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顧修林雖然動作已經很輕柔得在幫我清理傷口了,我卻還是被雙氧水刺痛了傷口。
疼痛將我的思緒拉回到現實,我下意識的發出抽痛聲,珍珠般的貝齒瞬間緊咬了下唇。
顧修林立馬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眸底閃過一抹疼惜,他緊張的問道,“我弄疼你了么?”
我下意識的逞強,“不是……不太疼……”
殊不知,我逞強的樣子,讓顧修林莫名感到心疼。
他看著我皺緊的眉頭,明顯的不信。
我弱弱的垂眸,小小聲道,“好吧,疼,其實......有一點疼的。”
“要不……”
顧修林站起身子看向我,“今天就別回去了吧,就住在我這里。”
我心里一跳,慌亂的抬起眼睛,“就住在這里?”
我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我和蘇越說好了要回去的。”
說完我就看了一眼窗外,天早已黑完了,我猜測現在大概已經十點多了吧。
我慌慌張張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我還是回去了。”
我跛著腳,穿上鞋子。
顧修林雖然眼中滿滿的失望,卻也沒有勉強,“那我送你回去吧。”
打開門,他扶著我下了樓。
坐在汽車上,我和顧修林都沒說話,車廂里的氣氛有些壓抑。
很快蘇越的小區就到了,顧修林將車停在路邊,打開車門扶了我下來,“我送你上樓吧。”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行。”
我阻止了顧修林,“你還是趕緊回去吧,這么晚了明天還要去公司呢。”
顧修林卻堅持,“這樣吧,我不送你上樓,把你送到樓道口再回去吧。你腳受了傷,我不放心。”
說完,不容我拒絕,顧修林上前扶了我的手腕,就將我送進了小區。
一路行來,除了昏暗的燈光,四周一片漆黑。
顧修林身上傳來若隱若無的獨特味道,讓我心里一跳,臉一下就紅了。
很快顧修林就將我送到了樓梯口,見他還準備送我上樓,我轉身推了他道,“你趕緊回去吧,明天還去公司呢。”
顧修林順從的站住了腳,“那你自己回去的時候多加小心。”
“都在樓下了,不會有危險的。”
我看著顧修林轉身朝小區外走去,一直看等到不到他的背影以后我才轉身,準備按下門禁密碼。
黑暗之中,突然躥出一個人影,結結實實的嚇了我一跳。
我朝后退了兩步,警惕的捏了包,看向眼前這人。
燈光下,只見這人兩眼閃著憤怒的光芒,竟然是厲司霆。
“你怎么來了?”一看到他,我心情格外的復雜,不知道該怎么表達心里的感覺,我只能繃著臉冷冷的問道。
“如果我不來,又怎么能看到這一幕?剛才那人是誰?”
厲司霆想到在夜市看到的事情,落在顧修林背影上的視線就陰騖了三分。
“一個學長。”
話剛說完,我又抬了頭,“關你什么事兒,你管他是誰呢?”
說完我推開厲司霆就朝樓梯里走。
厲司霆顧上前擋住了我的去路,“從監獄里出來為什么不回家?”
“回家?”
我笑了,緩緩抬頭看向厲司霆,“你說的回家,是回哪個家?回冷家還是回厲家?這兩個地方都不是我的家,你管我到哪里去。再說,我不回去,不就順著你的心意了嗎,我給你和冷子萱騰地方,不好嗎?”
我賭氣的說完,上前按下密碼,徑直朝電梯走去。
厲司霆見狀緊隨我身后,一把抓了我的手臂,“你不要這么無理取鬧好不好?明明就是你的錯,你為什么就是不愿意認錯,如果當初你和冷子萱說聲對不起,也不會被關進監獄里。”
我猛地回頭,不敢置信的看向厲司霆,“到現在你還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冷子萱這樣對我,你覺得,是我咎由自取?”我強忍著不讓眼眶中的淚水流出,因為我覺得這樣是在向厲司霆示弱。
可不管我怎么忍,眼眶還是濕潤了。
我強撐著眼睛,讓眼淚不從眼眶中滑落。
為了掩飾,我低吼道,“你現在滿意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了,你也就沒有后顧之憂了,你可以安安心心的和冷子萱在一起了。我早和你說過,你要離婚我同意,你為什么就是不肯離婚,卻又一面折磨著我?”
說到這里,我只覺得心痛得,讓我每一次呼吸,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我想到了那個從身體里流走的孩子,我還沒有看他一眼,他就沒有了。
“冷子墨,你為什么這么蠻不講理?明明就是你先害冷子萱的,我只不過是想讓你低頭,向冷子萱道一聲歉。你在監獄里卻什么話也不肯說,甚至還讓冷子萱回來告訴我,讓我死了這條心,你就算是把牢底坐穿,你也要對付她。冷子墨,你就這么恨你姐姐嗎?你從小被保姆拐走,又不是你姐姐的錯,為什么你就這么恨她呢?”
“是呀,我為什么要恨她,你不覺得這一切都說不通嗎?因為這一切都是冷子萱自編自導自演的!”
我只覺得心力交瘁,我不想再和厲司霆說下去了,你是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你走吧,我回頭我不想看到你。”
厲司霆卻不肯,他擋住我的去路,“我知道,把你送進監獄讓你孩子沒有了,是我的錯。其實這些日子我也有些后悔,懲罰你,就把你關在屋里就好,沒必要把你送進監獄。這只是一個失誤,你不要拿著這一點小事,就像全世界都對不起你一樣……”
“你覺得,我失去了孩子只是一件小事兒?你覺得把我關進監獄,還不夠解氣?”我憤怒的看向厲司霆。
我一直覺得自己愧對于他,所以將這些愧疚全都化成了愛意,我甚至想把我所有的一切,毫無保留的都給厲司霆,哪怕把我的命交給他,我也無怨無悔,
可厲司霆卻完全不在乎我對他的愛,他不管踐踏我的心,還親手把我捧到冷子萱面前,任由她侮辱我。
“冷子墨,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你姐姐不同樣受委屈了嗎?你讓她失去了孩子,那是你故意而為之的,可你的孩子不是她設計陷害的,是你自己在監獄里與人打架斗毆沒有的,你為什么把這一切都算在子萱頭上,做人可不可以善良一點?”
厲司霆看著我,他那責備的視線,顛倒黑白的話語像一把利刃,將我的心戳得支離破碎,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