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點頭,大家就紛紛好奇我是因為什么原因進的看守所。
不想回答這些,我含含糊糊的簡單說了幾句,就推說身子不舒服,獨自一人默默整理自己的東西去了。
我原本以為,現在已經是新社會了,就算再窮,在這里面也應該有一頓是肉吧。
可在這里我才知道,原來我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這里面的飯菜連油星都很難看到,清湯寡水的稀飯能照出人臉。
一個大白饅頭就一些小咸菜。咸菜很咸,也沒有辣椒油,就是齁咸齁咸的。
稀飯隨便喝,可里面的米并沒有多少,湯水卻很粘稠。
看這米粒的情況,這碗稀飯恐怕是用淀粉兌出來的,才會顯得如此粘稠。
我喝了兩碗,胃已經很脹了,可嘴巴依然想吃東西。
我想念著各種雞鴨魚肉,對這里的飯菜食之無味。
吃完飯以后,我們又排著隊回了房間。
我原本以為會讓我們干點什么,卻什么也沒做,只讓我們看了一會兒電視。
很快,喊話器傳來喊睡覺的聲音。
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我根本毫無睡意。好在肚子里的孩子乖乖的,并沒有讓我有任何的不舒服感。
此時我看到天花板的角落,有個圓形的東西,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個攝像頭。
進入了這里面,那才是根本沒有尊嚴和隱私可言。到處都是監控,除了衛生間的小坑里沒有以外,所有的地方全都安有監控,就連衛生間出來洗手的槽子上,都對著一個監控。
“我看你這樣子,似乎很有錢呀?“
下午那個臉圓圓的女生,名叫沉星的女子先和我說的話。不過她的聲音壓的很低很低,似乎怕被外面的看守人員聽到。
“也不算有錢,一般的家庭吧。”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情況,含含糊糊的說道。
“我怎么看你挺眼熟的?”長頭發的林楚楚,揚了上身仔細的觀察著我。
“你看著眼熟,是不是你們家親戚呀?”另一個很瘦的女人,秦霜笑了起來。
“你們是吃飽了撐的,睡不著覺吧,不知道我在睡覺嗎?”那個和我換位子的唐小波不耐煩的吼道。
“睡覺不要說話!
喊話器突然響了,嚇了我們幾人一跳,只能閉著嘴老老實實的睡覺。
我第一天來,根本睡不著,聽到四周此起彼伏的打鼾聲,我了無睡意。
第二天早晨起來,洗漱完畢以后,我找了秦霜說話。
在這里面,似乎只有她對我稍有好感。
“我們需要做活嗎?”
秦霜笑了,“做什么活?在這里面關著的人都不用干活!
“那我們平時做什么呢?”
“什么也不做,看電視,發呆,吃飯,睡覺。”林楚楚插嘴道。
吃完飯以后,果然又安排我們看電視。
可電視上只有兩個頻道,翻來覆去的只是一些無聊的新聞。
沒有到時間我們也不能擅自出去。因為不是真正的犯人,我們也不用像犯人那樣做活,所以呆在這里面的日子實在無聊,我再次感覺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覺。
一上午就這樣慢悠悠的過去了,中午的伙食稍微好一點,炒了一個回鍋肉。
不過這肉是真的太肥了,除了上面一層皮就是一塊肥肉了。
我吃不進去,捏著筷子四處打量,我看這些人都吃的都挺香的。
那也是,這里面的人最長的已經被拘留了兩三年了。她們平日里很少能吃上肉,所以也不會管肥瘦,只要有肉就會狼吞虎咽。
我雖然肚子很餓,也想吃肉,可看到這么肥的肉,還是忍不住想吐。
原本是想忍一下的,可翻江倒海的滋味實在難受,我趕緊將碗放到一旁沖了出去。
等我吐完回來的時候才發現,我碗里的肉,也不知道被誰全都給夾走了,只剩下了一些姜片和辣椒。
我環顧四周,見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只有唐小波一個人,還坐在我對面,慢條斯理的吃著飯。
“你看到是誰把我碗里的肉夾走的嗎?”我看向唐小波,詢問道。
唐小波抬起那雙三角眼,惡狠狠白了我一眼,幾下將碗里的飯刨進嘴里,然后站起身子徑直走了。
“冷子墨,只有你一個人了,你趕緊吃完出去。”
管教民警進來沖著我大喊一聲。
我只好埋著頭,用回鍋肉的油泡著飯,勉強吃了兩口。
當我走到門邊的時候,管教民警卻把我叫住了。
她遞給了我一個藥瓶子,“這是醫院給你配的葉酸和一些補鈣的,你按照上面的說明,記得每天吃!
原來懷了孩子還有這種好處,我感激的說了聲謝謝,拿著藥回了號子。
下午沒有事干,我們分配了一下,我被安排打掃衛生。
每個人分工不同,也都是輪換著來的,沒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可能是見我懷著孩子吧,管教民警似乎對我多有照顧。晚飯的時候她還給我拿來了一個蘋果。
在所有人艷羨的目光中,我卻覺得如刺在哽,難以下咽。
你想,整間食堂,齊刷刷坐著百十來號人,大家的目光全盯在你手上,你每咀嚼一口,那些人就跟著吞咽唾沫一次。
在這些人,目光中我像表演一般,匆忙的將蘋果給吃完了。
回到屋子里,從秦霜嘴里我才知道,原來這里面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樣艱苦。
因為我們現在是新犯人,剛從外面進來,這里面出了那個唐小波負責帶新人以外,她們幾個全都是才進來的,而這些事情也是聽唐小波說的。
那些在這里面關久了的,或者有些手段的犯人,其實一樣可以吃到方便面,火腿腸或者各種醬類,只不過食堂里是看不到的,全在他們自己的宿舍里。
這些東西都是托人帶進來的,我也很想托人找關系,把這些東西弄進來?梢驗槭切氯耍緵]有辦法可想,只能忍耐。
好在因為我懷有身孕,管教民警對我的特殊照顧,反而讓我待遇比她們稍好一點。
可以也正是因為這樣,卻惹來了不少嫉妒的目光。
就好像唐小波。言語之間對我各種冷嘲熱諷,沒事的時候還經?謬樜。
她說,我們所住的這里是過渡號,如果再拘留的這幾天我沒有出去的話,以后就會進入里面的號子,到時候因為是新人,會受到老人的欺負。
我只能寄希望于爺爺了,也不知道他在外面談的怎么樣。
我在這里面已經被拘留了8天了。
第9天的時候,終于來了個管教民警,說要傳喚我,讓我跟他出去。
出去以后我才知道。冷子萱真的將我給告了。
我的案子要兩個月時間才會送到檢察院,可并不是案件送到檢察院以后我就能出來了。
檢察院如果發現案件有問題的地方,會發還警察局讓他們重新舉證。
就算檢察院通過了,法院也要經過兩個月的時間來審判。
也就是說,如果冷子萱有心整我的話,我在這里面恐怕會呆上個幾年也說不定。
正當我犯難的時候,一個穿著警服的民警進來了,“你是冷子墨嗎?”
我猛的抬頭,心里隱隱升起一絲希望。