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韞彥和阮黎對視一眼。
牧少就看見自家媳婦兒眼里溢散出了一點殺氣。
阮黎眼里明確的表達出一個意思——不是家宴嗎?她為什么會來?
求生欲上線的牧少皺眉看向溫蕓萱:“蕓萱,你怎么來了。”
還沒等溫蕓萱開口,牧老爺子就說道:“蕓萱是我請過來的客人。”
“不是家宴嗎?怎么還請個外人。”牧韞彥雙手插兜,說話當真是一點也不客氣。
牧老眼里閃過一抹尷尬。
他只知道牧韞彥要回來,卻沒聽說牧韞彥要帶女朋友回來,這才把自己屬意的孫媳婦人選叫過來安排了一下,哪曉得會是這種情況。
溫蕓萱打量了一下眼前局面,極有禮貌的笑道:“看起來現(xiàn)在不太方便,不然我過兩天再來看望牧爺爺和叔叔阿姨。”
“來都來了,就留下一起吃飯吧!”牧老沉聲道,他叫過來的人,怎么能失了面子。
牧韞彥無奈的沖阮黎一聳肩,那意思——你看見了吧?這可不關我的事。
阮黎自然不會多話,不過目前的局面來看,果然是牧家老爺子最難搞!不愧是傳說中的牧家獨裁者。
但這樣一來,氣氛就十分尷尬。
畢竟牧韞彥與溫蕓萱當年轟轟烈烈的戀愛,大家也都是知道的,故此,許多人就偷偷打量了一下阮黎,就見阮黎神色如常,應該是不知道這倆有過一段。
白矜玉眼里閃過一絲不悅,卻是沒表現(xiàn)出來,拉著阮黎到她身邊坐下,牧韞彥也晃晃悠悠過去挨著。
白矜玉另一邊坐的是牧韞彥的父親牧臨肅,其人與名字一樣看起來正直嚴肅,不過在跟白矜玉聊天時語氣里不自覺就帶了些溫柔。
不多時,兩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女帶著三四個十幾歲的少年少女走進大廳。
幾人過來坐下和牧韞彥打招呼一個個乖巧的叫大哥,眼睛里不自覺都帶了些崇拜。
阮黎看著還挺有些羨慕,因為他們家人少,阮黎從小就沒有什么親近的兄弟姐妹。
不過她也是想多了,牧韞彥這幾個堂弟堂妹比牧韞彥小了不知道多少,故而根本就沒怎么相處過,而且牧韞彥從去了美國讀書后常年不在國內(nèi)不著家,所以這幾個弟弟妹妹對牧韞彥的崇拜純粹是從家長和朋友口里聽到的事跡。
畢竟牧韞彥混世魔王的名號可是在B市的世家圈子里從小就出了名的。
牧韞彥也是一副大哥的樣子攬著阮黎對弟弟妹妹們道:“這是你們大嫂。”
幾個小的就乖乖叫嫂子,有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笑著夸到:“嫂子好漂亮!”
一片其樂融融時,牧老卻突然沉聲道:“沒規(guī)矩。”
不少人都被驚了一跳,向主位看去,只見牧老爺子眼神銳利:“這還沒結婚呢,怎么好隨意稱呼,壞了人家阮小姐名聲。”
這話一出,場上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微妙又尷尬。
牧韞彥剛欲開口,阮黎在桌下不動聲色的按了按他的手。
阮黎看向牧老,又看了看他旁邊的溫蕓萱,依舊是無懈可擊的笑容。
她對著幾個噤若寒蟬的小輩道:“我叫阮黎,你們叫姐姐就好。”
阮黎給了臺階,其他人自然也就順著下了。
只是牧韞彥依舊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道:“早晚的事,早點和晚點也沒什么區(qū)別,現(xiàn)在叫了還省得到時候改口麻煩。”
看了半晌的白矜玉就笑著假打了一下牧韞彥:“那你怎么不讓黎黎也直接跟著你叫得了。”
牧韞彥一轉臉:“那不成,到時候你們還得給改口費呢!”
“你這死孩子,還沒娶媳婦就忘了娘了。”白矜玉笑啐一聲。
牧臨肅瞥了自家兒子一眼:“你在華爾街倒是學的一點不吃虧。”
牧家二叔調(diào)侃道:“那不是跟大哥你學的嗎?你年輕時不也如此。”
“我年輕時可沒這臭小子這么會算計。”
在這幾人的活躍下,席間氣氛又熱烈起來。
聊著聊著,話題又不自覺帶向阮黎。
牧老問道:“阮小姐不是B市人?”
“我是S市的,Q大畢業(yè)后就留在這邊工作了。”
有個人就問道:“小黎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阮黎禮貌的回答:“我是風險投資人。”
“那豈不是跟小彥是同行?”
牧韞彥夾了一筷子菜放進阮黎碗里,又替她解釋道:“差不多,不過我家阮黎是專業(yè)VC,我就股票基金債券投資什么的比較雜。”
說著牧韞彥還對阮黎嬉笑:“金融界的神雕俠侶,哦?”
幾個姑姑嬸嬸就捂嘴笑,瞧這小動作。
牧老爺子看了兩人一眼繼續(xù)問道:“在哪里上班啊?”
“我目前在M·K投資部任執(zhí)行總監(jiān)。”
一直安靜用餐的溫蕓萱抬頭微笑著插了句話:“阮黎和阿彥在一家公司上班啊!”
牧老臉色突然就變了,看向牧韞彥:“是這樣嗎?”
牧韞彥看一眼溫蕓萱,慢條斯理的道:“是啊!怎么了?我可是花了不少精力才把阮黎挖到我們公司的。”
“還有這么一段?”白矜玉好奇道。
牧老冷哼一聲:“胡鬧,你這是工作啊還是忙著一天天兒女情長的?怎么能把兩者混在一起?”
阮黎從看到溫蕓萱就知道牧老爺子大概是對自己不滿的,卻不知道他會這么明確的表示出來。
但作為一個晚輩,她即使再憋屈卻依然不得不維持禮貌。
這時實力護妻的牧少上線:“爺爺你這話說的,我談個戀愛在哪兒不能談,和阮黎跟我是不是一個公司的有什么關系?我會挖她過來自然是因為她有能力。”
牧老爺子被懟得臉色很不好看。
溫蕓萱解圍道:“牧爺爺,您別生氣了!阿彥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再者M·K又不是他一個人的,他怎么會因為自己的原因影響公司。”
“蕓萱你別替他說話,這混賬小子以前做得糊涂事還少嗎?”牧老爺子道,“以權謀私把女朋友安排的公司這種事你以為……”
“我以前做得混賬事跟阮黎到我們M·K工作又有什么關系?阮黎的能力不光我清楚,行業(yè)內(nèi)的人也清楚,爺爺您不是我們這一行的,就不要隨意評價別人了吧!”牧韞彥打斷道,“再說您對我有氣可以,遷怒到我女朋友身上做什么?”
牧老大怒:“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看你是外面待得久了,一點長幼尊卑的家教都沒了?”
全家人在牧老的這聲怒吼下噤若寒蟬。
唯獨牧韞彥還有心情輕笑一聲:“可巧,我這就是牧家教出來的家教。”
到這一步,阮黎總算明白牧韞彥當初為何會跟家里鬧翻了,他們家這老爺子看來就是個不容人忤逆的太上皇,奈何牧少天生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