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是你以為的,其實是別人讓你以為的。
底層小吏,連棋子都算不上,螻蟻炮灰的存在。顧傾不想糊里糊涂的就變成了一具尸體,成為案件的一環,被仵作剖尸。
所以,唯有自強。
變強和變富都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勤勤苦苦的搬磚,賺取第一桶金,然后定個能實現的小目標,比如掙他一個億;另一種就簡單了,“阿姨,我不想努力了”,輕輕松松便少奮斗十年。
顧傾奪舍至今,一直努力變強,奈何茍的時間還不夠,金手指還未開發出來,危機加身,只能去找“阿姨”了。
錦衣衛,可是除東西二廠之外,武明官場、江湖無人敢惹的存在,實力雄厚。
至于去攀附二廠,代價太大,也沒這個渠道,更下不去手。
聽到顧傾的一番話,鄭捕頭不是傻子,一點即通。
一時間,不免愁上眉梢:陷入這種大案子中,稍有不慎,那可就是萬劫不復的下場。
“顧三哥,你聰明,指點下哥哥,下一步該怎么做才不會惹禍上身?狗日的柳司獄,老子好好的當個牢頭,竟然陷進這種大案里……”鄭捕頭立刻便罵起了娘,問候了狗官柳司獄的祖宗十八代。
“鄭頭,你還是叫我顧三吧。要說不惹禍上身,那么普普通通就好……我等小吏,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官老爺讓我們干什么那么便干什么唄!難倒那幕后黑手將我等衙役都給殺了?若是不幸遇到危險,那也只能說自己命背,怪不了別人。”
“說的倒也是,不過……”鄭捕頭望著顧傾,疑惑道:“那你剛剛?”
“鄭頭,我等小吏也須知一句話,富貴險中求,伴隨著危險來的也有機遇。我不想一輩子做個快手啊!”顧傾沒有找其他借口,直言了當的道。
野心,每個人都有。
自己是個十來歲的毛頭小子,自然不滿足現狀,要闖一闖。
鄭捕頭沉默了一下,朝著顧傾抱拳道:“能得錦衣衛百戶賞識倒也好,指不定今后老哥哥我還要靠你幫襯,到時候,三哥兒可不要忘了老哥哥我!”
“鄭頭,我只是你手下的小快手,你這樣真是折煞我了……”
顧傾和鄭捕頭聊著,順便更加靠近薄棺材里的兩具尸體,甚至伸手接觸。
錦衣衛在的時候,他沒有嘗試,以免表情管理不到位,或者尸體身上的陰氣出現變化,被那實力極強的百戶發現異常,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現在才對尸體下手,顧傾已經心癢難耐了,他想看看能不能在死去很久的尸體上汲取到陰氣。
蚊子腿也是肉,多少都不嫌棄。
可惜,男尸身上沒有吸收到陰氣,但看到女尸時候,顧傾微微一愣。
這女子外表上已經看不出年紀,因為是溺斃,所以面目猙獰,泡的腫脹發白。只見她死后緊閉著嘴,喉嚨鼓鼓的,好似喉嚨中含著的一口死前之氣,吐不出來。
鄭捕頭也走了過來,湊近看著那可憐的女人,說道:“據說,枉死、橫死、冤死之人,人死之后,會有一口殃氣,堵在喉嚨不散,如果這口殃氣不散盡,尸體就會容易起煞,尸變。很顯然,她喉嚨里的殃氣不散,是具煞尸……”
“案犯趙有福已經死了,她怨氣還未散,那只能等幕后黑手落網了……”
顧傾伸手在棺材口隨意一晃,眼前一亮。
一縷冰冰涼涼的觸感直鉆體內,陰氣一縷到手。
果真是具煞尸!
再去摸,卻是沒有了半點反應。
陰氣薅光了。
鄭捕頭搖頭道:“可能等不到,待府衙的仵作看過,官老爺發話,她的尸首絕對會被焚燒。這種兇尸,不管她的亡靈有沒有化為厲鬼,都不會入土為安的,燒成灰才放心。”
“可憐的女人!”
顧傾感慨一句,為她合上了棺材蓋。
然后朝著江面望了望,一批捕快正在搜尋那沉江的尸體,身為社畜,他做事頗有些滴水不漏,立刻便對鄭捕頭道:“鄭頭,現在錦衣衛也走了,我兩還是去幫幫忙,不然真的要被排斥在外,今后在捕班可不好混。”
“你說得對,其他人倒也罷了,那刑大捕頭可不能得罪。隨便給我們穿個小鞋,都吃不了兜著走。”
鄭江在京城衙役里廝混了十幾年,可是個老油子,立刻便帶著顧傾沖上了前線。
錦衣衛百戶早已經乘船在水面上檢查了一遍,還有何可怕?!
“鄭頭,你可知道那位百戶大人究竟是什么修為?”上了一艘烏篷船,顧傾突然開口問道。
鄭捕頭呵斥著老艄公搖櫓前往河心,隨之苦笑著搖搖頭:“至少七品煉神境,而且煉精境修煉有特殊功法,烈血如火,氣血如爐,深不可測。”
“我不知道你了不了解錦衣衛,錦衣衛在建立之初,洪武大帝便以《明神武典》中的絕學相傳,錦衣衛以繡春刀為兵刃,便是為了施展‘七旋斬’,惡蛟纏、飛魚轉、暴鯊噬、魔魚隱、電鰻殛、鱘龍潛、鯨吞勢……”
“七旋斬刀法之強,在武明刀道絕學中,足以排進前十之列。”
“所以,那位百戶大人究竟什么修為,什么實力,不能與一般武者相提并論。”
《明神武典》、七旋斬!
顧傾不羨慕,有滿天的小星星在手,面包會有的,牛奶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烏篷船很快駛到了之前的爆炸區域。
“刑大捕頭,諸位同僚,我和顧快手前來幫忙!大捕頭還有案件要忙,不如打撈尸體的小任務便交由我等……”
烏篷船靠近,鄭捕頭粗著嗓子高聲道。
邢大捕頭在江面上早已經看到錦衣衛騎馬離去,本以為他兩要磨蹭一番,畢竟水里究竟有沒有水鬼還未定論,誰也不想冒險的。
若是再弄出一件覆船案,成了水底亡魂,找誰說理去。
誰成想,這兩人竟然這么快便來幫忙。
加上之前顧傾在百戶面前一番作為,刑大捕頭也不敢確定顧傾的身份來歷,笑著臉道:“二位幫忙看守著尸體便是,江上兇險,你兩位可是沉船案的目擊證人。”
“刑大捕頭,我二人初來捕班,規矩我兩都懂,這等苦活還請交給我們……”
鄭捕頭說著,便迅速的領著顧傾參與到了打撈工作。
其實,真正能夠下水撈尸的也就撈尸人。
其余捕役都只打個輔助,站在船上打撈個沉船什么的。
下水?
沒人來逼,誰閑的發慌下水找不自在。
這時候,那位撈尸人正好從水底冒出來,背上背著一具無比猙獰的尸體,大口喘著氣。
一位中年快手立刻便伸出手去接應……
嘿!放開那具尸體,讓我來!
“大哥,讓我來,讓我來!”
顧傾嘴里叫著,麻利的前去幫忙。
誰也不要和我搶陰氣!
誰和我搶,我和誰急!
那中年快手頓時一愣,這年頭,還有搶著干活的?
得了,您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