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
清歌淺思葉傲然的話,墨璃不能再領軍這是不爭的事實,若是消息傳回東臨,恐怕又要給徐家建功的機會,而且墨璃再想動東臨的軍權,恐怕就不容易了,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件事情發生。
“好,先生現在就找一個合適的人吧。”
“這人我早就準備好了。”
清歌淡然一笑,估計這方法在看到墨璃回來時的情況,葉傲然就開始準備了。
“姑娘這事都不避著我,難道不怕我~”
徐淄麟隨意的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清歌,如此淺面上的東西,他豈能不懂。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徐淄麟嘴角輕揚,瞇眼盯著清歌許久。
“淄麟不會辜負姑娘的信任,天不早了,我也該去休息了。”
徐淄麟起身伸了個懶腰,并接著捂嘴打了個哈切,依然放蕩不羈的從清歌大帳走了出去,突然臉色一變,嘴角的苦澀傾瀉而出,落寞的盯著漫天的星辰,重重的嘆了氣。
一直盤旋在邊關周圍的海東青被清歌招了回來,不過十幾個字,清歌寫了很久,總覺得每一個字都有千金重,壓得她喘不過氣。
清歌給南宮雪傳信不久后,月稍帶著幾個信得過的隨從,一起連夜護送墨璃去往瀲滟谷,葉傲然將自己找來替代墨璃的人,清歌見后,覺得易容一下從外表看已經有八分像了,只是墨璃深沉敏銳的氣度他半分都沒有,好在墨璃與其他人接觸不多又是一個話少的人,于是清歌讓替代墨璃的人什么情況下都不要說話,希望能夠蒙混些日子。
軍種事物堆積如山,清歌沒日沒夜的待在墨璃軍帳里,幾乎連飯都顧不得吃,現在看見文字,都有眩暈的感覺,因為清歌的處事作風跟墨璃有一定的區別,軍中人便有些躁動,明日開展在即,清歌決定讓替身上戰場,以此來穩定軍心。
這日陽光出奇的明媚,那日被燒掉的枯草黑乎乎的看不到邊際,清歌的戰馬緊緊跟在替代墨璃那人的后邊,當看到西蜀與他們對決的不是左辰,仔細瞄一眼,看清那人是誰后,清歌皺眉后退幾步。
可這時已經晚了,凌暮譽已經發現了她所在的位置,正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笑臉,死盯著她。
清歌無奈,將目光迎了上去,心想,他怎么來了,難不成哥哥給她造成的困繞不夠大,能讓他這么快就解決掉了。
“廖清公子,可否上前說話。”
清歌就知道逃不過,雖然滿是不情愿,但只能策馬過去,同時凌暮譽也與西蜀大軍扯開距離,兩個人站在兩軍之間,分外的顯眼。
“美人就是美人,一身男人的軍裝也穿的別有一番風采。”
清歌瞪了凌暮譽一眼,還好這個地方說話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若是被被人聽了去,知曉主帥大帳里日日都有女子出入成何體統,恐怕軍心更加不穩了。
“皇上親自出戰,難道就放得下后方的動蕩不安。”
“哈哈哈,果然是你。”
兩個人都明白這句果然是你是什么意思,清歌本來都不想去避諱什么,她既然敢做,也就做好了承擔的準備。
“清歌不過是送皇上一份厚禮,以此換我東臨邊界片刻安寧而已。”
“哦,是這樣呀,只要美人你出口,幾座城池送你也沒什么,何須如此費周折。”
清歌淡笑,拉了一下韁繩,身下的戰馬邁步靠近了凌暮譽。
“無功不受祿,清歌想要的,還是自己出手去取比較好。”
“怎么能是無功不受祿,你入我西蜀后宮,這些做聘禮不就合情合理了。”
清歌現在離凌暮譽很近,凌暮譽聽到清歌的話,側身一翻,便翻到了清歌的馬上,雙手禁錮住清歌盈盈一握的腰肢,清歌皺了皺眉,手臂重重的向后一打,剛好打中凌暮譽的胸口,卻被一個硬物擋住。
“皇上這護心鏡可真是堅固呀。”
清歌本無意傷他,所以剛才只用了一分力度,若沒這護心鏡,也要他吃些苦頭,起碼一天下不了床,可如今凌暮譽一點事也沒有,證明那護心鏡不會是平常物件。
“美人要喜歡,送你。”
說著凌暮譽就開始在這里寬衣解帶,雙方的大軍聽不到他們說什么,只看到凌暮譽跳上了清歌的戰馬,然后便開始脫衣服,難免被驚住,紛紛交頭接耳。
凌暮譽風流成性,喜愛美人的事情人盡皆知,卻沒有聽說他后宮里有男子出現,一直以為他不好男風,如今卻對一個男子動手動腳,難不成被這美如墨畫的少年迷住了,想要把他收入西蜀后宮不成。
“皇上在這里寬衣解帶,難道不怕失了皇上的威儀。”
清歌翻身跳下了戰馬,身上的戰袍迎風飛揚,紫眸光彩奪目淡若清風的盯著還在寬衣的凌暮譽。
凌暮譽朝胸口一抓,把那護心鏡扯下來,可能清歌好不避諱的盯著他,嘴角壞壞的笑了笑,知道她生在東臨那個民風保守的地方,故意舉動輕浮,看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那肯定要比現在云淡風輕有意思的多,沒想到沒有得逞。
“給你”
凌暮譽把那護心鏡往清歌站的方向一擲,清歌伸手便抓住,垂著眼簾看了看,放在手心,雙手合十看似稍一用力,嗑嗑嘣嘣一陣響聲,手一揚,粉末從手心里撒了出來。
凌暮譽看似漫不經心的在笑,心中早就不安了,沒人比他更加清楚那護心鏡的堅硬程度,曾從萬丈懸崖摔下去,都完后無損,如今被她輕輕一按,便碎成粉末,看來要想把這個美人收進西蜀皇宮,的確不易,但越是不易,便越有意思。
“原來美人喜歡毀這東西,沒事,我西蜀后宮多的是,若是你去了,我天天給你送去。”
清歌抬眸一笑,完全不信,那護心鏡一看就是珍寶,她剛才費了八分的力氣,才將它捏碎,若是西蜀很多,他就不會在剛才自己捏碎的時候嘴角抽一下,那明顯就是心疼嗎,能讓一國帝王心疼的東西,怎么可能多呢。
清歌把手放在唇邊一吹,凌暮譽身下的戰馬開始揚天嘶鳴,凌暮譽看形勢不對,立馬翻身跳了下來,那戰馬便乖巧的跑到清歌身邊,清歌翻身上了馬。
居高臨下的看著凌暮譽,完全一副勝者為王的模樣。
“看來今日皇上也沒有心思交戰了,那我們改日再會。”
清歌一扯韁繩,戰馬開始狂奔向東臨大軍,她今日本來就沒有想打,之所以迎戰,不過是讓墨璃露露面,唬一下西蜀大軍,順便安撫一下心生狐疑的東臨將士。
“美人,明日見。”
凌暮譽一個利落的翻身也上了自己的戰馬,剛才解開的衣襟還沒有系上,冬季里的清風拂過,翻開了一角,泛著調戲的眉心一挑,仿佛約的不是烽煙四起的戰爭,而是一場有趣的風花雪月。
晨陽慢慢西落,瀲滟谷的潺潺流水聲,把墨璃驚醒,他想睜開眼睛,卻覺得眼皮有千斤重,怎么都睜不開,依稀聽到一個空靈如仙的聲線響在耳畔,似乎是南宮雪,墨璃苦苦一笑,難道是自己在迷離之際夢到了她不成。
可耳邊的聲音越來月清晰,墨璃心想這個夢似乎太過真實了些,他努力的睜開了眼睛,一個曼妙的綠色身影背對著他,曾經無數次出現他夢里的人,如今再此出現,墨璃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哪雙清澈如水的眼眸,如此的想。
“雪兒~”
墨璃一出聲,才發現自己嗓音沙啞到不像自己了,干巴巴的難聽極了,與南宮雪那如同天籟一般的聲線完全搭不上邊,他有一刻羞愧用這樣難聽的聲音叫她的名字。
“太子殿下,你終于醒了。”
月稍是正對墨璃的,聽到墨璃出聲后,本來向月稍交代事情的南宮雪怔了怔,若是自己沒有聽錯的話,他叫的是雪兒,那個只有家人才會叫的名字。
月稍靠近床邊,墨璃掙扎著想要起身,月稍連忙去攙扶,身上的劇痛讓墨璃一下子清醒了,原來著不是夢,而是真實的,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墨璃咽了一口口水,方才再次出聲。
“南宮姑娘”
南宮雪緩緩的轉過身來,一張仙姿玉貌的面孔如一場絢麗的煙花,在墨璃眼前綻放開來,美的不可方物,墨璃一下子看呆了,久久回不過神來。
曾經還覺得她人善,眼眸透著一份自己想要的溫柔和純凈,當時她一知用白紗遮面,還以為她容貌上有缺陷,不曾想竟然有這樣出塵絕艷的相貌,幾乎要跟歌兒不分上下,這世上還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太子好生歇著吧,我明日再來看你。”
南宮雪輕輕施了禮,恬靜美好的笑容恰到好處的出現在她那張明艷的臉上,一個轉身,讓墨璃莫名的失落起來,他情不自禁的哭笑,她如此客到,原來自己在她眼里也不過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病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