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我……我和小叔……”
“你們在一起了?”伊利將她的緊張收入眼底,不待她說完,就猛然晃然大悟道。
胡涂緊張的雙手絞在一起。
接著,不待胡涂回應(yīng),伊利的臉,就倏地沉了下去,
“胡鬧,你們怎么能在一起?”
她的巨大反應(yīng),讓胡涂一瞬間有點懵,吞了吞口水,才慢慢出聲道:
“小姨,我不是我爸媽親生的!彼馑际,她和寧謙沒有血緣關(guān)系。
伊利雙手環(huán)胸,眉頭緊鎖,吸了吸氣,才道:
“涂涂,你的事,我聽你小叔說了,不過,小姨說的不是這個問題,這些年,小謙他費了多大的努力,才擺脫了私生子三個字,你這樣又和他在一起,你讓外人又怎么議論他,說他亂倫?”
“可,我不是我爸媽親生的!焙吭俅螐娬{(diào)道。
伊利看著她,對她擺了擺手,“不管如何,你們也不能在一起,涂涂,你還年輕,你不懂,你這種孩子氣的迷戀,會害他有多慘。”
胡涂的心猛地一沉,抬頭,與伊利四目相對,很明顯,伊利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和她商量,而是分明的反對。
“小姨,我對小叔不是迷戀,是認(rèn)真的,我不會害他,真的!彼俅谓忉尩。
伊利大概沒妨到她會這么執(zhí)著,怔了下,聳了聳肩,指了指那碗粥,往外走,“算了,你先把粥吃了吧!”
見她明顯不信,胡涂有些急了,直接沖下床,卻因腿麻,全身無力,一下子摔倒在地,整個人爬在床上,額頭重重地磕在前面的衣柜門上,可是,她顧不得疼痛的,就爬過去,拉著伊利的褲腳邊,
“奶……小姨,我真的是認(rèn)真的,我不是孩子,我真的喜歡小叔,我也不會害他!
爸爸媽媽不要她了,她真的承受不了,再失去寧謙。
伊利張著嘴,她的注意力,全在胡涂額頭上,那里有鮮紅的血溢了出來,
她咽了咽口水,蹲下身,扶著胡涂,想想,又覺得不對,又站起身,“你別動,等我!”
半個小時后,沙發(fā)上,伊利將創(chuàng)可貼給她貼上后,才重重地吐了口氣。
邊收拾著桌上的醫(yī)藥用品,邊說道:
“這小謙真是亂來,你是小孩子不懂事,他也不懂事嗎?”
胡涂怔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伊利是在說什么,忙搖頭,“小姨,你別怪小叔,是我……是我先纏著他的!
伊利瞥了她一眼,輕笑出聲,“他若不喜歡,纏死了也沒用!
說完,將東西提到了儲物間,再出來時,見胡涂在沙發(fā)上發(fā)呆,便半坐在她面前的沙發(fā)上,
“涂涂,不是我不通情理,而是你們倆,絕不可能會有結(jié)果,先別說我姐同不同意了,就是你如今和寧家這關(guān)系……”
伊利的話,嘎然而止,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過了。
隨即嘆息一聲,起身,“唉,我還和寧謙說吧,你等著,我去給你端粥過來!
看著她吃了進(jìn)去,伊利才松了口氣,這時,她的手機(jī)響了,她接起來,走到另一側(cè),接通。
過了會兒,她過來,拿起沙發(fā)上的包,“你先休息下,我去下公司,你小叔應(yīng)該快回來了。”
說著,便往外走。
走了兩步,腳步停下,轉(zhuǎn)頭看著胡涂,
“你要真的愛他,就該站在他的角度替他多想想,你愛他,是在害他!
胡涂撐著沙發(fā)的雙手,漸漸握緊,她不知道伊利是不是對誰都這么直白。
還是,只是對她。
可是,不可否認(rèn)的,她沒說錯。
一番話,如同醍醐灌頂,將她一下子就點醒了。
是呀,她或許真是太天真了。
心,漸漸沉了下去。
她追出了門外,伊利剛剛開車出來,她伸手?jǐn)r住她。
伊利停車,胡涂俯身在窗戶邊,看著她,咽了咽口水,才道:“小姨,我……我會離開小叔的,你別找他好不好?”
或許是她的反應(yīng)前后落差太大,伊利半張著嘴,愣在那,皺著眉頭,明顯反應(yīng)不過來。
胡涂直起了身子,故作輕松道:“我就是和他玩玩的,我沒想過問題這么嚴(yán)重。”
說完,她往后退了兩步,對著伊利俯了俯身,“拜托你了,小姨,讓我自己解決!
看著胡涂的背影,伊利煩燥不已,生平第一次,她覺得自己干了件缺德的事。
胡涂前腳進(jìn)門,幾分鐘不到,寧謙就回來了。
“小叔……”她扒拉扒拉劉海,蓋住傷口,站起身,與寧謙打招呼。
醒來后,其實她就想問伊利,寧謙去哪兒了,可是,又開不了口。
“睡醒了?我回了c城,送你外婆,順便,去你家里把你行李整理了下,你看看,還有沒有什么東西落下的。”
說著,將行李箱,推到了她面前。
終究,不是夢啊!
胡涂還是無法抑制的紅了眼眶,她很清楚父親的個性,向來雷厲風(fēng)行。
伸出手臂,接過行李箱,明明并不重,她卻覺得重似千金。
“小叔,我以后,就不是寧家的人了,是嗎?”
小時候不懂事,她無數(shù)次的盼著自己不是寧家人多好,就不會被壓得喘不過氣。包括大些,知事非了,偶爾,她還是會這么想。
可是,此時此刻,真的和寧家人,脫離關(guān)系了。
她怎么就這么難過?
此時此刻,她才明白,在她內(nèi)心里,她早就把自己和寧家人容為一體了。
這樣的分開,無疑,就像是把她的心,生撥活撕了一般。
疼得她不知所措,卻又無可奈何。
寧謙接過她的箱子,將她拉在自己懷里,拍了拍她的背,沉吟片刻后,才開口:
“終究,還會是的!”
終究,還會是的?
胡涂看著寧謙的背影,發(fā)呆,腦子里反應(yīng)過來,他那句話的真正意思時,眼淚流得更急了些。
小叔,如果我們在一起,真的會害了你?
我又怎么舍得呢?不,不舍得!
所以,終究,不會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