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反抗,無論使了多少招,慕容辭都撼動不了這個如同猛獸癲狂的男子。
宇文戰天將她壓倒在床,扣住她雙手,寒凜如霜風的目光似要將她的雙目戳瞎。
她的心險些跳出嗓子眼,撲通撲通地跳動,她看見他灰藍色的眸子爬滿了赤紅的血絲,怒焰狂烈地灼燒,不禁心驚肉跳。
“我以為,把你留在我身邊,哄著你,寵著你,愛著你,假以時日,你會看到我的好,會被我對你的情意感動,會喜歡我……看來我錯了,你的心冷硬如鐵,捂也捂不熱……”他一字字咬牙道,悲憤,傷心,失望。
“你囚禁本宮,還想要本宮喜歡你,你確定不是你的腦子沒有進屎?”她譏誚地冷笑,“再者,即便本宮感動了,那又如何?感動不是喜歡,不是愛!”
“我做了這么多,讓你自由,由著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換來的就是你這些話?”他失望極了,眼里水光流閃。
“自由?你命人看著本宮,本宮出去一趟,你就急匆匆地趕來,還懷疑這懷疑那,這叫自由嗎?”
“既然如此,我無需再等!”
宇文戰天血眸里的那一點藍,最終被血影吞噬,面容扭曲得猙獰駭人。
下一瞬,他亮出鋒利的獠牙,在白嫩的肌膚上啃噬。
慕容辭敏捷地閃避、激烈地反抗,無奈力氣比不上他,被他制得死死的。
他好似一只初嘗鮮血味道的猛虎,對這味道上了癮,再也舍不得放開獵物,他瘋狂地吻她,唇,臉頰,雪頸,盡管她拼命地掙扎,他依然拼盡全力掠奪。
白瑩瑩的肌膚如雪如玉,細滑嬌嫩,銷魂蝕骨,讓他頃刻間死去他也愿意。
他惦記了許久,只是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感情與念想,不冒犯她,想著慢慢虜獲她的心。此時,他沉醉于這美妙銷魂的豪奪里,唯有一個堅定的念頭:占有她!
既然得不到她的心,就先得到她的人!
“本宮會恨死你!若你堅持凌辱本宮,本宮絕不會茍活!”
她咬牙切齒、絕烈道,明眸凝落一滴淚珠,充滿了深深的絕望與刻骨的痛恨。
宇文戰天聞言,忽然有點慌,理智稍稍回來,怔忪地凝視她。
慕容辭一鼓作氣地發力推開他,“滾!”
他沒有防備,被她掀翻在旁,“阿辭,我……”
她扯過棉被擁住自己,淚盈于睫,凄楚而憤恨,“本宮不想看見你!滾啊!”
他下了床,像個做了錯事的孩童,祈求對方的原諒,“我……我不是有心的……”
“你再不走,本宮就自斷筋脈!”她豁出去了,視死如歸。
“你好好歇著……”
宇文戰天的心情很復雜,既心疼她,又不愿就這么離開,又有點懊惱自己方才的舉動。
在她歇斯底里的堅持下,他最終離去。
慕容辭緊繃的身子頓時一松,抱著自己,把頭埋在膝蓋,蜷縮成一團。
不能哭!
她不能軟弱!
這一夜,經過這事,她再也睡不著,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才睡過去。
這日午后,宇文戰天來看慕容辭,帶了一只通體雪白、毛茸茸呆萌萌的小兔。
他從精巧的金籠里抓出小白兔,放在掌心,眉宇含笑,“這是最小的一種小白兔,就跟耗子一般大小,挺可愛的,你看看是不是喜歡?”
慕容辭譏誚道:“你也知道本宮整日枯坐在此無聊透頂嗎?”
他不以為意,“我這不是尋了這小寶貝來給你解悶嗎?”
“本宮不喜歡這種小東西!”她不假辭色道,雖然她還真有點喜歡這雪白呆萌的小白兔。
“你就看一眼吧,若不喜歡,我就帶出去。”
“不喜歡!”她冷冷道。
宇文戰天欲言又止,面上有幾分難為情,最終道:“我知道你還在為昨夜那件事生氣……我喝多了酒,一時糊涂,是我不對……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慕容辭轉過身不理他,他幾乎是懇求的,“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諒我?”
她冷笑,“你是一國儲君,權勢滔天,想怎樣就怎樣,又何須來求本宮原諒?”
“阿辭,我打從心里看重你,不愿勉強你。”他自嘲地苦笑,“我強行把你留在我身邊,只求你多多了解我,試著接受我,僅此而已。”
“是嗎?”
“我也是逼不得已才這樣做。”
慕容辭心里冷笑,難不成這還是她的錯?
宇文戰天轉過她的身子,眼里纏繞著絲絲縷縷的情絲,水藍的色澤明亮而神秘,“或許你無法理解喜歡一個人卻得不到的那種痛苦……你明明在眼前,明明觸手可及,可我總覺得你離我很遙遠,遠在天邊,怎么也觸摸不到你的心……你可曾體會這種痛苦?可曾明白這種煎熬?即便一個錚錚鐵骨的大丈夫,也會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她無言以對,或許她真的無法理解,但也不想去理解。
為今之計,她唯有稍微心軟,迷惑他,讓他放松警惕。
“皇兄……皇兄……”
外面傳來清脆的呼喚聲,好像是鳳瑤公主的聲音。
宇文戰天不耐煩地打開門,宇文瑤一溜煙地飛奔進來,擠眉弄眼地盯著慕容辭。
慕容辭拱手道:“公主。”
“數日不見,你好像清減了。”宇文瑤上下打量她,煞有介事地說道。
“你來做什么?”他極為不悅,眸色冷郁。
“臣妹來看望……”宇文瑤指向她,“她。皇兄,你金屋藏人,不厚道呀。”
“不準胡說八道!”他低聲呵斥。
慕容辭暗暗地想,公主猜到自己的身份了。
宇文瑤攜秘密以令兄長:“皇兄,臣妹自然不會把這個秘密宣揚出去,不過你也不能阻止臣妹做任何事。”
宇文戰天沉沉道:“你不就是想去西秦國?不準去!”
她搖著手指,笑道:“皇兄,你就不怕臣妹把你的秘密宣揚出去?”
他怒得變色,“你敢!”
“把臣妹逼急了,臣妹什么事都做得出來。”她揚眉得意地笑,爾后對慕容辭道,“雖然你戴著面具,不過本宮還是認出你的聲音和背影。”
“本宮刻意改變了聲音,你還聽得出來?”慕容辭笑問。
“有時候你會露出馬腳呀,其中一兩句什么的。”宇文瑤湊在她耳邊悄聲問道,“皇兄沒欺負你吧。”
不過,皇兄為什么把北燕國太子藏在太子府呢?金屋藏嬌倒也罷了,藏著一個大男人,皇兄究竟想做什么?
對了,皇兄不會有龍陽之好吧……
想到此,她渾身一個哆嗦,以異樣、嫌棄的目光看他。
宇文戰天被她的目光瞧得渾身不自在,“你這么看著本宮做什么?”
宇文瑤蹙眉難以置信地問:“皇兄,你不會對他……那個……那個吧……”
“什么哪個哪個?”他一臉懵圈。
“就是那個……那個嘛……”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龍陽之好!”
宇文戰天嘴角狂抽,“宇文瑤,你立即滾出本宮的太子府!”
宇文瑤敏捷地躲在慕容辭身后,“臣妹要和慕容太子說說話。”她忽然想起一事,“對了皇兄,過幾日就是你生辰,你要做壽嗎?”
她的打算是,在他過壽那年,她偷偷溜出京城。
慕容辭隨口問道:“在太子府做壽,還是在宮里?”
宇文瑤笑道:“自然是在太子府。每年皇兄做壽,文武百官都會來賀壽的,太子府可熱鬧了,還會邀請京里的名角來唱大戲呢。”
慕容辭點點頭,一些念頭浮現……
再笑談幾句,宇文瑤被宇文戰天攆出去了。
慕容辭抱著小白兔靜靜地坐著,浮想聯翩。兩個侍婢端熱茶和糕點進來,她問:“太子殿下的壽辰是哪日?”
“殿下的壽辰是四日后,總管已經吩咐下面的人張羅了。”侍婢回道。
“到那日,文武百官都會來賀壽的,府里可熱鬧了。不過奴婢當下人的,也會忙得暈頭轉向。”另一個侍婢笑道。
“公子,你也準備個賀禮送給殿下吧。”那侍衛笑瞇瞇道。
慕容辭但笑不語,送壽禮給宇文戰天?她腦子進水了才會送。
……
四日后,太子府喜氣洋洋,熱鬧喧嘩,賓客盈門。
壽宴從午后開始,跟宇文戰天來往密切的官員早早地就來了,在書房密談。
而戲臺也搭好了,宗室女眷們坐在戲臺前觀看,一邊吃茶點嗑瓜子一邊閑談,也有一些年輕的宗室子弟在這兒玩耍,喧鬧得很。
戲臺上鑼鼓喧天,唱腔婉轉,水袖揮舞。
在戲臺其他人員歇息的房里,各種物件擺滿了整個房間,他們隨意而坐閑聊著。其中有幾個搬運箱子器具的大漢站在角落里,銳利的目光掃向四處。雖然他們穿著粗布衣袍,其貌不揚,但一雙雙眼睛亮得很。
其中一人,器宇軒昂,雖然那絡腮胡子看著不年輕了,但那雙黑眸迸出精銳的厲芒,流露出幾分與眾不同的氣度來。
“還要演一個時辰才離開這兒。”一個黑衣男子低聲道,其實他就是喬裝打扮的李超。
“無妨,就等等吧。”說話的正是慕容彧。
他們聽聞這戲班是京城里最受歡迎的戲班,于是他們想了一計,把戲班里擔擔抬抬的人打成重傷,戲班班主無奈,只好臨時找了三個人。這三人便是慕容彧和他的兩個下屬。
慕容彧聽著戲臺上繚繞于云端的唱腔,黑眸緊瞇:今日,他一定要救出阿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