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半晌。
阮黎垂下眼眸，嘴角勾起：“好！”
秦延對阮黎的態度很滿意，又聊了幾句便讓她出去。
一出辦公室阮黎的臉色就冷了下來。
秦延看來是對她這次不站隊的行為不滿，想奪權給自己人了。
本來因為難得有個好睡眠而精神滿滿的阮女王開啟了一整天的低氣壓模式。
中午接到牧韞彥的電話時冷氣更是到達頂點。
“昨晚睡得好嗎小姐姐？”牧韞彥愉悅的笑聲傳來。
阮黎一聲冷笑：“昨晚你干了什么？”
“……”牧韞彥有些無辜，“我昨晚都沒在你旁邊，我倒是想干點什么，也沒那機會啊！”
阮黎揉揉眉心：“幾點掛的電話？為什么我手機今天早上沒電了？連鬧鐘都沒響。”
“所以聽這意思你遲到了是吧？”造成此事的罪魁禍首噗嗤一聲笑出來，并且毫無悔改之意，“我也不知道，可能我睡著后掛的。”
“你……是不是傻？我睡著后你為什么不掛斷通話？”
“情侶間談戀愛難道不是應該這樣，聽著對方的呼吸聲入睡，第一次嘗試，感覺不賴。”牧韞彥的聲音里有些掩不住的得意。
沒有少女心的阮女王覺得有些頭疼：“你當你是初中生談戀愛？二十七歲的人了又不是十七歲，整天哪里學來的這些幼稚招數。”
大齡少年牧小爺委屈了：“你嫌棄我？”
阮黎只能無力道：“乖，你以后少在網上看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真的影響智商。”
對面的超齡青春期依然不知死活的逗她：“你這么一說，我倒想起來還有什么情侶必做一百件小事，很有趣誒，有機會試一下。”
“你這個人有毒吧！”阮黎又好氣又好笑，不過心里的郁郁之氣竟莫名消散了一些。
“可不是嗎？中了一種叫阮黎的毒，希望下毒的人能早日良心發現，負責我無法自理的后半生。”
“牧韞彥你能不能正經說話？”
“我哪里不正經了？”牧韞彥笑著反問，又像想起來什么似的，“對了，昨天忘了告訴你，你穿高領挺好看的。”
阮黎想起鎖骨脖頸上還未消退的曖昧痕跡，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聽見通話掛斷的聲音，牧韞彥臉上的嬉皮笑臉很快收起來。
沉吟片刻，他將何鐘叫進辦公室。
“SC最近怎么樣了？”
何助理回道：“秦延和陳鍵最近斗得挺厲害，他們后面的人似乎都想把B市SC拽在手里。”
“畢竟這里是華國的金融中心，拿下這里的SC就能抵其他好幾個分部的價值，可不是必爭之地么。”牧韞彥面色淡漠。
何鐘深以為然的點頭，就見牧韞彥又摸了摸下巴說道：“雖然很想換個有意思的對手，不過目前來看，必要時還是留下秦延有用些！”
畢竟讓他們家阮小黎棄暗投明就指著這個蠢貨了，誰知道新換上來的會不會又是個不長眼的想跟他搶人。
“boss，這是SC的內部斗爭，我們插手是不是不太好？”何鐘也是不明白自家老板為什么非跟秦延杠上了，他組織語言苦口婆心的規勸道，“您可是M·K集團大中華區總裁。”
言下之意和秦延斗您簡直太自降身份了。
牧韞彥點點頭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開口道：“那你把齊副總給我請過來。”
說曹操曹操到，還沒等去叫呢，齊副總就自己送上了門。
何鐘看了眼剛巧過來的齊晟，丟給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后站在一旁當背景墻。
有些莫名其妙的齊晟將文件送到牧韞彥手上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牧大佬笑意盈盈的盯著他。
被看的渾身一瘆的齊晟雙手環胸護住自己：“老大你不要對著我那么笑，我害怕。”
這孩子被坑過不止一次兩次，都有陰影了。
而且他幾乎總結出了規律，牧大佬笑的越好看，背后挖的坑越深。
牧總劍眉一挑決定先處理眼前的事，于是乎他收回目光打開手中的文件，掃了一眼后有些不解：“海斯醫藥？有什么特別的嗎？”
“目前新興企業中看來發展前景很好的一家，他們在進行B輪融資，我想拿下這個項目。”
“你有決定了找我干嘛？拿呀！”牧韞彥放下文件不怎么在意，打算換個話題。
齊晟只好對做事相當隨性的老板解釋道：“SC也想和他們合作，并且已經談的比我們深入了！”
結合齊晟特意來打報告的行為，牧韞彥心里有數了，他抬頭：“項目負責人是阮黎？”
“Bingo！”齊副總面帶笑容的打了個響指。
“這樣啊！”牧韞彥笑的比齊晟還開心，一邊拍拍他的肩，“搶，你要放水了就是不給我面子。”
旁邊的何助理表情不動如山，一副早已見怪不怪的樣子。
倒是齊晟沒想到牧韞彥這么爽快，連片刻猶豫都沒有就同意了。在這之前還以為要費一番口舌勸自家總裁不要糾結兒女情長的他小心翼翼問道：“老大，你和SC阮總監分手反目成仇了？”
牧總一個涼涼的眼神掃過來：“看來我高估你了，以你的智商和邏輯，還從她手里搶東西，你顧好你手里的項目就該謝天謝地了。”
“不是，那你這么干脆的讓我搶？”
“要是我女朋友負責的案子我全都不碰，我們公司還做不做生意，錢還賺不賺了？”牧韞彥一臉看白癡的神情。
“總裁這么公私分明，真是我輩楷模，M·K之大幸。”被鄙視的齊晟先是相當服氣的點頭，然后沒忍住又小聲BB了一句，“怪我見識少，沒見過這么談戀愛的。”
“那我給你介紹個，讓你積累經驗。”牧韞彥不光耳朵尖人還挺熱心。
“不了不了，謝謝老大。”齊副總一聽這語氣就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婉拒，“我現在一心只有工作。”
牧韞彥跟副總逗樂子逗得差不多了，又恢復那副漫不經心的懶散模樣：“既然一心工作，這次就交給你個重要任務。”
“您吩咐！”齊晟很狗腿。
牧韞彥低聲說了幾句。
聽完后齊晟抬頭再看他的神情有些復雜，不怪人家能當老大，他當小弟，這做事腦回路簡直讓他拍馬難及。
思量片刻，齊晟又試探著問了一句：“這么干真的可行嗎？”
牧韞彥瀟灑的將椅子向后一轉，輕笑一聲：“行不行你去辦了不就知道了，記住了，這事等同公司機密。”
此話一出，齊晟神色也變得正經，他看著那個背影沉聲應道：“是。”
齊晟走后，何鐘忍不住開口：“boss，這么做您確定阮黎小姐以后知道了不會怪你嗎？”
牧韞彥看著窗外有些霧蒙蒙的天，連眸子似乎也被這霧色染得有些朦朧不清。
他薄唇微抿，不笑時整個人的輪廓顯得冷漠又凌厲。
正在何鐘以為得不到答案時，牧韞彥清越的嗓音里吐出短短幾個字，又很快消散在寂靜空曠的辦公室里。
“她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