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刺骨的風(fēng)吹來,吹亂了沈蓓一的思緒。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走到化妝室。
還沒進(jìn)門,就聽到里面議論紛紛了。
“哇,剛剛看到?jīng)],是寧少送咱們高總來上班的,還親高總額頭了,哇,真是好羨慕呀。”
“唉,那高總據(jù)說家里出事了,高雯的哥哥被她母親推到山崖下摔成了植物人,她母親被抓了,人家作為未婚夫,此刻當(dāng)然得關(guān)心多點(diǎn)了。”
“你說怎么有母親這么狠心,自己家兒子也能推得下去。”
“我告訴你們,網(wǎng)上有小道消息稱,那高雯的哥哥其他不是他母親生的,是他父親和外面的女人生后,抱回來的。”
“……哦,難怪,繼母果然沒一個好的。”
眾人你言我語,沈蓓一將包放在桌上,思緒還停留在剛剛寧少辰吻高雯的那個畫面上。
心里悶得慌,咬咬牙,索性看著窗外,強(qiáng)迫自己不去想,可,腦子里的畫面,卻揮之不去。
明明知道這種時候,吃高雯的醋,很不應(yīng)該,更覺得目前自己也沒那資格,可是,心里就覺得很難受,很失落。
“蓓一,你電話響了。”一直站在她旁邊的同事,推了她一下。
沈蓓一下意識地看向手機(jī)界面,目光一頓,反應(yīng)了過來,拿起手機(jī),慢慢走了出去,眼睛微微瞇了下,接起。
“穿那么少,不冷?”熟悉的聲音從手機(jī)另一端傳來,沈蓓一楞了下,鼻子頓覺酸澀,忍不住地紅了眼睛,隨后,嘴巴抿了抿,不說話,心里有些賭氣。
“她要求的,最后一次,不會有下次,我保證。”
沈蓓一唇角微微上揚(yáng),終是沒忍住,“嗯”了一聲,隨即內(nèi)心便給欣喜填滿,原來他看到她了,甚至也看到了她的失落,她的難過,所以,特意打電話來解釋。
可是……高興過后,又覺得自己很惡心,人家就算要分開,可目前還是正兒八經(jīng)的未婚夫婦,她有什么立場去生氣,去吃醋。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掛了。”她嘴硬,掛了電話,嘴角卻已在不經(jīng)意間,緩緩上揚(yáng)。
若是對一個人有了愛情,那么,對方的一舉一動,便會左右你所有的喜怒哀樂。
以前沈蓓一覺得這話,太過夸張,可是此時此刻,她卻感觸極深。
“蓓一,你前幾天,那個沒事吧?”
小胖妹湊上來問道,接著辦公室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沈蓓一楞了下,是呀,她差點(diǎn)就忘了今天來的目的了。
“沒事。”她輕描淡寫地應(yīng)著,卻并不想解釋太多。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視線在辦公室看了一圈,“青青呢?”
小胖妹搖頭,“不知道,聽說,好像,被辭退了吧。”想起了商場那幕,沈蓓一沒有接話。
她從包里拿出準(zhǔn)備好的辭職信,“我也是來辭職的,以后,常聯(lián)系。”
說完,在大家的議論聲與驚訝中,走出化妝室,走進(jìn)了林經(jīng)理辦公室。
似乎知道她會來辭職,這一次沒有霸王條款,沒有其他的不合理的要求,那林經(jīng)理只說了句:“嗯,你也知道青青也辭職了,我們這人手也不夠,等招到新的人了,你再走,可行?”
沈蓓一猶豫了下,撓了撓頭發(fā),想想,終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歹這也是寧少辰的公司,雖說,可能對于他來說,無關(guān)緊要。
高雯去公司剛簽了幾份重要的合同,高父就給她打了個電話,擱下電話后,她就匆忙地趕去了看守所。
因?yàn)榭词厮锏娜耍瑢幧俪蕉即蜻^招呼,所以看到她進(jìn)來時,態(tài)度都非常好。
“高小姐,高先生在里面等你了?”人才到,已經(jīng)有人迎了上來。
這是高母被抓進(jìn)來的第五天,她從第二天就過來看她,可她卻一次都不肯見她。
她心里明白,她是因?yàn)槭裁础?
“你告訴她,說我爸想見她。”
那獄警看了她一眼,重重地嘆息一聲,這做母親的也太心狠了,把自己的兒子推到山崖下,這女兒來看她,還不見。
“好,高先生,高小姐,您們稍等。”
就在高雯以為母親肯定還是不會再見他們時,高母卻穿著監(jiān)獄的統(tǒng)一服飾,突然從里面走了出來。
幾天不見,她明顯憔悴了許多,淡淡掃了眼高雯,她依舊面無表情,目光落在高父身上時,眼里卻多了幾分柔情。
“小魚……”高父叫著高母的小名。
“你怎么來了?”高母臉色僵了僵,話一出口,便帶著哽咽,眼圈也在瞬間紅了。
“你告訴我,小魚,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對阿海向來比我還寵愛,怎么會……”高父話才說一半,已說不下去,擱在桌面上的雙手,漸漸握成拳。
高母目光冷下,將視線落在高雯身上,沉下嗓音,低聲道:“小雯,你告訴你爸,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雯心里一驚,垂在身側(cè)的手,不受控制地握緊,她抬眼看看高母,再看看身旁的父親,她有些不明白母親這是什么意思,咽了咽口水,默默地吸了口氣,站起身,吱吱唔唔地開口道:
“那個……那個就是……就是他,他和媽吵架了,然后……然后他跑出去了……再然后,然后媽也跟出去了,后來……后來,發(fā)生了什么,我……我也不知道。”
簡單的幾句話說完,高雯的額頭上已冒出滴滴汗珠。
高父瞇著眼,看了眼她,將手上的手機(jī)往桌上狠狠砸了過去,“小雯,你看著我說話。”
自己生的,自己養(yǎng)大的孩子,高父多少還是了解的,看著高雯那么模樣,他心里就清楚,這事必有蹊蹺。
高雯明顯的身子一顫,頭低垂著,根本不敢看高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