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父皇,您找兒臣前來所為何事?”
“俊兒,上次的事情多虧有你提醒父皇,不然連國的事情還真是個大麻煩!
南郭俊微笑著說道:“父皇,為您排憂解難是兒臣分內(nèi)之事。”
南郭俊知道,他父皇說的事情是指上一次駱準英奏折當中那封書信的事情。
在看到那封書信的時候,南郭俊靈機一動,在皇帝耳朵邊上說了一句,利用這個機會把駱家打入谷底,再讓駱一笑嫁到連國去。
這樣,既不用傷皇家的面子,也可以讓連國退兵,兩全其美。
只不過,那個動作卻十分微小,不引人注目。
如今,事情進展十分順利,所以,皇帝便要南郭俊前來,為的就是好好嘉獎他。
“駱家如今所有人都已經(jīng)全部關(guān)押在天牢里了,朕也已經(jīng)派了合適的人去接手邊境的事情,這些年,駱家那幾個老東西在邊境耀武揚威,竟讓那些愚民忘了朕的恩德。”
“父皇言之有理,如今這么做,也全是駱家人自找的!
皇帝看著南郭俊,好像是越看越喜歡,他慢慢從龍椅上站起來,走到南郭俊跟前。
南郭俊十分乖巧地低下頭去。
皇帝對他的態(tài)度十分受用,“要是太子也像你一樣懂事就好了,也不用朕花這么多功夫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南郭俊似乎從皇帝的話語當中聽出來了別的意思,只是,他也只記在心中,沒有說出來。
“好了,朕也累了,你先回去歇著吧!
“是,父皇。”
五皇子府。
南郭俊剛回府,皇帝的賞賜就跟著抬到府里去了。
這下,南郭俊算是在京中威風(fēng)起來了,他成了皇帝現(xiàn)在最喜愛的兒子。
不過,他還是有所擔(dān)心的,這件事情,他沒有與神秘人商量過,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會不會來找他的麻煩。
畢竟,利用駱家,利用駱一笑,并不是神秘人計劃之中的。
果然,不多時,窗戶被一陣風(fēng)猛地推開。
不用回頭,南郭俊就知道是什么人來了。
“五殿下,看來你是越來越聰明了,已經(jīng)不需要在下來輔佐了吧?”
南郭俊回頭看著黑衣人,俯首道:“尊者說笑了,我這不過是些小聰明罷了,與您的大智慧想比較,不過是相形見絀!
神秘人冷哼了一聲,坐到主位上去。
“南郭俊,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這件事情,雖然與駱家有關(guān),但是,有些人,你碰不得,若是你觸犯了我的底線,我當初是怎么把你送到今日這個地位上來的,我如今還有什么法子把你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
南郭俊卻似乎不以為然。
他現(xiàn)在羽翼漸豐,這個神秘人對他來說,已經(jīng)成為可有可無的雞肋。
皇帝如今這般寵幸他,他就不信了,這個神秘人還能有法子把他怎么樣。
南郭俊現(xiàn)在不過是維持著表面上的客氣罷了。
“尊者,你說的不能碰的人,是誰?威遠將軍?鎮(zhèn)西將軍?”
神秘人冷笑著,慢慢起身,“駱一笑,她不是你能算計的對象,你記住了,若是你敢動她,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南郭俊微瞇著眼睛,像是有些難以置信,“駱一笑?”
像是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神秘人什么時候跟駱一笑扯上關(guān)系了,而且,這個人看起來還這么關(guān)心駱一笑。
“尊者,您是否能回答我兩個問題?”
神秘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像是在等著南郭俊的下文。
“第一,你到底是什么人?第二,你跟駱一笑是什么關(guān)系?”
神秘人聽后,緩緩回過頭,不過,他的臉始終被遮擋住,看不清楚他的模樣。
“南郭俊,有些事情,不是你該打聽的,你只需要知道,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就行。”
說完這話,神秘人再次消失。
不過,南郭俊卻似乎并沒有將神秘人的話放在心上。
“來人!蹦瞎『傲艘宦。
從暗處走出來一名灰色衣服的男子,他的臉上全是刀疤,看起來十分怕人。
“剛才那人看清楚了嗎?”
灰衣男子點點頭,他好像是不會說話。
仔細看,脖子上有一條長長的劃痕,像是被利器所傷,割傷過咽喉。
“跟著他,查清楚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御書房里,皇帝正在準備著給駱一笑的圣旨。
他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要讓駱一笑到連國去和親。
而這個時候,太后卻疾步走了進來。
看到太后,皇帝慌忙將手中的筆放下,迎了過去。
“母后,您怎么來了?”
“哀家要是再不來,還不知道你要做出什么糊涂事兒來?”太后猛地咳嗽起來。
皇帝趕忙上前將太后攙扶住。
但是,太后卻一把將皇帝給推開,像是很反感他的這個動作。
這讓皇帝有些摸不著頭腦。
“母后,朕做錯了什么,讓您生這么大的氣?”
“哀家聽人說,你把駱家全家人都關(guān)到天牢里去了?之前聽說你要懲治駱家人,哀家只當你是一時氣話,誰成想,你真的這樣做了,上次哀家跟你說的話,你究竟有沒有聽進去?”
“母后,這都是朝堂上的事情,您只要好好呆在宮中靜養(yǎng)便是了,這些事情,您還是少過問些為好!
聽到皇帝這么說,太后又是一陣劇烈地咳嗽,“哀家都是大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了,你這樣,讓哀家怎么去見你父皇?”
皇帝聞言,噤聲不再說話。
“哀家真是后悔生了你這么個不孝子,不知感恩,駱家為我們南郭家做了多少事,難道你都忘了?”
“母后,你用不著總是提醒朕該記得什么事情,朕是皇帝,駱家人是臣子,他們做那些都是應(yīng)該的。”
這個時候,南郭尋正站在門外,聽著里頭說話。
太后是他去找來的,目的就是阻止皇帝做糊涂事。
但是,現(xiàn)在看來,皇帝就連太后的話都不聽了。
“罷了,駱家的事情,哀家也隨你去了,但是笑笑,那個孩子,你難道真的打算接受韓式微的條件,讓她去和親嗎?”
皇帝點了點頭,“如今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辦法了,母后,朕不會為了一個女子,拿一個國家的命運去冒險,朕是您的兒子,更是這個國家皇帝,希望您能體諒!
“體諒?哀家體諒你,那誰去體諒尋兒那個孩子?他對笑笑的心思,難道你不明白?當初你支走他,讓他去瞻天山接哀家回來,目的就是為了趁著他不在的時候,廢了他與笑笑的婚約,此事哀家回來就已經(jīng)氣病了一次,尋兒也好久沒進宮來看過你與皇后,你真當哀家眼瞎耳聾,什么都不知道嗎?”
皇帝長嘆了一聲,將太后扶到椅子上坐下,“母后,尋兒還是個孩子,他能有什么心思?等今年春節(jié)過了,朕再為他找個大家閨秀,到時候還怕他不乖乖收心嗎?”
皇帝此話一出,太后氣得險些一口氣喘不過來。
南郭尋也從門口走了進來。
“父皇!蹦瞎鶎さ缓傲艘宦。
皇帝抬頭,剛好看到南郭尋從門口過來。
“你怎么在這兒?”皇帝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太后知道的那些事情都是誰說的了。
“您的心思,兒臣都知道了!
皇帝打的什么算盤,其實南郭尋回去之后就想通了,后來去見太后,又得到了證實。
所以,他求太后來見皇帝,實則是想勸皇帝回頭,現(xiàn)在回頭,一切都還來得及。
“你先出去!被实劬谷挥行┎恢涝撊绾蚊鎸@個兒子。
但是,南郭尋的眼神卻十分堅定,定定地看著皇帝。
“父皇,孩兒不會允許您這道圣旨離開御書房的!蹦瞎鶎さ难凵衤湓诹嘶实鄣臅盖。
南郭御風(fēng)感覺自己的心“咯噔”了一聲。
他竟然已經(jīng)能夠料到自己在做什么?
“太子,你這話什么意思?難道你還想左右朕的決定?”
南郭尋聞言,直直跪下身子,跪在了皇帝面前。
太后看著,心疼地眼淚一滴一滴地掉,想要去攙南郭尋起來。
但是他就是執(zhí)拗地跪在地上.
“尋兒,你這傻孩子,跟你爺爺當年一模一樣!碧笠贿吙抟贿呎f道。
“父皇,兒臣從小到大沒有什么事情求過您,如今只想求您這么一件事情,不要讓笑笑嫁到連國去,韓式微的事情,兒臣自有辦法解決!
皇帝聽了,卻是冷笑,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南郭尋,“你能有什么辦法?你不過就是想繼續(xù)消耗國力與連國斗下去,但是,大順如今的國力,不用朕來說,你作為太子,應(yīng)該也很清楚,若是這個時候讓別國趁虛而入,你說,朕該如何自處?”
“連國不過是外強中干,他們?nèi)羰抢^續(xù)拉長戰(zhàn)線作戰(zhàn),國內(nèi)消耗肯定比我們更快,而且,韓式微有個弟弟韓訓(xùn)東,現(xiàn)在正在仙城蠢蠢欲動,到時候,不用我們出手……”
“夠了!”皇帝打斷了南郭尋的話。
“太子,你真的是越來越讓朕失望了,為了一個女子,你究竟還有什么不能做不能說的?當初你母后來求朕廢了你和那個駱一笑的婚約,朕還有所猶豫,如今看來,你母后當初說的都是對的。那女子除了會蠱惑你之外還會什么?四年了,你為了她,不曾納過一房侍妾,為我們南郭家開枝散葉,如今,又為了她,要左右大順的軍政大事,F(xiàn)在她還不是你的妻子,也還不是大順的皇后呢,若是將來真的成了大順的皇后,你豈不是要為她傾覆了這一整個國家?”皇帝暴怒道。
南郭尋面對皇帝這突如其來的脾氣,似乎也早已做好了一切準備。
“父皇,兒臣所言,句句屬實,要說私心,的確,兒臣的確是為了她,但是,兒臣也從未耽誤過國事,還請父皇相信兒臣,只要將此事交給兒臣……”
“夠了!你別說了,此事朕已經(jīng)做了決定,你若是再多言,朕現(xiàn)在就廢了你!”皇帝指著南郭尋的鼻子罵道。
但是,他的手卻被太后一把推開,皇帝踉蹌著退后了幾步。
太后哭喊著,“你要是廢了尋兒,先廢了哀家這個太后!”
皇帝聞言,氣得渾身發(fā)抖,但是卻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