽到M·K吧?”
溫蕓萱捂嘴笑了笑:“阮黎,都說了很多次,你不用叫的那么客套,我和韞彥這么多年的朋友,你隨著他叫就好。”
“在公司我也是叫他總裁,場合不同,還是分的清楚好些。”阮黎語氣淡淡。
“可我總覺得叫你阮總監(jiān)太生疏了。”溫蕓萱微微蹙眉,“我一直以為我們能成為好朋友。”
阮黎嘴角扯起一抹笑意,眼里的嘲諷卻更加明顯。
溫蕓萱看了眼阮黎,語氣疑惑:“你似乎總對我?guī)е鴶骋猓俊?
“沒有,溫副總想多了。”阮黎保持著完美又疏離的微笑。
“那你連我的名字都不愿意叫。”溫蕓萱有些嗔怪,“果真是兩口子,阿彥剛認(rèn)識我那會兒也是不愿意叫我。”
阮黎嘴角一彎,輕啟紅唇,頭微微一側(cè):“蕓萱!”
溫蕓萱被她突如其來的溫柔語氣叫的一晃神,怔忪一瞬,飽含深意的開口:“還真是,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