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駱一笑心里又笑了。
這種事情她又不是第一次做了,上一次在“金玉滿堂”的時候,她不也為了吃香東西出賣過節(jié)操嗎,這算什么。
“好,我答應(yīng)你。”
南郭尋滿意點頭,“走吧。”
說完,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朝著門口走去。
駱一笑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她就是喜歡跟這樣的行動派合作。
第一件事情,先去找駱老爹,調(diào)查一下當天的線索。
駱家宅院。
果然,太子出馬就是不一樣,那兩個看守駱林的侍衛(wèi)輕松放行。
“爹!”駱一笑走進去之后,看著駱林有些消瘦的臉有點心疼,她來這個世界被駱家夫妻養(yǎng)肥了不少,但是他們卻因為擔(dān)心她頭發(fā)蒼白了不少,現(xiàn)在又被軟禁在屋子里,終日不見天日。
“笑笑,爹沒事兒,天涼了,多穿點衣裳。”
駱一笑鼻子有些發(fā)酸,這都什么時候了,老爹不關(guān)心自己倒是關(guān)心起她來了。
“你娘呢?”
“娘沒事兒,幾位嬤嬤照顧著呢。”
駱一笑最近開了一些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藥方給駱夫人養(yǎng)著身子,叫家中仆人好好伺候著,她要忙著幫老爹翻案,沒有心力再去照顧駱夫人了。
“嗯,那就好,你要是冷了再去多做幾件衣裳,沒事帶著你娘去碧雪池……”
“爹!”駱一笑打斷了自說自話的駱林。
“你現(xiàn)在都這樣了,能不能先關(guān)心一下你自己?”
駱林苦笑了一聲,“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爹,爹就算長了十張嘴也說不清楚,這事兒別鬧得太大了,影響你幾位伯父在前線打仗,現(xiàn)在旗國人虎視眈眈,還不知道有什么陰謀……”
“駱院判……”南郭尋這時候才從門口走進來。
駱林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太子剛才一直都站在門口。
駱一笑讓他先在外面,等他們父女兩個聊一會兒再進來的,但是聽到駱林這些話他便進來了。
駱林想要下跪行禮,被南郭尋扶住。
“駱院判,您也知道,現(xiàn)在旗國人對大順虎視眈眈,您若是不想讓幾位駱將軍陷入困局的話,還是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本宮。”
駱林細細體會了一下太子說的這些話,也覺得有理,現(xiàn)在他若是息事寧人,是為了不分散兄長和侄兒們的注意,但是保不齊對方還有更大的陰謀針對駱家。
駱林點頭,“那日本來臣應(yīng)該是在太醫(yī)院檢查送到前線藥草的,但是鳳陽行宮來人說太后鳳體違和,臣本想著派幾個值守太醫(yī)過去。不過卻聽說太后是骨痛病復(fù)發(fā)了,隨御駕到鳳陽行宮的所有太醫(yī)當時都跪在西苑花廳外頭,臣便知曉事情嚴重。”
“所以駱院判后來就決定將事情轉(zhuǎn)交給手下,你跟著傳旨太監(jiān)去了鳳陽行宮?”
“正是。”駱林拱手。
南郭尋若有所思。
駱一笑看著他,“是傳旨的太監(jiān)有問題,還是那個接手我爹工作的人有問題?”
南郭尋沒有回答她,看著駱林道:“駱家四代忠良,為我大順盡忠職守,本宮定會讓真相大白于天下,駱大人您先安心在此吧。”
“謝太子。”
駱一笑郁悶,這兩個人在打什么太極。
她還想跟駱林說話,但是南郭尋卻要將她帶走,駱林看懂了太子的心思,便揮手叫駱一笑離開。
駱一笑被南郭尋一路拉著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
“太子殿下,您什么意思?”駱一笑有些生氣,她好不容易才見到駱林,南郭尋卻連多說幾句話的時間都不肯給。
但是面對她的怒火,南郭尋沒有與她針鋒相對。
“你剛才不是想知道是什么人有問題嗎?”他突然問她。
駱一笑翻了他一個白眼,顯然,好奇心比現(xiàn)在生著的氣更占上風(fēng)。
“你……你會告訴我?”她不太確定,剛才都不肯說,現(xiàn)在會肯說?
“你覺得為什么本宮會急著帶你出來?”
駱一笑有點茫然,難道不是因為他沒吃藥,發(fā)病了?
不過,南郭尋只能看到她面上的表情,聽不到她腹黑的言論。
“隔墻有耳聽說過嗎?”
駱一笑眨巴了一襲大眼睛。
“你是說?”她有點不太敢相信,這可是在她家里哎,有人監(jiān)視?
南郭尋點點頭,“包括守門的兩個侍衛(wèi),本宮也不能確定到底是誰的人,所以,問題點到即止,明白了嗎?”
駱一笑恍然大悟,這才明白剛才南郭尋說話說一半留一半,似真似假的是為什么了。
“那我爹的話,你到底聽出來什么了?”駱一笑好奇地看著南郭尋。
南郭尋有些無奈地看著面前的女子。
剛聽說廢除婚約的時候,他跟自己立下了約定,在調(diào)查清楚這件事之前不見她,他想還駱林一個公道,然后再來找她。
可是,現(xiàn)在他卻把她給卷入到這件事情當中來了。
“駱一笑。”他喊著她的名字。
“干嘛?”依舊是平時相處時那副不耐煩的樣子。
“如果我說,我不想讓你管這件事情,你會聽我的嗎?”他沒有說“本宮”,而是稱“我”,也就是,他只想以南郭尋這個身份讓駱一笑別再繼續(xù)這樣冒險下去,而不是以一個太子的身份。
駱一笑自然也聽出來他這話的意思。
她搖了搖頭,“他是我爹,是我最親的人。”
這一次,南郭尋沒有再阻止她了,“好,從今往后,只要你決定的事情,我都不會阻止你。”
駱一笑沖他點點頭。
“你爹的話其實并沒有想要表達什么意思,但是本宮可以從這些話當中推測出一些東西。”南郭尋不打算繼續(xù)隱瞞她了。
駱一笑眨巴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看著他,一臉的好奇,南郭尋的眼睛忍不住在她臉上多停留了一刻。
駱一笑的五官精致小巧,尤其是那一雙眼睛,里頭仿佛透著粼粼波光一般,即便是這樣側(cè)著看她,也依舊讓人覺得心動不已。
白里透紅的皮膚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碰,只是,那個黑色印記在她臉上,如同一個誘人的桃子,被蟲子蛀了一個黑點,讓人覺得這樣的美略有一絲遺憾。
“你剛才的猜想不錯,最有問題的兩個人,一個是傳旨太監(jiān),另外一個是接手駱院判手中事務(wù)的太醫(yī)院醫(yī)官。”
“那會是誰呢?”
南郭尋笑著看看她,好像這個丫頭還是第一次用這樣求知者一樣的目光看著他。
“可以排除傳旨太監(jiān),因為旨意的確是本宮父皇的旨意,所以矯召不會發(fā)生。”南郭尋的眸子變得森然,十分冷靜的模樣。
“那就是那個接手我父親工作的醫(yī)務(wù)工作者?”
南郭尋無視了駱一笑很現(xiàn)代化的詞匯。
“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是也還有別的可能。”
駱一笑有點不耐煩,“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話說清楚嗎?”
這個男人不僅愛耍帥,還愛賣關(guān)子,真的不是一般討厭。
南郭尋甩她一個白眼,一副“愛聽不聽”的樣子。
駱一笑趕緊服軟,誰讓她那個腦袋瓜沒有南郭尋的轉(zhuǎn)得快呢。
他繼續(xù)道:“如果有你想得那么簡單,那么現(xiàn)在事情也不用搞得這么復(fù)雜了,直接將那人找出來殺了便是。”
駱一笑也覺得自己腦袋簡單了,想事情太過于膚淺。
“駱院判在鳳陽行宮也呆了有幾日,在幾日的時間里,這批藥經(jīng)過了很多人的手,有人要動手腳也很方便。”
“但是那么大一批藥草,都要摻假豈不是累死了?”
南郭尋拍了拍駱一笑的腦袋,一副“你終于聰明了一回”的表情。
“你說得不錯,所以這批藥草運出城之后被摻假的可能性很小,動手的人只能選在京中,因為有足夠的人手,而且出城之后押送藥草的官兵人多眼雜,加上這批藥草走的是近道,到前線的路幾乎都是一片荒漠,要想在那些地方找些干草都很不容易。”他依舊是一臉冷靜,人站在她的面前,但是思緒仿佛已經(jīng)被牽扯到了很遠的地方,他的眼前也是一幅勾勒很具體的事件畫面。
駱一笑沒想到,南郭尋居然剖析的那么透徹,簡直如臨其境,把犯罪者的犯罪條件、心理以及措施都分析得一清二楚。
她在想,如果這個家伙放到現(xiàn)代去,搞不好能混個霸道總裁。
“那你覺得接下來該怎么查?”駱一笑把自己的注意力從他的身上抽了回來。
“很簡單,這件事情相關(guān)聯(lián)的那些官員,查一下誰家里最近有大批貨物購進,且最近誰家后院用度突然寬裕。”
駱一笑不得不佩服南郭尋了,這批藥草現(xiàn)在基本可以確定是在從太醫(yī)院出來之后被摻了東西。
按照南郭尋之前的分析,這些藥草只有可能被偽裝成別的什么,然后被人動手。
做這件事情的人無非就是為了陷害駱家,而陷害無非就是為了名跟利。
這些在朝為官的,名是有了,那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利,而不管是什么樣的利,到頭來也會落在一個“錢”字上面。
按照時代規(guī)律,一般男人富了,最先表現(xiàn)出來的就是他家后院里那群不懂事的敗家娘們兒,女人的虛榮心,很多時候是一柄利器,傷害自己的,或者是傷害身邊人的。
不得不說,在揣摩人心上,南郭尋的手段可以稱之為可怕,別人想到一步,他已經(jīng)想到了十步之外。
說好聽點,這廝是個心理學(xué)家,說不好聽點,那就是個陰謀家了。
她也真是慶幸,她那么多次居然能從他手底下活著出來,而且還順便整他一頓,現(xiàn)在想想,冷不防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追查?”駱一笑現(xiàn)在只能乖乖的,像只小瘟雞一樣站在他旁邊仰望他的光芒萬丈。
“你不是已經(jīng)有計劃了?”他從自己的思緒當中回過神來,低頭看著面前的小女子。
“我有什么計劃?”不是一直都是他在牽著線索,她只是個跟班的嗎?怎么現(xiàn)在突然扯到她身上來了?
“爬墻計劃啊。”南郭尋淡然道。
駱一笑扶額,從一個古人嘴里說出這么現(xiàn)代的詞匯,看來她還是應(yīng)該花一段時間適應(yīng)一下。
或者說,她干脆不要把那么多現(xiàn)代詞匯拿去教南郭尋這個家伙,他學(xué)得實在是太快。
“走吧,參觀太醫(yī)院。”南郭尋在駱一笑走神的當口又來了一句。
駱一笑無語了。
不過,好在是“爬墻計劃”有了一個相對文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