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我愛你呢?”
不曾對你說過的話,不敢對你說的話,在我手里拿槍對準你的時候說出來了。
在死亡面前,你愿不愿意愛我,愿不愿意留在我身邊。
“從你嘴里說出這三個字,令我感到惡心!”
原來這她眼里,愛上他比死亡更糟糕。
原來那香檳玫瑰也是你為他捧的,你不肯雙手接住我送的香檳玫瑰是因為我不是他。
香檳玫瑰依舊只是香檳玫瑰,只是經手的人不一樣,對你而言,上面的情感也不一樣。
“他送你的香檳玫瑰,你接受了?”
“當然,他送我的是愛情,而你送我的,是噩夢!”
拉切爾沉默了,噩夢嗎?
哈哈哈哈哈——
拉切爾仰天大笑,整個人跟魔怔了一樣。
“那個幫你逃跑的人,叫什么來著,南斯拉雅夫,嘭,爆炸,他死了。”
“真可惜,沒有死在我手里,當年我這么就那么心軟把他留到現在!”
南斯拉雅夫——死了?
蘇檸末咬著牙痛苦地閉上眼睛,自己最后還是害死了他。
看到薇薇安是這種表情,拉切爾更加興奮了。
“還有一個顧云瑾對吧,我對你是得而不愛,那我就讓他對你是愛而不得。”
天快要亮了。
薇薇安無所畏懼地看著拉切爾,她可以死在這里,但是絕對不能讓拉切爾逃脫法律的制裁。
她再支撐一會,等到顧云瑾成功拿到優盤,就能讓格林溪老師在天上安穩了。
顧云瑾帶隊應該快到了。
“嘭嘭嘭!”
三聲槍響。
拉切爾舉槍對天連開了三槍,他恨自己為什么下不去手。
“你轉過去,向前走,不許停。”
拉切爾對著眼前這個自己愛了近十年的女人還是不忍心下手。
薇薇安轉過去,眼前是懸崖,還能看到一輪紅色的光圈從一望無際的海邊升起。
是日出啊。
拉切爾不忍心自己動手殺掉薇薇安,但是他也決不允許薇薇安回到那個男人身邊,哪怕是要死,薇薇安都要跟自己下地獄。
“跳下去!”
拉切爾對著天空又開了一槍。
薇薇安看著腳下翻滾的海浪撞擊在礁石上,一浪一浪前赴后繼地往上沖撞,哪怕是支離破碎也在所不惜,無所畏懼。
雙腿微屈,身子向前一躍。
“嘭!”
薇薇安墜海。
拉切爾撲咚一下跪在地上,把槍口對準自己。
他其實默默為她做了那么多她不知道的事,但是都沒有機會說給她聽了。
當年,方米松不愿意讓薇薇安繼續留在自己兒子身邊,就趁拉切爾不在家的時候把薇薇安送出城堡,他知道如果自己傷了薇薇安,他唯一的兒子會瘋掉掉。
拉切爾喜歡這個女孩,但是命運早已注定他們是仇人。
拉切爾第一次看間薇薇安就表現出對獵物的渴望,這是方米松一直希望兒子能覺醒的一點,所以當拉切爾拉著薇薇安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同意不殺這個女孩。
這個女孩會是啟蒙并且會訓練他兒子的狩獵者天性的關鍵。
但是方米松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回家沒看到薇薇安,竟然拿著槍跑到跟他談判。
那是拉切爾第一次拿著槍,拿槍的姿勢很標準,槍口也正對額頭中心,他都沒想到他兒子對槍竟然那么有天賦。
當時方米松正打算謀權篡位,自己一直只關心那個女人的兒子竟然答應幫他拿到那個權位。
條件是他幫方米松完成愿望后要找她回來,帶回城堡跟他一起生活,方米松不許攔著并且讓他跟薇薇安獨處。
方米松答應了,很是滿意眼前的拉切爾。
拉切爾拿著槍的樣子才是作為他的兒子應該有的樣子,沒事干弄什么花花草草,跟個鄉野花農一樣。
只是他沒想到組織里要求拉切爾即位。
方米松想反正上位的是他兒子方米松也就沒反對了,自己即位也是要傳給兒子的,都差不多。
不過方米松沒想到,這是自己兒子給他埋下的一步棋。
但是這僅僅是拉切爾為給薇薇安留下的一道安全栓,只有他即位才有絕對話語權,才能保護薇薇安。
所以當方米松把他的薇薇安關到地牢的時候,他夜不能寐,他不能忍受自己明知道薇薇安在父親手里受苦卻什么也不做。
想清楚了,拉切爾拿著槍來到父親臥室,毫不猶豫開槍殺了自己的父親。
這些事以前薇薇安不知道,現在,也沒必要知道了。
“嘭!”
“嘭!”
兩個齊聲的槍響。
“嘭!”
又是一聲槍響。
拉切爾倒地,血流在地上。
但是他沒死,幾個人把他按壓在地。
千鈞一刻,顧云瑾開槍打掉了他的子彈,又開了一槍把他手里的槍打掉。
拉切爾不能就這么死掉了,這樣太便宜他,蘇檸末跟他說過,無論如何一定要讓拉切爾收到法律的制裁,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一沒注意,顧云瑾把槍塞給許連,只身沖向懸崖,飛身一躍跳下海。
“云瑾!”
“隊長!”
“隊長!”
……
顧云瑾匍匐在后面,時機未到他還不能行動,眼睜睜的看著蘇檸末被逼跳下了懸崖,墜入了冰冷的海里,卻什么都來不及做。
她不會游泳,她害怕水,她對黑暗充滿了恐懼。
最難受的是當蘇檸末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卻無能為力,那種挫敗感就像是一根刺,一直陷在心窩里,刺不進去又拔不出來。
如果檸末有什么閃失,我一定讓整個ECO組織給她陪葬!
這話他不能說出來,他現在手里拿著槍就是一名保家衛國的戰士。
檸末也說過面對進退兩難的時候,不要救她。
“不要救我。”
“那你也不許為了救我犧牲自己。”
“好。”
檸末失約了,當他掉進拉切爾的陷阱的時候,檸末還是用自己引開了拉切爾和他的追兵。
檸末失約了,但他不能。
“拿著槍你是軍人。”這是首長在他耳邊說的話。
那交了槍,他就只是蘇檸末的未婚夫。
“拿好!”
……
海水冰冷刺骨,顧云瑾看到了下沉的蘇檸末,蓬松的頭發向絲綢一樣飄散這,閉上眼睛的樣子跟睡著了一樣。
水里躍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化身成救人的“魚”,眼睛里都是他的樣子,伸手過去,仿佛下一秒他就會抓住。
他來了,跟之前他救她一樣。
一個月后
顧云瑾帶著蘇檸末出院,開車回了家。
回到家,顧云瑾去了臥室拿了一個信封交給蘇檸末,這是格林溪老師生前寫給他的,一直由國際特安局保管。
這是他重新回到國際特安局接受訓練前首長通過特殊途徑轉交給他的,那時候蘇檸末的去世給他帶來了巨大的打擊,一個人坐在家里的地板上,從早到晚,一句話都不說。
也是這封信讓他意識到蘇檸末可能沒死,不然這封信完全就沒有意義,他的打擊已經夠大了,首長是不會在這時候雪上加霜的。
事實也如此,他回到國際特安局首長找到他,對于蘇檸末是死是活他沒有明說,只是讓他一邊又一遍背誦身為國際特安局的一份子應當遵循的準則。
然后拍著顧云瑾的肩膀說了一句,“她跟你是一樣的信仰。”
信封交給蘇檸末,顧云瑾離開了家,把空間留給她。
蘇檸末拿掉白色的信封,信紙打開,熟悉的字跡躍然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